“感覺好點了?”金熙真看著耷拉著腦袋走過來的金塵楓,低聲問道。
“算是吧!”金塵楓不確定的說道。
“珉具哥!”金宥晶湊過頭,輕輕地開口喊道。
“呀!宥晶!”金塵楓將手中的吉他還給別人之後,對金宥晶說道:“我的名字已經改了!能不能不要再喊我以前的名字了?”
“阿拉掃!”金宥晶不耐煩的一揮手,拉過金熙真的胳膊向前走去,嘴裡說道:“哥,請我們喝咖啡!”
“我只有兩萬五!可去不起那些有情調的咖啡廳!”金塵楓略帶不滿的在金宥晶和金熙真的背後,做著幼稚的小動作和鬼臉,眼角突然瞄到了街道的一邊立刻說道:“等等!”
說完之後,金塵楓便向著馬路對面,一個自助咖啡售販機跑去。片刻之後,金塵楓端著兩罐從自動售販機裡購買的罐裝咖啡,強製性的塞到了金熙真兩人的手裡。
“你們想要喝的咖啡!”金塵楓得意洋洋的挑眉對金宥晶說道:“怎麽樣?我這個人還是說話算話吧?”
“好了!”金熙真揚起手敲了下金塵楓說道:“沒事了吧?”
“嗯!”金塵楓點頭。
“那好!我就提個意見!”金熙真輕皺著柳葉眉對金塵楓說道:“你下次唱歌的時候能不能選一首流行一些的?你現在不是在做什麽,歌曲製作人的工作打發時間嗎?明年的這個時候你就選擇一手流行的歌曲來唱!《Sayyou,Sayme》這首英文歌實在是太老了!再看看你的現象,乍看之下三十出頭了吧?著英文就算是再好聽,他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我覺得沒有!”金塵楓低聲說道:“至少,今天我還賺到了兩罐咖啡的錢!”
“好好!隨你的便!”金熙真擺擺手說道:“可以回去睡覺了吧?我打算吧在釜山的辦公地點轉移到首爾來,你有時間的話,幫我找個地兒!我的休假是該結束了!”
“哦,可以我明天就去地產公司瞅瞅!”金塵楓說到這裡頓了頓又說:“你們回去吧!我回福利院睡。”
金熙真定定的看著金塵楓,發現他眼睛裡的執念,便隻好同意。
然後,金熙真就和金宥晶兩個人目送金塵楓消失在遠處的人流中。
“姐!你為什麽讓哥回去?”金宥晶小聲問道:“你不怕他又坐那兒,一直到明天嗎?”
“別管他了!”金熙真攬著金宥晶的要說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這一天他會古怪一些其余的時間。他不是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的嗎?”
“一天?”金宥晶扶著額頭歎道:“是前一個禮拜會變得沉默,後一個禮拜會面無表情,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裡,哥都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好啦!”金熙真輕輕地敲了下金宥晶的腦袋,滿意的看著金宥晶裝著很痛摸著頭的樣子說道:“我們都差不多的,只是,那個日子所代表的意義對金塵楓來說,實在是過於重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統計。一年的時間裡,像是父母節,感恩節這些時候棄嬰相對而言會少許多。也許是法律普及的關系吧,越來越多人的知道,對於孤兒而言,身份證上的日期所代表的,是被丟棄的生日子。這個世界上除非真正狠心的父母,像是他父母一樣。不然,下意識的都會避開這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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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宥晶說對了。。。
當金塵楓走回淑恩福利院的時候,東方的天空已經是一片魚肚的白色。
金塵楓依舊在那個角落處席地而坐,閉上雙眼。鼻孔裡,有一種獨屬於垃圾堆處的味道直直的鑽了進去。
這個角落距離垃圾堆是非常遠的,但是在清晨微風的吹拂之下,那種淡淡的味道,傳了過來。
五歲之前的金塵楓,從來沒有在乎過生日,他也不理解生日是什麽。
是在什麽時候,金塵楓開始對生日這個詞變得極為敏感,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在意的呢?
在金塵楓上小學的時候,他人生中,第一次的家長會。讓幼年的金塵楓非常清楚的知道了,他自己和別人的不同。小學時的班主任為了防止學生不通知家長,采取的是,家長來了,學生回家的方法。金塵楓的人生中,這是他的第一次難堪。
家長會開始的時候,所有同學的父母都在不解的望著金塵楓,奇怪著這個有著一雙獨特鳳目的男孩子的家長是誰?為什麽讓這麽一個年幼的孩子一個人坐在那兒?在家長會的尾聲,班主任匯報了孩子的成績,並且讓第一名的家長上台說話。
第一名是金塵楓,可是,他沒有父母親人。沒有一個可以上台,與他分享這個可以說是榮譽的東西。
當這個對金塵楓無趣的家長會結束了之後,他就變了。
金塵楓不在熱衷於學習。
不在像剛入學時,和其他的男孩兒玩鬧,一起爭取女孩兒的目光。
不在成為那個一開始可以說是眾人關注的重點。
金塵楓從那次家長會以後,他的成績直線下降。他不知道,那個班主任會在家長會的什麽時候突然地讓成績優異的孩子家長上去發言。所以,金塵楓的成績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中等偏下。變成了家長會時,班主任不會過多關注的學生的一分子。
他刻意的讓自己的存在變得極為薄弱,考試的時候,故意考得很差分數是那種堪堪剛過及格線的分數。唯一可以讓人有印象的,就是每一次有關寫作方面的比賽,同學才會想到金塵楓的存在。故意戴上一副黑框的眼睛,遮著有些招搖的奇特鳳目。
直到,高中遇到了有著一模一樣鳳目的權明智。
權明智讓金塵楓知道了什麽是朋友,什麽是有趣的人生。
一個人的生活不需要過得像鬼火一樣,可以選擇與黑白色相反的彩色人生。
也許,是金塵楓之前的人生過得過於灰暗了。朋友也是極其匱乏的,金塵楓的人生,除了權明智這一個朋友之外,就是淑恩福利院裡的弟弟妹妹,一直照顧自己的姐姐金熙真以及對金塵楓來說非常重要的人生導師院長金淑恩。
這些人,組成了金塵楓人生的全部。現在,金塵楓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再加上一些人了。。。
總是喜歡對自己大聲咆哮的暴君,李秀滿。
總是喜歡向自己扔筆,書本等雜物來讓自己清醒的老師,俞勇鎮。
還有那個被自己最有愛的妹妹耍了一下,似乎也讓自己打擊到的家夥,金英敏。
當然,還有那四個有些有趣的學生!自己還欠著她們最後一天的教學!自己是該想個有趣的方法折磨一下她們!
比如,讓她們半個小時裡,寫完滿滿一張A3大小的試卷?
還是,讓她們在一天的時間裡,背完滿滿兩張A3大小的常識?
或者。。。
想著想著,金塵楓的嘴角露出一個滿足又猥瑣的笑容。
金塵楓睜開緊閉的雙眸,站起身遙望著東方太陽初升的地方,眯起眼睛想道:‘人生,其實自己是可以選擇怎麽去過的。而且,選擇權和主動權,一直都在自己的手裡!’
同時,金塵楓的眼前一黑,腦子裡的某根斷了的弦,自動接上了,立刻急匆匆的衝進福利院中自己的房間。翻開筆記本,新建了一個文本敲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啊,想要回去。你的冷漠都是有目的的,沒有了輕撫我的你的手,現在才覺察到,你的心已離我而去。難道因為迷戀,但我還是告慰自己。 我很可憐這樣的自己,現在要把你忘記,去掉所有的記憶。從此不再愛了,因為我再也遇不到像你的人。。。”
“對!就是這種感覺!”金塵楓雙手像是裝上了永不疲倦的馬達一樣,非一般的敲擊著鍵盤,邊敲邊閉著眼睛,露出一個極其猥瑣的笑容說道:“就是這種文思泉湧一般的感覺!沒錯!就是這種感覺!”
等到金塵楓敲完之後,又盯著文字,拿出一張白紙,開始了譜曲。
三個小時過後,金塵楓滿足的看著筆記本裡的一個文檔,摸了摸餓的有些痛的肚子,掏出手機,給金鍾國打了個電話。
“額不塞由。。。”金鍾國有氣無力的聲音,在電話接通的瞬間立刻傳到了金塵楓的耳朵裡。
“你要我寫的歌,我搞定了!我馬上發給你!”金塵楓又連忙抬起頭看了眼牆上的鍾,說道:“九點多了!哥也是時候運動了!要不然,恩惠怒那就會嫌棄你了!”
“嗯嗯。。。”金鍾國似乎是還沒有睡醒,只是呢喃著應付。
‘這不科學啊?這個哥不是一直都很注重健康管理的嗎?怎麽會這樣?’金塵楓在奇怪中結束了通話,不過,很快地,又重重的打了下自己的腦袋說道:“對了,他不是入伍了嗎?難道說,這是請假外出了?好像,又有哪裡不對的樣子啊?”
金塵楓猶疑了一會兒,便將這首新鮮出爐的歌曲發到了金鍾國的郵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