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柱能讓人不進來,可也不好讓人連門口都不能站,隻得派了兩個人守著大門不讓人進來,自己則拉著付春華進了店裡。
張玉芳還在那閉著眼睛大喊大叫,只是她的話沒幾個人能聽懂,大家都不明白她這是怎麽了,那幾個大姐按著她也不敢松手。
宋小柱問付春華:“你這是弄什麽弄到她眼睛上了?不會瞎吧?”
付春華還在揉她的頭皮,實在是太疼了,這勁兒一時半會還真是下不去,聽得宋小柱這麽問,就說道:“瞎不了,不過是辣椒水而已,等會用些清水洗洗就行了。”
宋小柱忙叫了人打了水給張玉芳清洗眼睛,這警察還沒來呢,張玉芳已經能睜開眼了。
她一睜開眼就轉了轉眼珠子,一下子看到沒事人一般站在一邊的付春華,站起身來又要衝過去,她在村裡可從來沒吃過這種虧,竟然讓這麽個狐狸精搶了人不說,還差點瞎了眼。
新仇舊恨堆積到一起,張玉芳的力氣大著呢,要不是旁邊幾個大姐也不是吃素的,還真的是按不住她。雖說她掙不脫,可她那雙紅通通彷如兔子的眼睛狠命地瞪著付春華。
如果她的眼角能射出飛刀來的話,付春華這會子肯定是滿身的窟窿眼了。
付春華本來就一肚子的火,看到她還瞪自己那火就壓不住,上前就罵道:“你這王八蛋還瞪我,我剛剛怎麽你了,你把我頭髮都薅下來一把,你要是再叫我就再給你噴些辣椒水。”
張玉芳又用鳳頭村的方言開始罵起人來,宋小柱看著她那潑婦樣兒也覺得有些難受,只希望警察趕緊把人帶走,別再在這裡耽誤自家的生意了。
正亂著呢,就聽到門口喧嘩起來,卻真是兩人心裡盼望的警察來了,居然正好是王敬業。
付春華捂著頭站起來走到王敬業身邊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當然也將這張玉芳的來意說了一遍,又說了是來找徐金鳳二堂哥的,只是家裡都不同意,因為這女人是潑婦。
王敬業看著平日最是注重外表乾淨的付春華,如今滾得一身都是黑黢黢的,披頭散發的,因為頭髮被拽了一把下來,原本白淨的皮膚也是漲得通紅。
他歎了一口氣,這人確實是過分了,看著年紀不大,不過是一言不合就能大打出手,這要娶回家了,以後還不得把家裡給攪和散了。
張玉芳在看到穿著製服的王敬業走進來的時候,嚇得有些傻了,她雖是夠膽潑,可也沒有真正見過警察,這是要抓她去監獄嗎?又看到付春華跟進門的警察低聲說話,肯定不會有什麽好話,她急得高聲尖叫起來,當然這話周圍的人除了付春華和宋小柱誰都沒聽明白。
王敬業用普通話對有些歇斯底裡的張玉芳說道:“你跟我走一趟吧,有什麽事情到所裡再說。”
張玉芳嚇得更厲害了,那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嘴裡喊著:“不、不、不……”
付春華用鳳山縣的話對她說道:“先去派出所吧,也別說我欺負你,你做了什麽事情就要去說清楚。”
王敬業把張玉芳帶走了,而宋小柱作為無名的總店長,也跟著一起去了。外面的人這才算是散了去,這人的八卦之心到底得有多強啊!
等人都散了,付春華則一個電話打到了莊子上,正好是徐方接的電話,她當時就沒忍住,劈頭蓋臉地將徐方噴了一頓。
徐方還沒找清楚方向,就被付春華臭罵了一頓,正要起聲反駁,卻又慢慢被她說的事情所震撼,
半天沒說出話來。等付春華說完,徐方已經連聲說對不住了。 付春華倒不是缺他這個對不住,只是讓他趕緊進城一趟,怎麽說也要他把這事處理了。
徐方這個時候還沒有拿到駕照,隻得又央求樊建國出一趟車了,倒是樊建國如今對徐方還是很喜歡的,聽得徒弟說得這樣可憐,加上聽說是付春華出了事,自然是當仁不讓地就開車帶著他進城了。
付春華等徐方進了無名,將他叫到樓上宋小柱的辦公室說話。
剛一關上門,付春華就問道:“二表哥,我問你一個事啊,你對那個什麽張玉芳的,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徐方知道表妹真正惱了,就正經地說道:“原來是有那麽點意思,她在我面前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沒想到她背著我的時候是這個潑婦的樣子,這樣的人娶回去,這不是給家裡找事麽。原來我媽跟我說,我都覺得她是在聳人聽聞,如今她能做出這樣的事來,看來我媽說的是對的,表妹,你放心,我會跟她說清楚,斷了她的念想,讓她趕緊回去的。”
付春華聽了,心裡這才好受一些,可是轉念一想又問道:“她怎麽知道你在這裡的?”
徐方一臉的不好意思,半天才說道:“對不住,是我給她寫了信。我跟她說,等我在這邊掙了錢再回去娶她的,不知道她怎麽就冒冒失失地跑來了,還做了這樣的事。二表哥跟你道歉,是我對不住表妹了。”
“啊,你還跟她私下裡有聯系,還真想跟她結婚啊!”付春華故意喊道。她其實是知道自家大舅媽那種高壓政策,反而會讓徐方更加往張玉芳那邊靠攏的,而且剛剛聽徐方的意思,那女人還是蠻會做假樣子的,她一定要把徐方給拉過來。
徐方馬上說道:“這回不了,我真不知道她是這樣的性子,現在我才知道我媽沒有騙我,她媽那種性子教出來的姑娘確實是不行。”
說著,他又討好地問道:“表妹,你那頭皮還疼不疼?二表哥給你買藥搽!”
付春華聽他提起這個,被揪住的地方又一跳一跳地疼了起來,她不由自主地揉了揉頭頂,恨恨地說道:“怎麽不疼,我這頭髮都讓她揪下來一把不算,連頭皮都感覺要揪下來了,還出了好多的血。她下手可真狠啊,我不過是不想回答她的問題而已,她就能一言不合動手,不知道你那兩個眼珠子長著是不是出氣的,怎麽會對這種人青眼有加。”
徐方隻得不住彎腰說對不住,付春華也不想多說了,只要他真的看清她的本來面目,以後不要跟她攪在一起,她也就算這個傷沒有白受了。
付春華指著門口說道:“你趕緊去派出所把她領出來吧,今天就給她送走!”徐方這下哪裡還敢反駁,連忙點頭就出去了。
徐方也不知道用的什麽辦法,總之真的將那野蠻人給送走了,而且還斷了跟她的來往。
這一下徐家和付家的人都算是松了一口氣,這麽個人差點就成了自家的親戚,這以後還怎麽過日子啊!
看著家裡人一個個慶幸的表情,付春華心裡想,要不是這次讓她提前暴露真面目,哪裡有那麽容易打發走,前世這張玉芳的苦,兩家人確實是吃了不少。
徐淑珍很是心疼閨女,又連著兩天給她燉了天麻燉乳鴿,付春華拿自家媽媽沒轍,這天麻是治頭疼的好不好,可不是治頭皮疼啊!
不過這都是媽媽的好意,付春華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得悶頭吃了。
難得的是趙菊秀這次也對付春華受傷給予了最大的關懷,噓寒問暖不算,還親手做了幾道鳳山那邊的特色菜給付春華吃,由此可見她有多不喜歡那個什麽張玉芳。
付春華等徐方回來,就問起徐方這張玉芳為什麽會過來的。
徐方一一跟付春華說了, 原來那張玉芳得了他的信以後,對於徐家有門這樣的親戚她很是感興趣,她是想到省城來付家打工,所以磨了她媽就到省城來了。
而為什麽會打付春華,則是她覺得付春華是個狐狸/精,肯定是付春華勾/引了徐方,所以才不告訴徐方在哪裡。
付春華拿這人真是沒話說了,自己還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成了狐狸/精,想起前世她說自己胖得像豬,這回不胖了卻成了狐狸/精。
不過自己受些皮肉之苦也值得了,起碼徐方看清了張玉芳的真面目,不會再跟她有來往了,徐家以後也不會被她攪得家宅不寧了。
沒過多久,賀宏娟寫了封信給徐淑珍,並郵寄了一些他們采的山菇和地耳什麽的,信裡多次感謝付春華,對於她受傷也表示了慰問。
這一下倒是鬧得付春華有些不好意思了,這麽多人感謝自己,她覺得有些受不住了。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再說這事過了的第三天就是莊宏哲要回來的大日子,付春華就把張玉芳這事拋到了九霄雲外,一門心思地等著去接莊宏哲了。
只是付春華沒想到的是,這次莊宏哲回來,也是將莊老爺子和莊老太太送回來,他們算是長期在這邊居住了。這隨機托運的行李那叫一個多,多虧白叔叔早就安排了車,那些個行李才算是安全運到了家。
莊宏哲不知道那日發生的事情,只是有些奇怪付春華怎麽沒事戴了頂帽子,能不帶帽子麽,她頭頂的那把頭髮讓人揪了一把,結果就禿了一小塊。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