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泉義沒有多久就回來了,同時身後還跟著家丁,並且家丁的手上拿著筆墨紙硯。
千南衣見到孫泉義沒有耍詭計,倒也覺得孫泉義這樣還算不錯。
家丁不止一個,千南衣仔細一看,後面還有家丁抬著書桌過來。
等一切都擺放好了之後,孫泉義拿起了筆。
“要怎麽寫?”孫泉義的臉色不好,畢竟現在要出去這麽大一筆銀子,想一想心都在滴血。
不過再想想自己的大好前途,孫泉義又覺得值得了。
千南衣上前一步說道:“我念你寫。”
孫泉義沒有意見,看著千南衣接著提起了筆。
千南衣慢慢的念著。
半響孫泉義終於把協議寫好,還一式兩份謄抄了一遍。
千南衣也讓孫泉義寫了一張和離書。
孫泉義寫完這些,覺得有些手酸甩了甩手。
千南衣嘴角輕輕勾起,接著說道:“現在把銀票給我們就好。”
孫泉義示意身後的家丁把銀票遞上去。
接著孫泉義說道:“這個是通寶錢莊的銀票,全國通兌,絕對沒有假。”
千南衣看了一遍確定是兩千兩銀子之後,放了心。
看著桌上的合約還有和離書,孫泉義都簽了字。
“你等著我,我去叫張氏簽字,還有孫泉義別想耍花招。”千南衣再次警告,剛才孫泉義眼神中閃過的一絲狡黠,她可是看了個明白。
孫泉義點點頭,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耍花招,簽完字你們就離開這裡,我不想看見你們。”
千南衣點頭也說道:“我們也不想看見你。”
接著千南衣隻留下張老漢在院子裡面看著孫泉義,她走進了屋子。
孫雲麒剛才跟著孫泉義出去之後就沒有回來,千南衣倒是不擔心孫雲麒,畢竟孫雲麒這麽大了,而且又是孫家的長子嫡孫,想來孫泉義也不會對自己兒子怎樣。
張氏依舊躺在床上,千南衣看著張氏滿是淚痕的臉,也很心疼,坐在床邊千南衣有些老成的說道:“嬸子我知道你心中難受,這些我都明白,但你也知道凡事不能兩全,我還是那句話,你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兩個孩子想想,還有你年邁的爹爹,這樣負心的男人,你為他哭都是不值得的。”
千南衣說完就把銀票遞到了張氏的手中:“這裡是兩千兩銀子,也是你們母女三人往後的依仗,你好生收好,以後節約用一輩子也就夠了,這是和離書還有合約,我們要做的只是不把這些醜事宣揚出去,對外,你也隻說跟孫泉義過不下去就好,至於什麽原因不用解釋。”
這些都是合約中寫的,孫泉義為的便是這樣的承諾,所以在千南衣這樣念叨的時候,孫泉義不知道有多開心。
千南衣把張氏扶起來,只見張氏把手指按進了墨汁裡面,接著拿出來晾了一下,然後按手印在紙上。
張氏不會寫字,自然不用寫,按手印在這個時候也是有效的。
等張氏把手印按好,千南衣接著說道:“嬸子你不用擔心,我會醫治好的你病,有些事情等我們出去之後再說。”
千南衣說完把合約和和離書一份給了張氏,另外一份便拿了出去。
張氏的眼角又開始要溢出淚水。
千南衣重重的歎息了一聲有些憐惜的說道:“孽緣。”
說完千南衣就走了出去。
這樣來來回回的走,千南衣身體本就有些肥胖,走起路就有些累。
把張氏按好的合約還有和離書遞給了孫泉義,千南衣說道:“恭喜你解放了,現在可以立謝姨娘做正房了,還有不用擔心,我們這就帶著張氏離開。”
孫泉義聽完千南衣的話,悶哼一聲有些不悅的說道:“記住你說的話。”
千南衣目送孫泉義離開。
這個時候張老漢走到了千南衣的身旁,眼神中依舊帶著憤怒說道:“這個負心漢總會遭到報應的。”
這句話千南衣很讚同說道:“的確會遭到報應,等死了絕對要下十八層地獄,張老伯你放心好了,有些時候活著受的苦其實還可以承受,但是死了受的苦……。”千南衣一想到以前去地獄的情景,那些犯了錯的鬼魂會受到怎樣的懲罰,周而複始,無邊無際的懲罰。
張老漢還是歎息了一聲:“我們走吧。”
千南衣也不喜歡這樣的地方,所以張老漢說走,千南衣也讚同的跟在了張老漢的身邊進了屋子。
千南衣把張氏用被單包好,接著張氏被張老漢背在了背上,接著三人直接出去。
張氏說她沒有什麽東西可帶的,就這樣空手離開吧,她也不想落人話柄。
千南衣跟在張老漢的身後,走過那條潮濕的小巷,接著來到了院子,一進院子的小門,千南衣就看見孫雲麒手中提著一個大大的包袱,接著有些不舍得走了過來,然後把手中的包袱遞給了空手的千南衣。
“這些都是娘以前的衣服還有首飾,弟弟和妹妹的我收拾好了到時候也會送過來的。”孫雲麒的眼神中也全是舍不得還有傷心。
千南衣點頭,看了眼張氏對著孫雲麒說道:“好好的跟著你爹,倘若有什麽不對勁的記得過來找你外公。”
孫雲麒懂得千南衣說話的意思,點頭有些感激。
張氏這個時候卻看著孫雲麒有些不放心的說道:“把包袱放回去吧,這些東西我就不帶走了,免得落下話柄。雲麒娘對不起你。 ”
張氏一臉的難受,孫雲麒心中也有些不住,但還是說道:“娘這些東西謝姨娘都檢查過,不會落人話柄的,我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弟弟妹妹都在私塾,直接去接就好。”
張氏聽到孫雲麒說包袱都是謝姨娘檢查過的,心中還是有些悲傷,以前這個院子是她做主的。
千南衣察覺到張氏的不對勁,立刻說道:“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張氏歎息了一聲點了頭。
這一次很順利的出了孫家。
馬車依舊在孫家門口等著。
張氏很輕,真的很輕,張老漢背著張氏的時候甚至都不覺得累,張氏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沒有好好曬到陽光,臉色很是蒼白。
把張氏放在了馬車上,接著千南衣把包袱放在了張氏的一旁。
馬車緩緩的離開,張氏的眼眶紅紅的,心中終究還是不忍心,張老漢坐在外面,歎息一聲把車簾掀開對著裡面的千南衣和張氏說道:“不要多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等你病好了我們再說,宅子的事情還有你身上的銀子別告訴你哥哥他們。”
縱然是自己的兒子,張老漢還是忍不住叮囑張氏。
張氏想了想最終還是說道:“爹我就不跟著你回去了,我想好了我這一次就住客棧好了,等找到宅子直接搬過去,現在我們直接去接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