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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邪神》第一千九百八十九章 踩踏
這突然的“變故”,最先被驚到的是赫連玲珠。

她幾乎是閃電般移身,擋住了砦連城與西門祺看向雲澈的視線:“他……他只是本公主的一個護衛。”

“雲澈,還不退下!”

“護衛?”

砦連城挑了挑眉:「長得這般細皮嫩肉,我看是長公主圈養的面首吧。喔?居然還是個神君。」

「你……胡言!不!當然不是!」驚惶之下的赫連玲珠已是有些語無倫次,再次急聲喝道:「雲澈,趕緊退下!」

砦連城卻是猛一伸手,一道無形的氣牆擋在了雲澈前方:「先回答祺少,你在笑什麼?」

赫連玲珠剛要再為雲澈掩護,卻聽他淡淡開口:「沒笑什麼,我只是想起了高興的事情。」

輕描淡寫的解釋,沒有丁點畏懼瑟縮反而透著散漫的神情,這對於正威風八面的砦連城和西門祺而言,簡直就是對他們威凌的挑釁。

砦連城笑了起來,笑的悠然而危險:「是什麼高興的事情,說出來讓我和祺少也高興一下。」

「呵!」雲澈嘴角扯動,發出的,是再無掩飾的嗤笑聲:「怎麼?非要我把話撕開的足夠明白?」

「我在笑的,當然是兩隻無知愚昧,丟人現眼的小丑。」

「這個回答,你們可滿意?」

赫連玲珠瞬間臉色慘白,陌蒼鷹驚得連狂躁的玄氣都停滯在了那裡。

砦連城和西門祺的臉同時僵住,但也僅僅是僵了一瞬,隨之,他們的嘴角同時咧開,臉上綻開的不是震怒,而是一種深深的玩味,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點興奮。

畢竟,誰不喜歡打臉碾踩狂妄叫囂的蠢貨,誰不喜歡自己送上門的玩具呢?

「雲澈……」赫連玲珠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你……瘋了嗎?他們可是……可是……」

「找死!」

陌蒼鷹低念一聲,心裡是深深的無力感。

「呵呵呵呵,好,好得很!」砦連城的目光在雲澈身上掃了好幾個來回,而這般細看之下,他的眼神微微變動,心間忽然生出些許憤世嫉俗。

深淵的生靈一生都活在淵塵的無形侵蝕之中,身上常伴一種灰敗之氣,膚色也會呈現暗沉粗糙。

而眼前這個人,五官精緻如雕琢,雙眼幽邃如黑淵,肌如玉,眉如劍,長髮似暗夜所染。

臉上印著幾道很淺的刻痕,顯然是有傷未癒,卻不掩其華,反在俊逸出塵之中,平添幾分邪異。

簡直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完美的……小白臉!

頑易生恨,隨之萌發的是狠狠摧虐的**,即使先前毫無恩怨。

「赫連國主,你這女兒,還真是找了個好護衛。」他笑著,笑意愈發玩味,也愈發危險。

赫連玦深深吸氣,沉聲道:「他……」

他想說雲澈並非赫連玲珠的護衛,和赫連皇室沒有丁點關係。但赫連玲珠方才已急聲「承認」雲澈的護衛身份,他若是否認,反顯得欲蓋彌彰,只能硬著頭皮改口道:「此子才至麟淵界不久,來歷未明,只是暫為玲珠護衛,並未入冊。 」

「其言其行,與我皇室毫無幹系。兩位要如何處置,悉聽尊便。」

赫連玲珠瞪大眼眸:「父……」

「雲澈,還不快滾!」赫連玦一聲暴吼。

雲澈心裡嗤笑……這個軟蛋國主,現在倒是威風起來了。

「滾?準備往哪裡滾呢?」西門祺挑著眉梢:「言辱本少與磐玄少主,你覺得你還滾得了嗎?」

赫連玲珠用力咬齒,依然堅持道:「磐玄少主,西門公子,雲澈他只是一個外來者,對磐玄宗與拜麟盟毫無所知。所謂不知者無罪,本公主……這就將他遣出麟淵界,絕不讓他再出現在兩位眼前。」

「哈哈哈哈!」砦連城大笑出聲:「堂堂皇室長公主,居然對一個所謂'外來者'、'護衛'袒護成這般模樣?看來,你對這小白臉著實鍾愛的緊啊,怕不是要日日寵幸夜夜笙歌!」

「哎喲蒼鷹兄,你這上趕著舔了這麼多年的女人,怕是早都被這小白臉給玩爛了,哈哈……」

他猛然想到,赫連玲珠可是西門祺中意和志在必得之人,生生又將狂笑給憋了回去。

身為赫連長公主,赫連玲珠何曾聽過如此羞辱之言,她渾身發抖:「你……你們……」

陌蒼鷹最為清楚雲澈和赫連玲珠只是初識,絕無深系,但依舊血氣上湧,瞬間面赤如血。

這並非全是因自砦連城對赫連玲珠羞辱的震怒,也因為……他眼中,赫連玲珠對雲澈連番的主動靠近與袒護,的確是「越界」了。

他向前一步,剛要說話,卻聽後方傳來雲澈散漫如前的聲音: 「所以呢?你們這兩個跳梁小丑要將我如何?」

若先前還勉強算是無知下的無畏愚昧,那麼此言,便是明晃晃的挑釁與蔑視。

砦連城不笑了,瞇起的眼縫裡折射出陰冷的寒光:「你在找死?」

雲澈卻是笑了,他雙臂施施然的抱在胸前,不緊不慢的道: 「長著一張酒囊飯袋的臉,做著狐假虎威的事,卻大言不慚神主之下無人可敵。說你們是跳梁小丑都是給你們臉皮,怎麼就是找死了呢?」

「……」赫連玲珠一下子抓住了雲澈的衣袖,卻是唯有眼眸顫蕩,唇間已是驚駭的說不出話來。

陌蒼鷹也驀地轉目,有些髮怔的看著他。

雖是找死,但雲澈在做他想做但不敢做的事,說著他想說但不敢說的話。

「呵,呵呵呵……」此刻,西門祺心中已是真正惱怒:「就憑你這幾句話,今天就是天王老子在此,也保不了你!」

「是麼?」面對西門祺陡然釋放的殺意,雲澈臉上沒有絲毫畏懼,反而不緊不慢的向前邁步:“所以,你準備讓我怎麼死呢?”

“哦~~”雲澈眼眉上挑:“這位西門公子可是號稱神主之下無人可敵,同為神君境,想必敗我、殺我一個區區公主護衛,定然是易如反掌吧?」

他比西門祺高出半尺,臨近之時,視線自成俯視之勢。

而他雙眼之中所映射的,竟分明是一種毫不掩飾的低視與嘲諷。

彷彿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拜麟盟的盟主之子,當真只是一個他口中「丟臉的小丑」。

西門祺的臉色忽然有些難看。

更讓他難受的是,他竟忽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窒息感。

的確,他死都不可能想到,站到他面前的,可是一個統禦一方浩大世界的帝王。

戾氣逐漸暴躁,讓西門祺的笑意也開始變形,他晃了晃手腕,陰惻惻的道:「這麼急著找死的人,還真是罕見的很啊。」

「都送到臉上了,本少又怎能不成全你呢~~」

聲音落下的那一剎那,他的手掌猛然抓出,五指在枯光中化為駭人的岩刃,直抓雲澈的喉嚨。

兩人相距一步之遙,西門祺又是猝然出手。

任誰都來不及反應,更無法出手阻擋……唯有赫連玲珠一聲驚恐的尖吟。

砰!!

如有百道轟雷在耳邊炸響。

在爆裂的枯光之中,一道人影猛然飛射出去,然後狠狠地砸在了皇殿的牆壁之上。

赫連玲珠的尖吟驟止,砦連城的嘲諷淡笑也一下子僵在了臉上,瞳孔驟然收縮。

因為視線所及,雲澈竟還站在原處。

神色低笑如初,身位動也未動,甚至連髮梢,都沒有被帶起的痕跡。

砦連城猛然回身……那個砸在牆上的身影正狼狽滾落。

赫然是……

西門祺!?

砰咚!

西門祺頭顱與膝蓋同時撞地,姿態活脫脫像一隻被風乾的癩蛤蟆。

而如此醜陋的姿態,他竟是持續了數息未動,瞪大的雙眼一片混沌,彷彿忽然落入了荒謬的惡夢之中。

砦連城愣住,赫連玲珠、赫連玦、陌蒼鷹也全部都待在那裡了。

西門祺終於惡夢初醒,他猛的彈跳起身,目光死死鎖定雲澈所在,目眥盡裂的嘶叫:「你……」

呼!

一陣狂風呼嘯而過。

西門祺才剛吼出一個字,一個黑影便在瞳孔中驟然放大。

轟砰──

雲澈一腳踹在他的頭顱之上,只一瞬間,他的護身玄力便徹底分崩離析。

軀體以頭顱為牽引,又一次狠狠的轟撞在牆壁之上。

碎石爆射,堅韌無比的皇殿牆壁直接崩裂。西門祺那張先前溢滿著傲慢與張狂的腦袋,被雲澈一腳整顆的踹入牆壁之中。

只餘吊在外頭的軀體扭曲晃蕩。

「這就是所謂的神主之下無人可敵?」

雲澈的腳底碾踩著西門祺已完全沒入牆壁的頭顱,口中發出極盡嘲諷的聲音:「還真是讓人笑掉大牙!同為神君境,你在我一個小小的公主護衛手下都是如此醜態,居然還敢大言不慚。 ”

“說你是跳梁小丑,都是抬舉了你。”

赫連玲珠唇瓣大張,久久瞠目,赫連玦更是忘了來自心脈的劇痛。

而最震驚和懵然的,卻是砦連城。

西門祺的修為如何,他再清楚不過。

他被西門博容壓制著境界多年不予突破,西門博雲從淨土帶來的無上靈藥也有不少用在了他的身上。

麟淵界內,同境界無人是他的對手……這絕不是一句妄言。

甚至「神主之下無人可敵」這句話,還是由西門博雲親口讚出。

而雲澈,也的確同為神君境巔峰的修為,怎麼會……

「咕……咕!」

牆壁之中傳來沉悶痛苦的喉嚨嚅動聲,隨之是一聲近乎撕心的尖吼。

轟隆!!

牆壁在爆響中塌陷,橫翻出去的西門祺狼狽擺脫了雲澈的腳底。

他踉蹌落地,臉孔、後腦血流如注。

他狠狠摸了一把臉,滿掌的血讓他目光愈加猙獰。但他絲毫不覺得疼痛,因為心中瘋狂沸騰的屈辱與狠戾,幾乎將他全身每個細胞都徹底焚燃。

他是西門祺,是拜麟盟盟主之子,是未來的拜麟皇子。

以他卓然的天賦,還有西門博雲毫不吝嗇的讚許。未來棄他兄長,立他為太子也絕非不可能。

他竟被轟飛,被人踩踏頭顱……而對方只是個同境界的神君,只是個落魄皇室公主的護衛,只是個先前都不配入他眼之人!

如此大辱,從所未有,萬死難消!

「你這個狗垃圾,狗雜種,賤奴!」他從齒縫間嘶吼著所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言語:「我要親手…活剮了你!」

「就憑你?」雲澈的目光,完全就是在看一個卑憐的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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