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還沒有,十分抱歉。”
莉莉婭娜垂下了頭謝罪。
但是事實上前不久她就得到了一疊報告單,上面清楚的寫著:萬裡谷佑理,居住於東京的港區,家有祖父、父母以及妹妹,現在年齡十五歲。擁有十分出色的靈視能力,在日本有著被稱為媛巫女的特異的稱號,另外是七雄神社的領導者。
像莉莉婭娜,她所屬的想要查清楚這種程度的消息非常容易。
但是盡管如此,莉莉婭娜卻因為自己的一些私心並沒有老實報告。
“——哼嗯,是這樣嗎?啊算了,沒關系。”
一邊觸摸著大酒杯(可以裝下一兩瓶酒的大小),沃班侯爵一邊神秘道著。
而對於侯爵那神秘的意味,莉莉亞娜皺了一下眉。
不過,看見莉莉婭娜皺眉的沃班卻露出一絲冰冷的微笑,然後迅速的就將酒像水一樣一飲而光。
這在平常人看來值得驚訝的事情,在莉莉婭娜看來只是細微的小事情,而經過幾日的相處莉莉婭娜,很容易地看得出沃班並不是那種嘴挑的美食家。
因為不管什麽都吃,不管什麽都喝,不為了味道而吃喝,只是為滿足饑餓和口渴,就好像一個披著人皮的野獸。
這個想法讓莉莉婭娜莫名的感到一絲的恐懼。
“你好像並不擅長尋找東西啊,那麽,將探索的任務委托給誰好呢?對了,這方法與工作隻限於魔女吧——瑪利亞·特麗薩,出來吧。”
沃班叫了一個西方女性的名字。
而回應的是自虛空中出現的,戴著破舊的黑色的大帽子以及寬大並且包裹住全身的黑袍的,眼睛深陷下去的女性死者,這副形象和舊時代裡的女巫沒什麽兩樣。
“這個死者以前是個魔女,也有著靈視的力量,要找出其的住處和位置也不會太困難吧,現在使用你生前所有的技能,給我找出來!”
對於沃班這個橫暴的命令點頭後,死之仆從魔女再次消失了身姿。
萬裡谷佑裡始終都會被抓到。
(PS:額,前面的章節裡萬裡谷【佑】裡打錯成為萬裡谷【佑】裡,現在改過來,以前的就不改了。)
莉莉亞娜確信了這一點, 深深地歎了口氣。
時間就這樣慢慢的流逝了來到了傍晚,而至午後原本晴朗的天氣也慢慢朝陰雨的天氣轉變,該說果然不愧是將近夏天了嗎。
“陰暗的天氣,大概等一下就會下雨吧,還是早點做完,早點回家比較好。”
佑裡抬起頭來看著天空中烏雲壓頂的樣子,感歎著走下七雄神社長長的石階,前往神社的入口。
而現在佑理穿著有別與傳統紅白色的巫女的裝束,首先就是緋紅色的袴,變成了淡綠色,然後原本純白色的肌襦袢和白衣,現在上面也繡上了千早(PS:也就是白鶴和松樹)的圖案。
這原本應該是巫女主持婚禮或者跳神樂舞的時候才會有的,不過現在這出現在佑裡身上卻是在像世人表達,自己已經有了絕對的歸屬這一意義。(PS:後面這一點是在下編的,大家不要誤會啊。)
佑裡坐上了正在等待著的正史編纂委員會的國產轎車上,因為本來就是打算結束了工作之後就馬上回來的,所以也就沒有換衣服的必要。
在車後座搖晃地坐了40分鍾後,到達了青葉台的圖書館前,因為正史編纂委員會這麽說也是半政·府性的地方,所以平常有許多的各種工作都是像普通人一樣,甚至其中絕大部分都是不了解裡世界的人員,所以委員會有許多的秘密地點但是選擇在,在普通人看來絕對不可能的地方。
佑理對送自己到這裡來的正史編纂委員說了些禮貌性的話後,就從車上下來來到了入口前。
但是,突然的佑裡感覺到一陣的不安。
這是為什麽呢?這棟建築物感覺比之前的幾天還要安靜?
不對,正因為是圖書館,所以圖書館裡面安靜也是理所當然的了呀,是自己變得神經質了嗎?
佑理一邊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將感到的不安甩掉,另一邊慢慢的走進了圖書館的接待大廳裡。
昨天在這裡,還有幾個正史編纂委員看起來無聊地坐在這裡,這是為了禁止外部人士入館,所安排的必要的時候以武力排除。
可是,今天卻看不到身影,都去休息了嗎?
佑理一邊忍受著從這裡傳來的不協調感和焦躁感,一邊繼續走進去。
寬廣的走廊,一層的閱覽室,樓梯,哪裡都沒有人影。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出現什麽意外了嗎?
為了驅逐自己內心的不安和孤獨,佑理自然地加快了腳步,因為前幾天已經來過許多次,所以能夠很熟練的前進著,同時在藏有萬卷書的閱覽室的各個角落,尋找人的身影。
但是,沒有人。
原本之前幾天還有少許的圖書館職員和正史編纂委員會的人員在,但是今天,誰的身影都看不到······
就這樣,不安的和焦躁的情緒越來越重的佑裡加快腳步走上了二樓,看到人影的瞬間,佑理感到了安心。
“那個,對不起。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因為誰的身影都看不見,所以感到有點吃驚·····”
一邊打著招呼說話,一邊慢慢的走進的佑裡聲音越說越小聲。
然後原本輕松的神色也瞬間就被驚慌代替,只因為佑理發現了自己眼前的這個白色的人物。
是的,就如字面上那樣,雪白的顏色,臉和手腳以及身體,全部都是——鹽。
這就是佑理現在所發現的人。或者說以前是三十歲左右男性的人,但是現在卻只是一塊固態的鹽。
帶著強烈的恐怖,佑理跑了起來。
已經不清楚跑到了館裡的什麽地方,只是拚命地奔跑。
然後,終於發現了。
寬廣的閱覽室,那裡臨立著的鹽柱,不,是化成了鹽之像的十幾個正史編篡委員。
在他們背後佇立的,是個高大的老人。
原來如此!
在看見這個老人的時候,佑理就知道了現在發生的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令生者變成固態的鹽,能使活生生的無機物變化的祖母綠色的邪眼,擁有這種權能的,世上只有一個人或者說東歐的老魔王——薩夏·德揚史塔爾·沃邦。
“終於找到你了,巫女。”
才四年前開始到至今為止都無法忘懷的看似富有智慧和修養的容貌。不過,這個絕對不是他的本質,他的本質是凶猛猙獰,粗暴的野性。
而智慧和修養,只不過是為了掩蓋著這些真正的本質所披的一件很好的外套罷了。
“真令人懷念啊,啊不,應該說喜悅吧巫女,你的資質,到現在我還留有影響——這個女孩,名字是什麽,克蘭尼查爾?”
沃班所問的人,並不是佑理。
而是在他旁邊靜待著的,身材纖細的少女。
銀褐色的頭髮扎成馬尾辮的髮型,一臉繃緊的表情,是東歐系的硬質美貌,整個人就宛如童話裡才會出現的小精靈。
“似乎是叫萬裡谷佑理,侯爵。但是,為了得到這個少女一個人,在這裡做出的行為不是有點過分了嗎?”
“呵呵呵,米蘭的青騎士想法意外的固執啊,還是或者應該說意外的天真。”
沃班含沙射影的微笑著,不過這笑容裡面沒有一絲絲的溫馨的味道,反而嘲諷的意思更加的明確一點,而沃班口中的青騎士也確實人如其名。
長袖黑色T恤和小型的褶邊裙,以及黑色的緊身褲,上身還有藍色的披肩,藍色與黑色的豎條紋上衣,很好地映像了出來。
可以說和艾麗卡所穿的紅與黑的上衣很相似,只不過顏色有些不同。
“嘿嘿,老實地說——我喜歡鬥爭,狩獵也好,遊戲也不壞,也喜歡橫行霸道的行為。因此,這時候我想要隨心所欲地行動,能理解嗎?”
沃班對稍微有點不服的表情的少女愉快地說道。
“啊啊,順便說一下,我不喜歡狗,對於只會順從討好的狗光光只是想想,我就想吐了。我喜歡狼哦,喜歡它們反抗的時候,會對強大的獵物以獠牙相向的狼。如果你沒有那種程度的雄心,就完全沒有放在身邊的意義,嘛,簡單來說意思就是,你在我眼中有著成為強大的狼的資格哦,克蘭尼查爾。”
“這是我的光榮,侯爵。”
莉莉婭娜嚴謹的說著,目光一直平視著前方。
而沃班對這種過硬的語調與禮儀微微的笑起來,就好像看見有趣的玩具一樣,並且轉過身來面對著佑理。
“巫女啊,你從現在開始就成為我的所有物,我的資產之一了,明白了嗎?”
擁有邪眼,決定著人們生死的魔王,能夠呼喚惡狼,支配暴風雨的男人。
薩夏·德揚斯達爾·沃班。
經過四年時間後與最古老的魔王再會,佑理因恐懼全身都在發抖。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對自己報以恐懼的眼神的佑裡,沃班發出響亮的得意笑聲,看樣子是十分享受這樣表情的佑裡。
“上一次我們見面的時候是在四年前的奧地利,沒錯吧。”
沃班一邊眯細著眼睛一邊說道。
而被強硬地佔據的圖書館的閱覽室裡,他盤著腿坐在這裡的一張粗糙的鉛管椅子上。
“那個時候我非常的無聊啊,本來還想是久違的來一次狩獵,然而,我在稍為變得有名了點的時候,不從之神卻怎麽也不在我面前出現了,對此,我可是很頭痛啊,畢竟這是支撐我活到現在的少有額樂趣啊。”
在聽著他說話的人只有佑理和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雖然沃班的態度和語氣非常平靜,但是,他的人性和這個正相反,事實上,哪怕是現在他所做的事也是非常的自私,並且充滿著褻·瀆。
“身為王的我有幾個特權,有選擇狩獵的獵物的權利,也有絕對命令的權利,不過我沒有狩獵老鼠的愛好,值得我狩獵的只有強者。”
屠殺了數柱神的魔王,嘴唇露出猙獰歪曲的笑容,同時,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從他高瘦的身體裡動被擴散出來,尖銳的祖母綠色的邪眼就好像餓狼的瞳孔一般閃耀著光芒。
“對於適合成為我的獵物的神明——這個問題,那個時候我還沒有解決,畢竟是招來不從之神的神秘儀式嘛,當然了,如果這個儀式能夠成功的話,我應該能夠享受到一時的樂趣。”
而對於四年前事件的始末——想起了被薩爾瓦托雷·東尼搶了招來的神的時候的憤怒,笑容從沃班的嘴角消失了,而後他把險峻的目光轉向虛空。
“然後呢我現在啊,還想要挑戰一下與四年前同樣的事,所以與那個時候一樣,需要你們的協力。啊啊,你可沒有拒絕的權利,因為任何人都不能違抗我沃班決定了的事。”
沃班殘酷的話讓佑裡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現在變的如同一張白紙一樣,毫無任何的血色,現在佑裡不由的再一次想起四年前的一些事情。
在四年前,為了完成許多高等魔術中都認為極為困難,召喚真正的神明來的術式,沃班從歐洲各地聚集了有才能的巫女, 為了利用她們的力量
招來神。
而那個時候因為正好因為暑假,被奧地利的熟人邀請來歐洲的萬裡谷家,只能說是不幸了,像萬裡谷這樣有才能的巫女,即使是在歐洲也非常稀少的。
所以被捕獵具有出色巫力的巫女的沃班手下發現,強製征調作為是獻給魔王的祭品。
“呵呵,總之你也沒有能夠逃跑的方法吧,就坦率地接受款待吧,怎麽樣?”
魔王的邪眼放射出綠色的光芒。
頓時佑理的身體就感到不寒而栗,她的雙腳——從膝下部分包圍著一層淺淺的光,很快地變成了白色,同時那個部位的感覺也消失了。
這正是把人變成鹽塊的權能。
而佑裡她現在,正是被施放了這種能力,而且沃班就只是改變佑理身體的一部分,以證明自已具有精密的控制這種權能的能力。
“侯爵,玩笑是不是有點過火了啊!如果這個女孩死掉了,並沒有能夠代替的人了。”
“那樣愚蠢的事我不會做,不過你·······”
沃班對於莉莉婭娜的忠告一瞬間低下了目光,而後似乎是打算把佑裡的禁錮解除掉。
但是,隨著這時候佑裡身上一到光芒一閃,原本成為了白色的無機物的雙腳,馬上變回了原來的色彩。
膝下的感覺也複蘇了,佑理內心深處放心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沃班原本運籌帷幄的臉色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