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果然不愧是最難修煉的空間類神通,得此類神通,當真是如虎添翼。想必在當世所有的真君之中,應該沒有幾人會比我更快。”
楊銘的手掌上亮起一陣紫色光芒,揮掌做劍地快速地從巨禽妖聖的脖頸上一劃而過。
紫光一閃,巨禽妖聖最後一個頭顱便被他乾淨利落地斬下來。
這隻實力堪比巔峰真君的妖聖便被楊銘輕易滅殺。
……
一個月後。
妖魔森林的邊緣地帶。
一葉飛舟從天空急掠而過,飛舟掠過之後,才響起一陣尖銳的風聲。周圍的飛禽走獸遠遠地感受到禦舟之人的氣息,便如驚鴉般四散著逃開,或者斂氣隱蔽起來。
“能將飛舟摧動到這麽快,必然是真君級的前輩高人。”
“不知是哪位真君路過。”
“若是有一天,我們能成為真君就好了。”
妖魔森林邊緣,一些三花、五氣境的真人一臉羨慕地仰望著頭頂一掠而過的飛舟,驚歎不已。
楊銘負手站於飛舟前端,對於下方那些真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臉上卻沒有絲毫波瀾。
“終於又回來了,前面就是越國,真是有些懷念。”楊銘喃喃自語地道,眸中閃過一道懷念之色。
趕去星辰教遺跡的時候,時間緊急,一行人並沒有在越國停留,便直接殺進了妖魔森林。如今再臨越國,楊銘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些感慨。
“咦,那是……”
就在此時,楊銘的神色不由一動,道識向下探去,接著身形一陣模糊,便自飛舟中消失。
青山遠如離弦之箭般在林間快速狂奔,往日那股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形像已經消失不再,一身狼狽,雙目中帶著血色。臉上顯露出幾分疲憊之色。
“青山遠,不要再跑了,老老實實地把‘六壬匣’交出來,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在青山遠的身後。有一群身穿褐色皮甲的陰鷙男子對他緊追不舍。
“逃,逃……只要逃進了妖魔森林,就有活下來的希望。我的‘直覺’告訴我,妖魔森林就是我唯一的生機所在。”青山遠將最後一絲潛力都激發出來,心裡已經沒有別的想法。只有一個念頭,逃進妖魔森林。
“妖魔森林裡危險重重,不能讓他逃到妖魔森林裡去。雖然這裡只是妖魔森林邊緣,但說不定就會遇到妖皇級的存在。”一位皮甲男子說道。
“放心,他逃不了。”另一名氣息更為沉厚的皮甲男子說道,臉上露出一些心痛之色地取出了一枚血色結晶,然後張口服下。
下一刻,他的身軀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澎漲起來,皮膚上生出了一層青色鱗片,整個人也拔高了兩頭。變成了一個半人半妖的模樣。
“吼,這化妖丹本是我保命的底牌,想不到要浪費在這個時候。青山遠,我絕不會輕易饒過你的。”這人怒吼道。
說罷,此人身形連閃,速度陡地提升了一倍,幾個起躍便閃到青山遠的身前將他攔下,一臉猙獰地瞪著他:“青山遠,受死吧。”
說話間向青山遠猛地撲了過來。
化妖丹也是一種激發潛力的丹藥,能讓人暫時擁有妖魔一般強悍和軀體。服用此丹過後會在身體中殘存一些妖性,需要花費不小的代價才能將這些妖絲驅除。
此丹自然比不得焚血丹那樣珍貴,但也價值不菲。
“難道我要死在這裡嗎?”
青山遠的心中升出一股絕望之感,頓時有些萬念俱灰。
“死吧!”
“砰”地一下。青山遠便被皮甲人一腳踢飛,接著一頭被鱗片包裹著的拳頭向他腦袋轟來。
眼看青山遠的腦袋就要被皮甲人轟爆,後者卻忽然悶哼了一聲,拳頭卻猛地停了下來,停在了青山遠額頭前的三寸之處。
“怎麽了?”
預想中的死亡沒有到來。
見狀,青山遠怔了一下。向此人看去。
卻見皮甲人已經七孔流血,生機全逝,然後如木偶般“砰”地一下載倒在地上。
皮甲倒下後,一道有些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是你……楊銘!”
不止青山遠怔住,連剩下的皮甲人也有些發愣。
“怎麽可能,隊長……死了!”
“連半妖化的隊長都讓他殺了,咱們上去也是送死。”
“快跑。”
見到隊長被人瞬間斬殺,剩下的皮甲男子一窩蜂地轉身而逃。
不過此時他們再想逃跑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楊名屈指一彈,一道紫色閃電便從他手中疾射而出,飛快地沒入逃躥的人群之中。
在一陣“劈啪”的聲響中,紫色閃電自一位皮甲男子的身上貫穿而過,又如靈蛇般投跳躍到另一個皮甲人的身上。
“啊啊”的慘呼聲響起。
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所有的皮甲人全便被這道閃電擊斃。
楊銘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衝青山遠隨意地拱了下手,道:“青山兄,別來無恙。”
青山遠這時才從一連串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忙道:“多謝楊兄出手相助,早在初見楊兄時,在下就覺得楊兄氣度不凡,絕非池中之物,想不到楊兄的成就遠遠超出在下所料。僅僅兩三年的時間,楊兄就已有了如此成就,實在讓青山遠汗顏。”
楊銘淡淡一笑,取出一粒回元補氣的丹藥讓青山遠服下,然後才道:“青山兄,這是怎麽回事?”
“讓楊兄見笑了。”
青山遠苦笑一聲,才緩緩說道:“月余前,鐵木侯晉級成為真君,向我青山氏發動族戰。我們實在沒想到,鐵木氏早就對此事綢繆已久,我族被他們打了個錯手不及。族戰一起,鐵木氏便將我青山氏衝得七零八落,在下也只能逃命至此。”
“族戰?”楊銘沉吟起來,對於族戰他也有所耳聞。
越國有十六公,五十四侯。‘侯’族若是想晉階為‘公’族。需要兩個條件,其一,本族之中至少要有一人為真君。其二,族內必須要有足夠的屬地、城池。
想要增加屬地面積。城池數量,除了自己開荒建造之外,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掠奪其他侯族的地盤、城池。
此類戰爭被稱為族戰,常發生在有深仇大恨的兩族之間。雙方氏族可以正面交戰,也可以用江湖手段進行暗殺,以一方滅亡才可告終。
族戰發起必須經過越皇同意,族戰只針對雙方氏族,不可殃及無辜平發。並且外人不可插手干涉,否則就是蔑視皇權。
族戰開始後,青山氏被殺得七零八落,青山侯當即立斷,讓一部分潛力弟子逃離青山城,隱姓埋名。使青山氏薪火不絕,以期他日反攻。
青山遠便帶著族中一件重寶‘六壬匣’逃出了青山城,冥冥中似乎有一種感覺,指引著他向妖魔森林而來。
“楊兄,青山遠願以‘六壬匣’相托,懇請楊兄出手相助,助我族渡過這一難關。”青山遠略一猶豫,雙手捧出一方木製的青色方匣,躬身說道。
“六壬匣?”
楊銘伸手一招,便把六壬匣吸到手中。以神念向匣中探去。接著臉色微變,不由輕咦了一聲:“咦,此物竟然能隔絕神念之能,以我的神魂之強。都沒有辦法探到匣中這物。”
心中一動,楊銘又祭出道識,刹那間,一千六百五十縷道識向六壬匣中探去。
下一刻,六壬匣內的情況便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幸好我已然修出道識,否則還真拿此物沒有辦法。”
楊銘嘴角勾起。道識一動,六壬匣裡立時響起一串“哢哢”聲,匣內機關打開。
六壬匣是一件奇異的機關盒,打開此盒的機關竟然在匣子內部,只有修出道識之人才有觸動機關,將此盒打開。
“啊!”青山遠不由一聲驚呼。
在兩人的注視下,六壬匣似是積木一般,哢哢地扭動起來,幾個呼吸之後,尺長的方盒竟然變成了一塊三尺大小的青色木板。
在青色木板上銘刻著數萬蠅頭小字。
青山遠隻瞄了一眼,臉色立即大便,失聲道:“這,這是我族鎮族之寶《六壬天書》的最後一卷。”
他也萬萬想不到,青山氏遺失千年的六壬天書最後一卷竟然藏在這‘六壬匣’中。
對於此匣,青山氏上下數百人全無辦法,只是把它當成一件族中秘寶來繼承,至於此物如何打開,匣內藏著什麽,他卻全然不知。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輕易把六壬匣交給楊銘。可是沒想到,楊銘竟然真的把六壬匣打開了。
楊銘輕輕掃了一眼,微微搖頭道:“《六壬天書》是一種起乩問卦之術,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用處,不過……對於六壬匣本身我倒是有幾分興趣,你可知此匣是由何木所製?”
青山遠搖頭道:“六壬匣只在我族中代代相傳,至於此匣是由何木所製,我卻全然不知,也許家族藏書裡有關於它的記載。”
楊銘輕輕地“哦”了一聲,然後道:“此物我收下了,《六壬天書》你自己拿去吧。”
“好。”
青山遠臉上一喜,連忙取出一枚空白玉簡,一字一句,小心萬分地把《六壬天書》刻寫入玉簡中。
對於製成六壬匣之木,楊銘也有幾分猜測。
世間能夠隔絕神念之物也有不少,但那些東西只有十分輕微的隔絕作用,而能夠把楊銘這般雄厚的神念完全屏蔽掉的靈木,世間只有了了幾種,每一種都是可以用來製作通天靈寶的寶木。其價值甚至不在一般的靈寶之下。
一盞茶後,青山遠已經將《六壬天書》記錄下來,反覆確認了數遍後才小心地收起,道:“楊兄,事不宜遲,咱們快去吧。”
“好。”
楊銘放出飛舟,載上青山遠,向著青山城方向急馳而去。
……
一日後,楊銘和青山遠來到了青山城,從空中向下望去,遠遠地便看到了一處被一個青色光罩籠罩著的雄傳府坻。
在青山府外,有人不斷用法術攻擊著護府大鎮,引得青色光罩一陣閃爍。
“這是六壬子午陣,由父親親自主陣,用來吸引鐵木氏的注意力,好讓我們能夠順利脫逃。”青山遠面露激動之色,停了一下,又道:“楊兄請跟我來,我有辦法入陣。”
“好。”
兩人棄了飛舟,徒步進入青山城。
青山遠帶著楊銘在街巷上三轉兩轉,沒有遇到任何阻攔便順利的進入到青山府中。
不久後,他們便在主殿上見到了主陣的青山侯。
青山侯是一位身材頎長的中年男子,模樣和青山遠有六七分相似,峨冠高發,穿著一襲青衣,身上帶著幾分手握重權的貴氣。
“遠兒,你怎地又回來了?”一見到青山遠,青山侯便肅聲問道。
“父親息怒,請容孩兒為你介紹,這位是我在黃龍宗時的好友,楊銘楊真人。”青山遠忙道。
“楊銘楊真人,可是曾在天驕榜上位列前五,名動天下的楊銘楊真人!”青山侯不由動容。
曾?
楊銘不由怔了一下,旋即回過神來,按照自己的骨齡來算,現在已經超過了天驕的年齡,自然要下榜讓位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想來如今的天驕榜也應該煥然一新了。
“正是楊某,楊某見過侯爺。”楊銘笑道。
“楊真人不用客氣。”面對楊銘,青山侯自然不敢托大,忙拱手還禮,同時也打量了楊銘一眼,心裡頓時產生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論起境界來,青山侯還要比楊銘高上半籌,他已經到了九九歸一的極限,“三花”“五氣”與“氣海丹田”完全相融,只差最後半步, 將丹田重鑄之後便能順利晉階真君。
不過論起真元的“質”與“量”,青山侯比起楊銘來卻又差了不止一籌。
“侯爺客氣了。”楊銘笑道,順勢在他的對面坐下。
青山遠恭敬地站到了青山侯背後他還沒有在殿中落坐的資格。
青山遠嘴唇微動,將自己所遇到的情況一一傳音告訴了青山侯。
“楊真人能趕來相助,我青山氏不勝感激。只是此戰為侯族族戰,外人卻是不好插手。只要楊真人能保得遠兒一命,為我青山氏留下一絲香火,此願便足矣。”青山侯也有自己的思量,他雖然看不透楊銘的修為,但也能確定對方絕非真君,對上蓄謀已久的鐵木氏,怕也是杯水車薪,反倒不如為青山氏留下一絲香火,日後再徐徐圖之。
“什麽族戰不族戰,規矩都是人定的,別人怕他越氏,我卻不懼。”楊銘淡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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