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娃,你吃這個,婉婉的粉蒸排骨可不比粉蒸肉差。”餐桌上,羅玉芳夾了一塊排骨到沈遲碗裡。
沈章明也是一臉笑,口中道:“對,你嘗嘗這燒酒,是婉婉用小麥勾兌的,味可正了。”
“哥你可要留點肚子,嫂子煲的牛骨湯還要半個小時,你小心到時沒有口福。”
沈遲發現,自己不過是半年沒回來,家裡已經充斥滿了小妻子的氣息。
林小乖沒注意沈遲的心思,自己吃完飯,摸了摸給兒子燉的雞蛋羹已經涼得差不多了,拿起小杓喂他吃起來。
小年糕是個胃口很好的寶寶,如今他雖然沒有斷奶,但母乳已經成為了他的零食,吃得更多的反而是輔食。一日三餐,他每餐都能將一小碗雞蛋羹吃得乾乾淨淨,偶爾還會吃點豆腐、燉茄子這類好嚼的食物,完了還會喝點湯。零食就更不用說了,蘋果泥、果汁、酸奶、牛奶這些,林小乖從來不吝嗇。
沈遲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兒子的好胃口,一旁的羅玉芳道:“孩子能吃才是福,你看我們小年糕長得多有福氣?”
沈遲心下嘀咕,都雙下巴了,能不福氣嗎?但卻也由衷地覺得高興,這世道就沒有嫌棄自己孩子胖的大人,胖了好啊,那說明是享福的命。
小年糕吃飽了就不樂意待在媽媽懷裡了,掙扎著落到地上爬了起來。
沈遲了然地看著地上柔軟的地毯,他就說家裡怎麽鋪了這個,原來是給小家夥爬的。
“兒子,別爬進去……”看到兒子刺溜爬到了桌下,沈遲連忙阻攔,只是卻哪裡來得及。
“沒事,小年糕可喜歡這個遊戲了。”
沈遲開始還不明白阿婆的意思,等到一個小腦袋從自己胯下鑽出來,露出胖乎乎的笑臉時才恍然。
他一把將兒子抱到懷裡,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半天的時間讓她對沈遲有些熟悉了,他這次竟然沒有抗拒爸爸的懷抱,非常自然地趴在他的手臂上,瞪著亮亮的眼睛看他身前的燒酒,大有嘗一口的意思。
沈遲心裡高興,卻哪敢給他喂燒酒,挖了一杓子豆腐到他嘴邊,已經吃飽的小年糕卻不買帳,憤憤地開始往他頭上爬,要不是沈遲這會是平頭,頭髮大概也會變成雞窩頭。
沈遲也不生氣,任兒子折騰著身子連個晃都沒有。
吃過飯,玩了半天的小年糕開始犯困,一會揉眼睛一會打哈欠,對著媽媽張開了手要抱。
沈遲有些不舍地將兒子交到林小乖手裡,眼巴巴地看著她熟練地將小年糕哄睡。
“對了,你既然回來了,明天幫我個忙。”林小乖對著沈遲道。
“什麽忙?”沈遲愣了下。
林小乖對著院子中的花抬了抬下巴,“我打算把那些花賣掉,你幫我搬一下。”
“沒問題。”沈遲沒有猶豫,他的腿雖然還有些不利落,但搬兩盆花還是成的。
“這麽快就找到買家了?”一旁的沈章明有些驚訝。
“也不算,只是說明天帶兩盆花過去給他驗驗貨。”林小乖淺笑著道。
沈遲洗了澡回到房裡,林小乖和兒子已經躺在床上了,換上睡衣的小年糕手腳大張,睡相是一貫的豪邁,林小乖則拿著本書正看著。
走到床邊,沈遲避開兒子的小手小腳躺上去。
“你不睡嗎?”躺了好一會也沒有睡意,沈遲睜開眼睛問道。
“你睡吧,我再看一會。”林小乖漫不經心道。
沈遲只能再次閉上眼睛,
只是隨著時間流逝,鼻尖突然聞到一縷清淺的幽香,淡淡的,卻直入心扉,令他的心跳失速,呼吸開始重起來,身下的某處似乎也開始蘇醒。 他突然想到,婉婉已經把兒子生下來了,月子也做完了!
沈遲翻了個身,心頭的燥熱卻揮之不去,瞥了眼睡得正香的兒子,喉結動了動,到底還是勉力將心下的欲念壓了下去。
還不到時候,會嚇到婉婉的。
第一次強迫是為了徹底斬斷婉婉的退路,但他卻不想自己在婉婉心中是一個強J犯。
在沈遲沒有看到的地方,林小乖微微勾了勾唇,得意非常。
她就知道這男人現在不敢對她發。
上輩子,沈遲不肯離婚也不肯分房睡,硬逼著自己和他睡一床,夜裡他不知道多少次向她求歡,但直至他答應離婚,兩人除了第一次卻愣是再沒有發生關系。
每晚被她抱在懷裡,“貼身”感受著他對自己的渴望,那會的她又氣又恨,又羞又怕,情緒每每差點崩潰。
只是這會細想,那時沈遲其實比自己要更痛苦,小樣都欲求不滿地窩在她後頸掉眼淚了。
林小乖其實發現了,自重生以來,自己似乎有些不對勁,尤其是對著沈遲的時候。
但卻無法控制。
沈遲可不知道自己媳婦這會的想法,他被情欲折磨得不行,最後手一抄將兒子抱在懷裡,懷裡胖乎乎軟綿綿的手感總算讓他的理智有些歸位,心跳的速度滿滿降下。
林小乖醒過來的時候,眼睛還沒有睜開,手就下意識去抱兒子,抱了個空,她嚇得睜開眼睛,卻發現那父子倆正抱成一團睡得香。
她坐起身,用手順了順頭髮,覺得頭髮有些長了,上輩子雖也一直是長發,但這會頭髮長度都快要到大腿了,洗起來太麻煩,等哪天找個理發店剪短點吧。
“發什麽呆呢?”沈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見他醒了,林小乖也沒有隱瞞,將自己的打算說了。
“做什麽剪短?”沈遲一臉不樂意,“長發飄飄的多好,別剪了。”醒過來就看到長發披肩,在窗外透進來的日光照射下格外柔美的婉婉,他剛剛可是看呆了。
他又老毛病發作,用上了命令的決斷語氣,林小乖翻了個白眼沒理他,誰願意慣著他?
沈遲摸了摸鼻子,還是有些不甘心道:“真的,你這樣最好看。”
“說不定剪短了更好看了呢?”林小乖不買帳,顧自從床上爬起來。
“要叫小年糕起來嗎?”沈遲有些手癢。
林小乖瞪了他一眼,“讓他睡,小孩子本就覺多,叫醒他做什麽?”
沈遲有些悻悻地收回了手,跟著將頭髮編好的林小乖走了出去。
“怎麽起得這麽早?”見他們出來,羅玉芳奇怪地問。
她這話頗有內涵,偏偏林小乖和沈遲還聽懂了,沈遲是個臉皮厚的,神色變都沒變,林小乖卻臉頰通紅,留下一句“我去刷牙”就落荒而逃了。
沈遲摸了摸下巴,看這反應,自己似乎有希望早點開葷?
早飯是沈章明從外頭買回來的素包子和油條,配上家裡磨的豆漿,味道很是不錯,這年代外頭的食品要比後世令人放心多了,因此林小乖也不挑。
“阿婆,小年糕還睡著,你幫我看一下,我和沈遲去趟花鳥市場啊。”收拾好東西,林小乖說道。
“成,你們路上小心點。”羅玉芳點頭應下。
因為茶花的盆景較大,林小乖雖有心將那盆六角大紅帶過去,但到底還是選了一盆菊中珍品的飛鳥美人,以及牡丹名品種之一的二喬。
“這是……飛鳥美人?”輔一進店,老板的視線就落在了那盆正在花期,清妍嬌麗的飛鳥美人上。
上次來的時候這老板還一臉持重,這會卻一臉激動,搓著手目光發亮地看著被放在櫃台上的飛鳥美人上。
“老板你看這飛鳥美人如何?”林小乖淡淡問道。
“好好好。”老板又歡喜地看了一會,抬頭時已經恢復了冷靜,“我也不誆你,這飛鳥美人品相雖極好, 但菊花珍品的價格一直都炒不起來,我給你個實在價——”
他比了個數字,“八千,這是我能出的最高價了,再高我就拿不出了。”
沈遲抽了口冷氣,多少?
他和劉老四合作跑運輸,又出錢又流汗的,錢也沒這麽好賺,他媳婦一盆花就八千塊到手了?
林小乖對這個價並不意外,她知道若是放到省城那樣的大城市,這盆飛鳥美人找到門路的話八萬都能夠賣掉,但她並不樂意費那個力,因此點頭道:“成,就這個價。”以花店老板的身家,給出這個價已經是很有誠意了。
沈遲有些恨鐵不成鋼,怎麽連個價都沒還?
“老板,你再看看這盆二喬。”林小乖開口道。
她並不知道沈遲的扼腕,即便知道也不會在意。錢這東西,對她來說就是個玩意,夠用就好。
“二喬?!”老板一聽來了精神,把注意力放到旁邊那盆因為不在花期而不太顯眼的牡丹上。
越看,他的眼睛越亮,臉都湊到了葉子上,“沒錯,是二喬,看這莖葉,到時開出來的花品相肯定不差。”內行人通常在花期前就能看出一盆花是否是珍品。
他皺了皺眉,咬牙道:“這位夫人,我也不瞞你,按理你這盆二喬即便沒有到花期,賣的話價錢也在三萬以上,但我全副身家買了那盆飛鳥美人後卻是不夠買這盆二喬了。”
雖說從珍貴度上看,之前那盆飛鳥美人並不比這盆二喬差,但牡丹一直有花中之王的美譽,市場遠不是菊花能夠比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