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院,就看到蘇卿背著個書包走了回來,一看到她,就叫了一聲:“姐~~”
然後飛快的將書包摘下遞到她手中。
這熊孩子,蘇楠好笑的接過,順手挎在了手臂上。
她中考完了,有假期,蘇小卿的小學卻還要上一個周的課。
蘇興國比較忙,陸豔花上班的時間也沒辦法去接,平時的話,蘇卿一向都是跟著電力大院裡的一位鄰居家的阿姨一起回來的。
阿姨叫羅萍,在院子裡也算得上是人緣較好的,隻不過是比較溺愛孩子,她家的孩子跟蘇卿一個小學的,隻是已經六年級了,還是在接受。
“麻煩羅姨了。”蘇楠道了一聲謝。
那羅阿姨有些受寵若驚,但也不敢跟一旁的蘇興國搭話,畢竟老爹也算得上是大院之中的二號人物,板著張臉站那,威嚴倒還是有一些。
“這又要出去吃啊?”蘇卿抱著蘇楠的腰,看見這個陣勢,也明白了幾分。
“不喜歡啊?有大餐吃哦。”蘇楠就逗他。
“不喜歡,我還是想吃姐的炒飯,啊,不是,是哥。”
蘇楠捏了捏他的臉。
蘇興國掏出車鑰匙,就想去啟動車。
“開我的吧。”一旁的張經理攔了下來,有些自得的掏了掏腰包。
“寶馬?”蘇興國也算得見多識光了,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03年的寶馬可不一般,比起官氣比較重的奧迪,那個時候的奔馳寶馬正可謂是豪車的代名詞了,正因為那個時代下的渲染,才導致了十年後的不少女生變成了寧可在寶馬車上哭,也不想在單車後面笑。
但看到這部車,蘇楠的疑慮又加重了一分。
張經理還在那裡繼續說著:“哎,車停在了外面,路邊上呢,本來我想開進院子來的,隻不過你們這邊,門衛攔著了,非要說認不得我的車牌號,開哈子玩笑,車牌號認不得,車牌總該認得了吧?寶馬啊,我開寶馬的,能稀罕你們什麽?我在北京,開個寶馬去辦事,沒哪裡司會攔我的,沒想到在這裡給你們的門衛給攔下了,哎,我跟你說,這門衛真是夠盡職的,你得給他們加工資啊。”
“他也是不知道你張經理是個能人。”老爹笑了笑,心下卻有些忌憚了起來。
之前接觸了那麽一路,蘇興國也一直覺得這人有些浮誇,但這寶馬,貌似還真給他加了不少分。
車子七拐八拐就上了縣城的主乾道,衡縣也不大,沒一會兒,就停在了衡縣的國營招待所前。
這座酒店位於蘇楠每天上下課的路上,老實說,這所已經建起快十五年的老飯店現在已經失去了市場競爭力,雖說在兩年前裝修過了一次,加之依靠上縣裡很多辦事單位的定點,可以勉強支撐起經營,但依舊無法阻止飯店的老化以及菜品的脫節。
很多人在選擇請客吃飯時,這家衡縣招待所,已經不是首選了。
走進有些灰暗的大堂,一股晦澀的氣息就散了出來,蘇卿下意識的捂了捂鼻子,卻看到,老爹卻是很是熟絡的走往前台,吩咐道:“我是蘇興國,剛剛打電話要的房間。”
穿著紅格子馬甲白色襯衣的服務員熱情招呼:“哦,是劉縣長的客人啊,請隨我來。”
“劉縣長?”蘇楠有些遲疑。
“副的,劉德生。”蘇興國聽到一旁有人問,下意識就答了出來,結果一看,這問話是出自自家那十六歲大的女兒嘴邊,又好笑的搖了搖頭:“嗨,我跟你說這個幹什麽。”
劉德生,張宏輝。
蘇楠卻因為這個名字,將腦子裡的線都躥到了一起。
“怎麽了,有事?”蘇興國看她一副憂慮的神態,禁不住出聲問道。
“沒事。”蘇楠搖了搖頭,心下卻琢磨著,這事應該怎麽和老爹開口,比較合適。
張宏輝案,是衡縣政府近十年來最大的醜聞,張宏輝,一個廣州籍的普通人,冒充北京富商,僅僅用帶了幾個人,就將一整個衡縣政府耍得團團轉。
那兩年的政府工作,全部都是圍繞著張宏輝所描繪出來的藍圖去執行的,結果這兩年裡,被一個廣東騙子,折騰走了衡縣政府一個多億的資金。
衡縣可不是大縣,03年的時候,一個億,那幾乎是整個縣一年的財政收入了。
事情最後在05年前後才被揭發,張宏輝攜款潛逃海外,而遭殃的,隻有當地的官員以及老百姓。
縣長調離外市區任某校書記,主提此事的縣委書記當場被革職,副縣長入獄,縣國資委主任上吊自殺,縣裡花大價錢從村民手中買來的大片地方閑置達兩年。
這一切的一切,讓原本騰飛的衡縣經濟,幾乎是停滯了有好幾年之多,直到換了新的縣書記,才有所好轉。
弄清楚這是怎麽回事,蘇楠就沒了想法,反正是蹭吃蹭喝,她也沒什麽心理負擔。
到了包廂裡,菜已經上得七七八八了。
那張經理似乎有些多動,一坐好位置,就嚷嚷的喊服務員:“喂喂,你們這裡電視都不開的嗎?”
一旁服務員道了聲歉,趕緊過來幫開電視。
“要我說,你們這種小地方就是這樣,為了節約一點電,電視都不開,這樣不是丟了芝麻撿西瓜嘛,要我說啊,做生意,不能這過樣子。”張宏輝一邊吹著牛,一邊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蘇老爹。
電視這個時候正好切到了衡縣台。
主持人那有些平穩的聲音在陳述著:“……,衡縣副縣長劉德生和投資商一同視察了衡縣新興商業區,給予了在場工作人員高度的評價,劉縣長表示,新興商業區是衡縣發展和改革的必要途徑,是衡縣老百姓們立足的根本,他還指出……”
畫面上倒是給了張宏輝好幾個鏡頭,油光滿面,志得意滿的,看得著實讓人生厭。
“蘇老弟, 你的觀點不能太落後啊,改革是什麽,有改才能格,步伐這麽小,你就不覺得你拖了你們衡縣人民的後腿嗎?”這一番話,張宏輝倒是說得頗為凜然。
“畢竟我也不是話事人,這事,等黃經理回來了我們在好好談?”蘇興國索性耍起了太極。
電力公司規模比較大,是副處級別企業,身為黨委書記的蘇興國,自也是配了副處的待遇。
但蘇老爹說的也不是假話,事業單位畢竟跟政府裡不一樣,雖然說蘇行國是以副經理的身份兼任電力公司的黨支部書記的,但真正話說的,還是那位總經理。
“你們那個黃經理喲,不是去了北京學習嘛?”張宏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好幾個月去,這等他回來,黃花菜都涼了,在說了,如果你觸成此事,到後面,縣裡的功勞肯定少不了你那份的,到時候……”
不得不說,這家夥還真有一點鼓惑人心的本事。
蘇興國眼皮跳了跳,似乎有些意動。
蘇楠卻是眯起了眼睛,她忽然想了起來,當年的蘇楠他們一家,離開衡縣下海經商,想來,應該也有著很多說不清楚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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