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又呆了一會兒。,x.
就看到陸姨娘拉著蘇小卿,提著大包小包的慰問品走進病房。
“這大過年的,東西都不好買。”
一進房間,陸豔花就忍不住埋怨。
蘇楠笑笑。
人市儈久了,埋怨就成了習慣。
說起來,衡縣縣志裡有一句提到過衡縣人的習性。
性懶惰,好賭。
挺有意思的。
比如現在這樣類似大年初三的日子,外邊依舊還開門營業的店鋪,大多都是外地來客。
蘇楠接過那陸豔花遞過來的食盒,打開一看,是些餃子,在抹上一點煮過的番茄油汁,倒是噴香。
蘇興國一看就皺起了眉頭。
“人感冒,你就不能帶點清淡些的東西?”
“什麽清淡的東西?”
“粥啊。”
“老蘇你開玩笑呢。這大過年的那家粥店開門!”陸豔花翻了翻白眼,竟是拿起杓子,裝起一個餃子,就要喂蘇楠。
蘇楠頗有一絲受寵若驚,推辭道:“我自個兒來就行。”
陸豔花本就是在做樣子,看到蘇楠這樣,忙不迭的就把食盒遞過。
蘇興國實在有些無奈。
卻又看到那陸豔花眼睛滴溜溜的轉著,不知道在打著什麽鬼主意。
蘇興國納悶,剛想瞪她,就看到陸姨娘從塑料袋掏出一瓶飲料,裝模作樣的扭了扭,然後啊的一聲。
“打不開呢,老公。你幫幫我。”
蘇興國一臉的納悶。完全鬧不明白。這陸豔花,是在整什麽么蛾子?
只見她接過那擰開後的飲料瓶子,然後特殷情的遞給蘇楠,一邊不忘嬉皮笑臉的討好著蘇興國,“謝謝老公。”
蘇楠好笑的接過,眨了眨眼,望著她。
然後便聽到,那陸姨娘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在那兒語重心長的說:“楠啊,不是姨跟你說,這女人啊,到了年紀,還是找個男人靠一靠比較好……”
蘇楠一聽便明白過來是個怎麽回事了,輕笑出聲。
感情是她也看出了自己和林瑤瑤間的曖昧,這個時候,正在出言提醒,怕自己走彎了呢。
沒想到這陸姨娘還是個地地道道兒的嫁人黨。
“我知道。”蘇楠笑,也不接茬。
反倒是蘇興國在一旁聽著有些好笑。以自家女兒這般性子,會因為你這三言兩語就改了主意。那才真是見了鬼呢。
吃了東西,就有些無所事事,蘇楠還是一如既往的小食量,那大半盒的餃子,最後大多還是消滅在了蘇小卿的小肚皮裡。
這個年紀的孩子要長個兒,常常是喂不飽的。
既然沒啥大事,那陸豔花便有些坐不住,沒一會兒就嚷著西餐廳那邊有東西要忙,便想走。
索性借著想要清靜清靜的由頭,將蘇興國和蘇卿也一同趕了出去。
蘇爸是真累了,早上到現在也沒得休息一會兒,聽到自家女兒這麽說,也不推辭,出門的時候叮囑了一句。
“出院打個電話給我,我來接你。”
於是,那偌大的病房裡,就只剩下蘇楠一個人。
抬頭望了望,那掛在邊上的幾大瓶的藥水。
蘇楠歎了口氣。
有得挨了。
大概在一點多的時候,周沫敲開了病房的門,微微探了探頭。
“嗨。”
蘇楠抬了抬眼皮,有些意外。
“你怎麽來了。”
“聽說你病了,就來看看。”
周沫咧了咧嘴,笑容一如既往的嬌憨。
她拉過椅子在一旁坐下,嘻嘻笑道:“都說笨蛋是不會感冒的,楠楠這麽聰明,感冒也不奇怪啦。”
好奇怪的反向思維。
感情那學霸就活該天天感冒?
蘇楠笑笑,把手中的雜志卷成一個紙筒,在她腦袋上輕輕的敲了敲。
周沫笑著躲開。
“生了病還這麽野蠻!”
蘇楠半身躺在床鋪上,自然是動彈不了,看著她逃開,隻得啐了一聲。
但不得不說,這麽玩鬧了一下,心情卻是好了不少。
生病總會讓人情緒低落,雖然蘇楠沒有刻意的表現出來,但多少還是會有一些小寂寞的。
不是矯情,也不是傲嬌。
只是生了病的人很自然的一種反應。
鬧了一會兒,那周沫忽然開口道。
“前兩天,我看到林瑤瑤了。”
前兩天,說的是初一那天。
蘇楠抓了抓鼻子,下意識的就有些心虛。
“嗯……”
“她是來衡縣看你的麽?”周沫歪著個腦袋,一臉的好奇。
“對。”
“你們倆感情真好。”周沫笑著說,那語氣裡倒是聽不出什麽別樣的情緒。
和林瑤瑤不同,對於周沫,蘇楠總有一種很微妙的愧疚感,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現在的周沫,估計也不會在百合這條路上,漸行漸遠的。
一時無話。
周沫小意的望著她,忽然開聲道。
“楠楠。”
“啊?”
“我給你畫張畫吧。”她說著,抽出隨身攜帶的畫冊。“我一直都想讓你給我當次模特。”
這提議有些突然了。
蘇楠微微一怔。
“畫畫麽?就現在這樣?”
“嗯。”周沫左手捏著畫冊,右手抓著支筆,在半空中嘩啦了一下,“其實生病了的楠楠也挺好看的。”
這句話算是誇獎嗎?
反正閑著也是無事,索性便架起姿勢,任由那小虎牙端著個本子,就在邊上素描。
她畫得很快。
右手飛快在那畫紙上揮了揮,一張素描的輪廓,便這般的清晰了起來。
看著她專注的樣子。
蘇楠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端坐著有些悶,恰好那窗外傳過一陣喧鬧,蘇楠下意識的望了出去。
結果卻聽到那邊上,周沫興奮的叫了一聲
“哎,這樣很好,別動,別動,對!”
當模特實在是個別扭的活計。
僵著這古怪的姿勢,也不知道呆了多久,才聽到周沫脆生生的喊道。
“可以了!”
回過頭去,就看到周沫將那副畫好的畫作遞了過來。
用鉛筆勾勒出的素描有種特別的味道,蘇楠盯著畫作上的那個女的,像是自己,又像是另外一個虛無縹緲的身影。
病房裡有些空曠,而窗外是顆高聳的大樹,樹葉很高,從病房的窗口之間望出去,只能看到那龐大的枝乾。
孱弱而又清瘦的少女穿著睡衣,寧靜而又安詳的望著窗外的一切,面容被一頭長長的青絲給遮掩,只露出一弧精致的下巴。
“喜歡嗎?”周沫抿著嘴笑,人一但瘦了,那臉上的酒窩就淺了下來,在也難尋著那痕跡。
蘇楠望著那張圖,微微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