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南懷市幾百公裡外的百林市高中裡。
在那全封閉式的院校裡,學生們除了念書,似乎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測試之後小考,小考之後期中考,期中考後……期考。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百林高中倒是很好的貫徹了這一理念。
只是在那位名為蘇楠的女生在離校前的那一番演講過後。
整個學校的校風,似乎起了一絲很微妙的變化。
青春不可逆轉。
這個世界中,除了念書,似乎還有別的什麽很有意思的東西在。
學校那一片自由輕舞的天空之下,其中的感情,卻是單純美好得一塌糊塗。
周祈靠在百林高中的籃球杆旁,籃球擺在一旁,被汗水浸濕的表面顯得有些異色。
“哥,不打的話,我們回去咯?”周沫坐在籃球場旁的花壇邊上,遠遠的喊著。
百林高中先後轉走的兩名學生之中。
林瑤瑤是最令一眾男生所最為惋惜的。
她漂亮,高傲,精致。
●±,
宛若那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
但在衡縣籍貫的學生眼中,蘇楠卻要更為特別一些。
每年從衡縣考上百林高中的學生,大約六七十個,這樣一批的學生一同來到異地,很容易就會行成一個極為密切的小圈子。
這是很正常的現象,外縣的學生,也會有類似這樣的同鄉會,只是感情或有深或有淺的,也並不稀奇。
周祈將籃球收起,抱在懷中。
遠遠在一旁周沫也跳下花壇。小跳步的走了過來。
“趕緊去吃飯吧,要不食堂又得沒飯菜了。”
周祈啊的應了一聲,跟上自家妹妹的腳步,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最近……還有和蘇楠寫信麽?”
百林裡面手機抓得嚴,很多時候總是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段了聯系方式,忽然在想起來的時候,卻發現那個人早已經消失在了你的人生之中,一點痕跡都找不到了。
周沫歎了口氣,斜了一眼自家老哥。
“喜歡人家,又不敢跟人家表白,惦記著人家,又老是只能在我這兒問,哥。你真慫!”
周祈猛的乾咳了起來。
“咳有什麽用?你這樣咳了下去人家蘇楠就會喜歡你了嗎?”周沫無奈,但是看著自家親老哥那副樣子,不由得又心一軟。“有回啦,蘇楠一切安好,不用你掛心。”
“我沒掛心啊……”
周祈將手中的籃球拍了拍,籃球彈起了一小段距離,又抱回手中。
“聽說蘇楠爸爸被調查了?”
“…嗯。”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誰知道呢……”
暗戀其實是一種十分微妙的情緒。
更微妙的是,兩位其實平時並不怎麽合拍的兄妹。此時此刻擔心同一個人的心情,卻是那樣出奇的相似。
————
衡縣的氣候。冬暖夏涼。
繞著山水的小縣城總有著一些說不完的風光。
蘇書記被調查了!
從縣委大院裡冒出來的訊息,很快就成了小縣城裡的人們,茶余飯後最喜歡討論的話題。
蘇書記是個好人!
每當這個時候,那些在縣委縣政府幹了很多年的職工,總會在各式各樣激烈的討論之後,給予最後這樣的結論。
是啊。蘇書記是個好人啊。
僅僅上任不足一年,這個有山有水的小地方的變化,那是很多衡縣老人有目共睹的。
雖然並不了解所謂什麽叫政績,也不明白政府那邊一直在吹噓的gdp增長到底體現在什麽地方。
可是有些東西。
卻是很直接也很醒目的。
路修好了,來旅遊的人變多。縣裡熱鬧了,投資有了,老百姓口袋中的閑錢也變多了。
“這樣好的書記,就是貪一點又怎麽樣?”
甚至有些人,用這樣的評價,來表達他對這位蘇書記的讚譽。
華夏裡最不缺乏這樣的老百姓了,他們只要有口吃的,日子能過得下去,往往就會變得異常的寬容。
gdp什麽的,城市建設什麽的,他們並不關心。
坐落在新城開放區北片,一家商業中心的二樓,佔地約有兩百平米的新餐廳正在裝修。只是因為某些原因,那裝修的工人也把工作給停了下來,到處都是裝修材料的殘跡,顯得有些蕭索。
陸豔花坐在那裝了一半的吧台邊上,唉聲歎氣著。
穿著一身工作服,帶著安全帽的中年男子站在一旁,不敢說話,只是那面色有些為難,望著她的眼神,多少有些欲言又止。
“工頭啊,你這就過分了些吧?”
陸姨娘穿著一身淡色的職業套裙,黑色的絲襪,一身打扮意外的精致,只是現在坐著的地方有些髒亂,多少是有些違和。
“我們家老蘇是誰?能少得了你這點工程款?”
那工頭有些尷尬的捏了捏上衣,結果那本來就塗滿油漆的上衣上,又添了一比手指印兒。
他苦笑著:“陸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手下人總要吃飯吧,您……您看這?”
他話沒敢多說,但現在蘇書記被調查的事,縣裡面是人盡皆知的,雖然說他平時也相當佩服這位蘇書記,可佩服歸佩服,這東西總不能當飯吃吧?
所以他只能低著頭。
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事情,實在有些不地道了點。
“哎,早就知道不開這鬼落子的西餐廳了。”陸豔花也不去看他,就是幽幽的歎了口氣,那模樣,極為的幽怨。
兩人正在僵持,那沒裝好的大門,倒是被推開來了,沒等陸豔花開口訓斥,一個壯碩高大的身影,就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回到家看不見你,就知道你肯定是來這了。”來人擰了擰眉頭,就說道:“我都快餓死了,還不趕緊回家做飯去。”
陸豔花揉了揉眼睛,有些吃驚。
來人,正是幾日沒見了的蘇興國。
“老蘇?”陸豔花急急的從吧台裡走了出來。
蘇興國含混不清的應道。
“我說你以後乾脆住在西餐廳裡得了。”
這個西餐廳, 自然是蘇興國最終執拗不過她陸豔花,妥協之後的產物。
雖然說他蘇興國的女兒是有些錢,但這個西餐廳的前期投資卻沒用到。全是蘇興國自己的老底,他工作這麽多年,一點小積蓄總歸是有的。
歸根結底,也是有些被蘇楠給刺激到了的。
蘇興國也算四十而立的年紀,本來也覺得自己算得上是事業有成功成名就了,可是和自家女兒那十六七歲的身家百萬一比,總覺得有點掉份子。如果在不抓緊時間奮鬥,以後他這個當父親的尊嚴,怕是要比得一點不剩了。
“你沒事了?”陸豔花拉過蘇興國的手,眼中不由得泛起些水光。
對於她來說,蘇興國就是家裡的主心骨,只要他回來,一切都不重要了。
蘇興國點了點頭,笑道:“我是沒事,只是有人要出事了。”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