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的拍擊聲，在空曠無人的操場上顯得越發清晰可聞。　　嘭！

　　蘇楠捂住那疼得發酸的鼻子，連連往後退。

　　“我真是日你瑪個香蕉個腿了！”

　　張子雍原本站在不遠處，看了個全部，趕緊走了過來。

　　“你沒事吧?”

　　結果這話還沒問出口。

　　就已經被蘇楠那一句水準遠超當下水平的粗口話給嚇住了。

　　印象中的蘇楠，文文靜靜的，雖說樣子自是比不過那位一年紀著名的花瓶林大小姐。但五官清秀，溫溫和和的氣息，總是讓人忍不住心升好感。

　　只是。

　　這日你瑪個香蕉個腿了是什麽鬼了到底……

　　“再來！”

　　她撿起籃球，又一次擺好了架勢。

　　“別這樣吧，休息一會兒吧”張子雍自是感覺到了她身上的那一股倔勁兒，可是男生跟女生之間，氣力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關鍵是，張子雍他自己打起來也會覺得很別扭，不敢用力氣，技能使不開來，這感覺，相當的憋屈。

　　這也就是為什麽男生不願意跟女生一起打籃球的原因之一。

　　看到張子雍沒有動作。

　　蘇楠卻是自己又操起籃球，三步兩步，帶球上藍！

　　當然，沒中。

　　倔強！

　　張子雍察覺到了，蘇楠心底有著那麽一絲的不痛快。

　　他索性在場地上席地而坐，發呆一般的看著蘇楠。

　　現在是半夜十一點。

　　偌大的操場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恍惚間，似乎是嗅到了一股香風，蘇楠的身軀有些笨拙的在球場上跳躍，平時扎著馬尾的半長發絲，現在卻是垂了下來，平生添了一絲女人味。

　　似乎……

　　有些漂亮呢。

　　“小心！”

　　這一不小心看著走了神，卻沒想到，那籃球好無征兆的就躥了過來，刺破夜色，旋轉落下。

　　張子雍相當狼狽的一個翻滾，才堪堪躲開。

　　蘇楠背著球場的燈光，卻是輕笑了出來。

　　張子雍撓了撓頭，卻說不出生氣與否，只是問道:“你故意的?”

　　蘇楠沒有回答，而是走到張子雍身邊，一樣的席地而坐。

　　運動過後的少女身上似乎還帶著一股香氣，肉若無骨的四肢，已經被汗水侵透之後顯得格外高聳的胸脯，渾身上下，無不散發著一種強烈的荷爾蒙。

　　張子雍並不認為他喜歡她。

　　可這個時候，依舊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怎麽覺得……你今天特別有女人味。”微暗的燈光下，張子雍的面色隱藏在夜色中，看得也不是相當清晰。

　　蘇楠側著頭，看了他一眼。

　　“因為我來大姨媽了。”

　　張子雍猛的咳嗽起來。

　　蘇楠索性在操場上躺下，一背的汗水留到了地板上，粘粘的，很不舒服。

　　然後她說。

　　“如果我跟你說，我很久很久以前，或者是說，我上輩子，是個男的，你信嗎?”

　　張子雍微怔，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是一個埋藏在蘇楠最心底處的秘密，沒有跟任何人說。

　　今天這樣說出口，卻意外的，忽然輕松了不少。

　　“女生來事兒的時候，都像你這麽的神經病麽?”張子雍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開的口。

　　結果轉過頭去的時候。

　　卻發現，少女的嘴角輕翹，那一些悵然的笑容，美得讓人有些窒息。

　　張子雍走到她身邊，學著蘇楠的樣子，背一仰，就這樣平躺在了操場上。

　　月明星稀。

　　“我忽然覺得，你之前說的那句話，可能是真的。”張子雍說道。

　　“哪句?”蘇楠問他。

　　張子雍卻並沒有回答，過了良久，才緩緩開口。

　　“以後如果要打球的話，叫我，我陪你……不要在去扮幽靈嚇人了。”

　　——————

　　幽靈嗎?

　　蘇楠覺得，這個詞語，形容現在的她，相當的合適。

　　畢竟，她也算得上死過一次的人了。

　　腦子裡一片蓬亂。

　　相反的，教室裡，卻是一片安靜，而坐在教室裡的蘇楠，思緒紛飛，面前的試卷，半題也做不下去。

　　就算是模擬考，百林高中的學生卻也沒有半點松懈。

　　教室裡除了翻試卷以及筆畫在紙上的沙沙聲外，安靜沉穩。

　　甚至是牆壁上的那一把老掛鍾所發出的滴答聲，都意外的有些刺耳。

　　蘇楠甚至有了種想交白卷的衝動。

　　卻依舊按捺下筆尖，強迫自己在試卷上寫著。

　　這一科考的是文科綜合，也是所有小考中的最後一科，這原本應該是蘇楠的強項，只是那過於混亂的思緒導致她的記憶有些模糊不清。

　　這小考的題目，她明明剛剛看過，但猛的一回憶，卻是半點資料，都搜尋不到。

　　胡亂的將空白的格子填完，在看時間，已經是過了一個小時。

　　當她交了卷子出門時。

　　林瑤瑤早已經蹲坐在一樓的門外，一副明顯在等她的樣子。

　　“你又不好好答題！”蘇楠沉著張臉。

　　“什麽鬼！”林瑤瑤吐了吐舌頭， 然後伸出手，輕輕在蘇楠的額頭上掂了掂。“果然發燒了。”

　　蘇楠聳了聳肩。

　　“早跟你說了，生理期不要做太大量的運動，你就是不聽，你看，著涼了吧?”林大小姐一副管家婆的樣子。

　　“又不是什麽大事，睡一覺就好了。”蘇楠笑了笑。

　　她現在卻是相當的困乏，如果給她一個枕頭，估計立馬就可以倒地睡著。

　　兩個人離開教室的時間相當早。

　　回寢室的路上。

　　偌大的校園裡，幾乎沒有什麽人。

　　“以後別大半夜的跑去打籃球了。”林瑤瑤走在最前面，長長的發絲隨成清風飄揚著。

　　“好啦好啦。”蘇楠微微喘著氣。

　　卻是想起昨天晚上。

　　張子雍的話。

　　“如果要打球的話，叫我，我陪你。”

　　兩個完全相反的態度，或許是說，一個代表女生，一個代表男生?

　　似乎沒聽到後面的那位出聲，林瑤瑤轉了過頭來:“你啊，到底聽到沒有。”

　　“啊，什麽?”

　　“以後別打籃球了！要是真病了怎麽辦?”林瑤瑤望過來的眼光，有些關切。

　　蘇楠笑了笑，然後快步走了上去。

　　輕輕的摟過她的腰。

　　“好啦，聽你的，以後不打就是了。”

　　一邊說著，一邊卻又是輕輕歎了口氣。

　　有些東西，始終必須是要面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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