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鳳梅在衡縣土生土長這麽多年,認識不少朋友也並不稀奇。+◆頂+◆點+◆小+◆說,x.
蘇楠一邊往蘇卿碗裡夾著大塊的扣肉,一邊笑著說。
“才一年級而已,不用這麽著急的。”
“這可不行。”
許鳳梅這個時候反倒是義正言辭了起來。
“這如果輸在了起跑線,那可不行啊。”
蘇楠微微一怔,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輸在起跑線了,又怎麽樣?”
這句反問,反倒是讓一眾家長怔住了。
“這所謂的輸在起跑線,根本就是個偽命題。”蘇楠搖了搖頭。
對於一個學生來說,如果在暑假裡還要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習題複習,那將是一件多可悲的事?
“話不能這麽說……”許鳳梅很尷尬的笑了笑。“你看老許家的那兒子,人家也是一年紀就報了英語興趣班,現在成績多好?”
蘇卿的補習一事,算得上是她一手促成,而蘇楠這樣的反駁,她畢竟是長輩,被這樣掃了面子,多少有些難堪了。
“也不全是吧?”蘇楠笑了笑:“我一年級的時候,不也沒讀什麽補習班麽?淨在那兒玩泥巴了。”
這話沒說全,但意義卻是誰都聽明白了。
老許家的兒子成績好。
她蘇楠的成績就差了?
正規考上百林高中,現在去了省裡面的重點,也沒收高價費。
而且無論在哪家學校,都是尖子生。
這樣的成績,不比他老許家的兒子要好?
也不知道這麽一句話是怎樣流行起來的,但蘇楠覺得,說所謂的“不要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這句話的。大抵也就是那些個別有用心的課外班“教育機構。”,畢竟他們有利可圖。
後世那些孩子們由於繁重的課業和過大的壓力走向極端的可不少,更何況,過度的“起跑。”可不見得就一定是好事。
人生不是百米跑。
並不用爭分奪秒的。
童年那遺失的美好,可不是後世那比人快半步的那點差距能擬補過來的。
蘇楠摸了摸蘇卿那柔軟的小腦袋,笑著問。
“小卿。想不想念補習班?”
望著一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半大的孩子總是有些緊張。
但挽著自家姐姐那溫潤的臂膀,他又覺得自己升起了莫大的勇氣。
“…不想。”
“大點聲。”
“不想!”
蘇興國好笑的看著他:“你不想上補習班,你想幹嘛呀。”
一向威嚴的父親這個時候表情倒是溫和,蘇卿想了想,然後回答。
“我想玩泥巴。”
蘇楠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啊,真沒出息。”
其樂融融,倒是顯得那位四嬸兒裡外不是人了。
“我就不想上補習班!”初次嘗試了反抗父母的味道,蘇卿這會兒說起話來。底氣越來越足了。
“行,咱們不上補習班。”蘇楠輕輕敲了敲他的頭:“不過說好了啊,你上課可得給好好聽講啊,要不到時候把你丟鄉下去,讓你玩夠泥巴。”
聽著這麽一說,蘇小弟又立馬耷拉著張臉,不過得了不用上補習班的準信兒,隨既又喜笑顏開了起來。
小孩子嘛。就是好騙!
————
吃完飯回到家去。
躺在沙發上休息了還沒幾分鍾,小虎牙的電話就已經打到了蘇楠家的座機上。
“楠楠楠楠!聽說你回來了。在哪兒呢?”
“在家呢。”
對於這種打電話到人家家裡來還問別人在哪兒的行為,也只有小虎牙這種迷糊蛋才能做得出來了。
“我一會兒去找你。”
說著,就掛上了電話。
那動作迅速得,讓人幾乎沒有反駁的空隙。
等到她到了家,蘇楠剛好洗好澡,換了身衣服。
“去哪兒呢?”
“請你吃烤串!”
蘇楠摸了摸微撐的肚子。搖了搖頭,也就任由她拉起自己的手。
小縣城並不大,去哪兒的走路也都能到,就是稍微有些遠了點的,最多就用個電單車之類的交通工具。
蘇楠倒是對這日新月異的老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很多城市化的東西竟然是提前了好幾年就已經出現在這原本是百林倒數前幾的貧困縣當中。
比如說縣城中心的那個休閑廣場。
還有南邊那座年久失修的古石橋的禁行令。
一切的一切,都讓蘇楠頗有些新奇。
走過廣場,就看到周祈和苟記,遠遠的站在那邊上。
看到兩個人走進了過來。
苟先生特別裝酷,“喲,好久不見。”
周祈倒是浮了個特別溫和的笑容:“蘇楠,回來了?”
“嗯。”蘇楠點了點頭。
這幾個人,應該也就是自己老家裡所剩不多的熟人了吧?
前一世的蘇楠雖然也說不上朋友遍天下,但勝在能喝,酒友倒是不少,只是沒想到這重生一來,自己竟是變得宅了不少,交際圈子少得可憐。
都是林瑤瑤那個大小姐害的!
雖然平時不說,但兩個人相處的時間長了,小姑娘的性子多多少少會影響到她一些,別的不說,怕麻煩的性子,兩個人在這一方面上的表現倒是出奇的一致。
烤串攤是在老城區的一棟棟民房之中,老板是個極胖的老阿姨,所以縣裡人都管這攤位叫肥姨燒烤。
這阿姨的丈夫據說是個外省人,當年不負責任的亂搞,完了之後提起褲子人就找不著人了。那阿姨倒也沒在嫁, 一個人帶著個孩子生活著,本來是縣裡糖廠的一個職工,後來因為這個事兒就被裁員了,她倒是好心態,把自家的一樓騰了出來,擺上幾張桌子,端著個烤爐,就自主創業了。
因為其口味獨特,價格也公道,後面慢慢的也就熱了起來。
蘇楠小時候經常在這兒吃燒烤,點個三五串,就能坐很久,現在想想倒也不是因為這兒有多好吃,也就是喜歡跟朋友湊著坐一坐,聊上一聊。
等待苟記忙上忙下的張羅了一堆吃的,兩人有神經兮兮的端上了幾瓶啤酒。
周沫一看到這東西就忍不住嚷嚷:“哪有你們這樣的啊?還喝酒。”
“你們女人懂什麽?”苟記嘿嘿一笑,也不用台子上那啟瓶器,賣弄似的掏出個打火機,卡在那瓶蓋上,哧的一聲,啤酒瓶蓋就這樣翹了開來。
“吃烤串,怎麽能沒啤酒?”
聞著那熟悉的酒味,蘇楠忍不住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