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一閃身,秦楓拋過來的枕頭擦過安鐵的肩頭,無聲地撞在牆上,又無聲地掉在地上。
秦楓喘了口氣,接著大聲質問:“我沒事玩自殺?我還沒有活夠,我憑什麽要去死?你養個半大姑娘在身邊,不明不白的,一養就是四年,你什麽時候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在我這裡你總是大呼小叫的裝‘性’格,你跟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孩黏黏呼呼,曖昧不清你以為我不清楚?你以為我是瞎子?跟白飛飛也是,這麽多年,你們一直拎不清關系,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你以為你做得很高明?你是不是還以為自己是個純潔的情聖啊?你以為你拯救了瞳瞳?你以為你和白飛飛的關系純潔?你自己騙自己吧?還有跟別的‘女’人你就乾淨了?這麽多年,誰是你‘女’朋友?你知道外人怎麽說我,怎麽看我?我跟了你四年就落到這個地步?你還有點良心你就好好想一想,別一天到晚給我裝深度!”
秦楓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用手‘摸’了一下嘴,朝著整潔的地板上吐了一口,又接著說:“我把另外一個‘女’人推到你‘床’上?我設計讓你上套?這就更有意思了,你要是沒有賊心,我推得上去嗎?在我當面,你就敢跟李薇在沙發上那樣,在你心裡我到底在什麽位置?到底是什麽份量?你以為我沒有察覺?你自己做的這麽惡心的事情反倒來質問我?你不覺得你很可笑?我成了‘陰’險狡詐的‘蕩’‘婦’嬌娃,你卻成了受害者是吧?你是不是覺得你是個純潔無暇的處男?你是不是覺得你從來都做得沒有挑剔,只知道審判別人?我道德敗壞,你志趣高潔?我是錯了,我不想跟李薇在一起,但現在李薇總是用這幾件事情要挾我,說要告訴你,現在她終於告訴你了,我也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秦楓指著安鐵的鼻子說完,又一屁股坐在‘床’上,用手捂著臉大聲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你說!你說我為什麽騙你?你說啊!安鐵,你有點良心你自己想想,你這是在欺負我你知道嗎?你憑什麽?我秦楓在社會上到哪裡不是被哄著寵著,誰敢小瞧我秦楓?你憑什麽這麽欺負我?”
秦楓一口氣說完,聽得安鐵目瞪口呆,秦楓居然比自己更委屈。安鐵頹然地坐在‘床’沿上,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腦子裡如同一鍋粥,秦楓的意思,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安鐵才這樣的。要是在早幾個月前,安鐵還可能理直氣壯地質問聲討秦楓,但現在,面對秦楓的質問,安鐵嘴上不承認,心裡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也的確不是什麽好東西,誰比誰也好不到哪去,好歹人家秦楓做的這些荒唐事,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還是因為愛你。
安鐵突然覺得很滑稽,怎麽現在看來,一切過錯仿佛全在自己身上?安鐵有點有氣無力地說:“這麽說全是我錯了?我們怎麽會到這個地步?”
秦楓突然趴在安鐵身上抑製不住地‘抽’泣起來,一邊‘抽’泣一邊說:“安鐵,我們怎麽會到這個地步呢?”
安鐵看著趴在自己‘腿’上的秦楓肝腸寸斷的樣子,一時之間,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一會,安鐵感覺自己的兩‘腿’之間有種溫熱濕潤的感覺,安鐵低頭一看,秦楓的臉正放在自己的下面,蹭來蹭去的,鼻涕眼淚全部揩在自己的‘褲’子上。
看著秦楓哭得可憐兮兮的,想起跟秦楓在一起的日子,事情到了這一步,好像也分不出誰對誰錯了,心裡剩下的只是一些‘混’‘亂’的情意和一些解不開的情結。
想到這裡,安鐵鬱悶難解地歎了口氣,心‘潮’起伏地伸出手‘摸’了‘摸’秦楓的頭。秦楓的‘抽’泣聲越來越低,呼吸卻越來越急促,她嘴裡呼出的熱氣不斷噴在安鐵的下面,安鐵那裡開始有反應了。
秦楓明顯感覺到了安鐵下面的變化,在安鐵的‘腿’上更加纏綿的把臉蹭來蹭去。
秦楓的眼淚還在臉上,嗓子裡還止不住發出‘抽’泣的聲音,顯得楚楚可憐的。
安鐵手握著拳頭,身體一會僵硬一會顫抖地坐在秦楓的‘床’上,安鐵推了一下秦楓的肩膀,秦楓動也沒動,杏眼圓睜地看著安鐵,用牙齒咬住安鐵猛地一用力,安鐵痛得大叫一聲,嘴裡喊道:“我‘操’,你幹嘛啊?你想廢了我啊?”
安鐵無奈地坐在那,心裡的複雜情緒強烈地衝撞著腦‘門’,此時,安鐵對秦楓有種愛恨‘交’加的感覺。
過了半天,安鐵也沒說話。秦楓靜靜地躺在安鐵的身邊,把臉背向安鐵,偶爾傳到安鐵耳邊一聲‘抽’泣。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楓終於趴在安鐵身邊,抬起頭看著安鐵,傷心地問:“安鐵,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我們還有機會像過去一樣好好相處嗎?”
安鐵睜開眼睛,看了秦楓一眼,沉默了一會,然後低聲說:“不知道。”接著,安鐵點上一支煙,然後又點上一支,一連‘抽’了10來支煙,安鐵也沒說一句話。
最後,秦楓看著安鐵,輕聲說:“我們還是分手吧。”
安鐵看著秦楓好一會,聲音有些沙啞地說:“我們分手吧!”然後,安鐵‘吻’了秦楓一下,準備站起身。
秦楓趕緊抱住安鐵,捧著安鐵的臉,深情地看著安鐵,安鐵低頭看看秦楓憔悴的臉,給秦楓擦了擦眼淚,對秦楓擠出一絲微笑,動了動喉結想說點什麽,最終什麽什麽也沒說出來。
秦楓的眼淚又順著臉頰不住地淌下來,泣不成聲地說:“我愛你!”秦楓緊緊地摟著安鐵的脖子,溫熱的淚水順著安鐵的領口流進去。
安鐵無力地抬起胳膊,想抱抱秦楓,可此時,安鐵那隻受傷的胳膊突然鑽心地疼了起來,安鐵最終垂下兩隻手臂,感覺脖子裡的眼淚越來越燙,燙得安鐵的心不住地顫抖起來。
秦楓聲嘶力竭地哭了一會,松開安鐵,坐在‘床’邊,低著頭擦眼淚,安鐵有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有些麻木地站起來,剛邁出一步,秦楓又拉住安鐵,神情複雜地張了張嘴,剛想說話,便捂住嘴跑進衛生間嘔吐起來。
安鐵站在衛生間的‘門’口,心裡一動,有些困難地說:“你,到底怎麽了?”
秦楓用手背擦擦嘴角,低頭沉默了片刻,無力地對安鐵擺擺手,說:“你走吧!”
安鐵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轉身向房‘門’走去,這時,在衛生間裡衝水馬桶的響聲中,安鐵走出秦楓的家。
安鐵離開秦楓家以後,身體上還帶著秦楓的溫度,秦楓的哭聲像耳鳴一樣在安鐵耳邊嗚嗚地響著,安鐵表情肅穆地開著車,一陣涼風從車窗裡吹進來,安鐵也毫無知覺。此時,安鐵的情緒出奇地平靜,平靜得有點悲傷,仿佛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安鐵早已做好了心裡準備,想不到憤怒也會被漸漸磨乾、研碎。
安鐵回到家以後,瞳瞳和白飛飛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兩個人似乎都覺察到安鐵的情緒不對,盯著安鐵看了半天,最後瞳瞳跑到安鐵身邊,道:“叔叔,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安鐵乾澀地笑了笑:“沒事!”接著安鐵轉向白飛飛,道:“海軍怎麽樣?”
白飛飛愣了一下神,道:“這次發作好多了,現在已經睡著了。”
安鐵走到沙發旁坐下,悶悶地點起一根煙,一口接一口地‘抽’著,沒再說話。
瞳瞳坐到安鐵身邊,拉著安鐵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問:“叔叔,你怎麽了?”
安鐵對瞳瞳笑笑,說:“沒事啊,丫頭,你進屋吧,我想單獨和你白姐姐聊一會。”
瞳瞳看看白飛飛,又看看安鐵,神‘色’黯然地站起來,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白飛飛不解地看看安鐵,走到安鐵身邊,說:“怎麽啦?瞳瞳好像都不高興了,是出去遇到什麽事了嗎?”
安鐵使勁把煙頭按進煙缸,淡淡地說:“我剛才去秦楓那了。”
白飛飛愣了一下,道:“是不是你們又吵架了?到底怎麽回事啊?說啊,急死誰啊!”
安鐵仰到沙發上,聲音沙啞地說:“我們分手了!”
白飛飛難以置信地看著安鐵,大聲道:“什麽?分手?”
安鐵做起來直視著白飛飛,說:“是!分手了!”
白飛飛呆呆地坐到安鐵身邊,想了想,說:“到底怎麽回事啊?嚴重到分手的地步?秦楓昨天來你們不還好好的嗎?你不會是喝多了吧?安鐵, 你不會真是為了我去跟秦楓說分手吧?”
安鐵道:“你想哪去了,不是你的問題,喝酒?對,我現在特別想喝酒,怎麽樣?陪我去喝酒好不好?”
白飛飛歎了口氣,又站起身,咬了咬嘴‘唇’,道:“那好吧,我們出去說,但你不說明白我不會跟你喝的。”
安鐵無力地笑道:“我會說的,走吧,我現在巴不得找個人說說,我他媽鬱悶壞了,心裡堵得慌!”
安鐵和白飛飛走到‘門’口的時候,瞳瞳在背後叫住安鐵,安鐵和白飛飛回頭一看,瞳瞳正站在她的房間‘門’口,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問:“叔叔,你和白姐姐去哪啊?”
安鐵道:“丫頭,我們出去坐一會,說點事情,你好好看著海軍叔叔,有事趕緊給我們打電話。”
瞳瞳張了張嘴,努力對安鐵擠出一絲笑意,道:“那你們少喝點,叔叔,你要早點回家,我還有事要跟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