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住了小天使》第三百八十五章 兄弟保重
安鐵看看瞳瞳,心頭驟然一緊,往小屋子裡望去,只見李海軍一動不動地躺在小**上,**上攤著卓瑪的信,那些信封和信紙上沾滿了暗紅色的血跡。,一路有你!安鐵推了一下瞳瞳,快步走到李海軍身邊,搖晃著李海軍的肩膀喚道:“兄弟,你怎麽了?”李海軍緩緩睜開眼睛,安鐵才松了一口氣,這時,瞳瞳也走到了李海軍身邊,手腕上的鈴鐺一響起來,李海軍就掙扎著坐起身,眼睛發直地看著瞳瞳,嘴裡喃喃地說:“是卓瑪回來了嗎?”瞳瞳抓住安鐵的手,看著李海軍,說:“海軍叔叔,我是瞳瞳啊。”李海軍的目光迅速黯淡下去,重新躺倒在**上,左手一顫一顫的,安鐵注意到信封和信紙上的血好像是從李海軍的手指裡流出來的,那些血滴有的是剛滴上去的,有的已經乾涸成黑紅的顏色。瞳瞳一直處於受驚的狀態中,愣愣地盯著李海軍和**上的那些沾著血的信,安鐵不禁後悔帶瞳瞳過來,對瞳瞳輕聲說:“丫頭,你先去外面呆會,你海軍叔叔可能喝多了。”瞳瞳抓著安鐵的手,有些恐懼地看看那些沾著血的信紙,好半天才說:“那些血是怎麽回事啊?”安鐵看一眼緊閉著雙眼的李海軍,對瞳瞳說:“聽話,先出去呆著,我問問他。”瞳瞳還是固執地站在那沒動,伸出一隻手想拿起一封信看看,這時,瞳瞳突然輕聲尖叫了一下,迅速把手縮回來,安鐵拿起瞳瞳的手看了一眼,只見瞳瞳的手指流出了一滴血,安鐵道:“怎麽搞的?”瞳瞳咬了一下嘴唇,看著剛才手觸摸的那封信,說:“那裡好像有一根針,我被扎到了。”安鐵定睛一看,在那堆信中的確有一根細長的針,安鐵拿起那根針看了一下,那根鋼針已經斷成兩截,這只是針尖的部分,安鐵迅速拿起李海軍的手,李海軍的食指紅腫得不成樣子,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針眼,讓人看了頭皮直發麻。瞳瞳見了趕緊捂住嘴,眼淚迅速從眼睛裡流出來,安鐵看看瞳瞳,啞著嗓子帶著毋庸置疑的口吻說:“丫頭,我來問問你海軍叔叔到底怎麽回事,你在外面等我。”瞳瞳輕輕點點頭,猶猶豫豫地走出了這個小屋。安鐵把小屋的門關上,扭頭看看躺在**上醉醺醺的李海軍和散落在**上的那些沾著李海軍鮮血的信,這時,安鐵又嗅到了一股奇異的香氣,這種香氣在**上那些信件的梅花型血滴的襯托下,使整個屋子彌漫著香豔與糜爛的感覺。安鐵又搖了搖李海軍,道:“兄弟,你到底怎麽了?你振作點。”李海軍瞥了安鐵一眼,有氣無力地說:“你走,不要管我。”安鐵把李海軍拉起來,拿著李海軍布滿針眼的手指,道:“你這是幹什麽?自殘?悼念卓瑪?”李海軍的手指顫動了一下,目光渙散地看看安鐵,淡淡地說:“你走!”安鐵松開李海軍,道:“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你也聽不進去,但你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李海軍嘲諷地看了安鐵一眼:“你說我應該怎麽下去?你指導一下我的生活?”安鐵啞口無言地站在那裡,呆了一會,有些傷心地說:“你怎麽這麽一蹶不振?這個世界不只是有愛情,還有親情,你還有父母和朋友,你別搞這種小男生小女生徇情自殺的把戲好不好?!”安鐵剛說完,李海軍又迅速躺倒在**上,眼睛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然後,不管安鐵在說什麽,從此一言不發。安鐵站在那裡看了李海軍好一會,最後說:“兄弟,卓瑪雖然不在了,可周圍還是有許多愛你的人,生活還要繼續,你要保重!”然後,安鐵黯然地走出李海軍的小屋,瞳瞳馬上就迎了上來,瞳瞳的眼睛紅紅地看看安鐵,說:“海軍叔叔到底怎麽了?”安鐵說:“走,咱們先回去。”這時,李海軍的表弟也走了過來,有些無奈地說:“安哥,你進去也不管用?唉,我表哥這次可毀了,誰說也聽不進去,你說到底怎麽辦呢?”安鐵想了想,說:“他現在這狀態非常不好,你要盯緊點,經常進去看看,有事趕緊給我打電話,知道嗎?”李海軍的表弟說:“行!我知道了,安哥,要不我找我舅舅和舅媽過來勸勸我表哥好不好?”安鐵一聽,道:“不行,現在海軍的情緒很不好,他爸他媽都那麽大歲數了,見到兒子現在這副模樣,別再急出病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先不能跟他們說。”李海軍的表弟想了想,說:“唉!我知道了。”安鐵帶著瞳瞳走出過客酒,瞳瞳就一直沒吭氣,等安鐵和瞳瞳上車以後,瞳瞳坐在副駕駛上擺弄著手腕上的鈴鐺,這時,車裡面靜的只剩下鈴鐺清脆的響聲,安鐵開著車上了馬路,也一直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安鐵拍拍瞳瞳的手,說:“丫頭,咱們回家?”瞳瞳眼淚汪汪地抬起頭,說:“海軍叔叔是不是還在為卓瑪傷心,才搞成現在的樣子?”安鐵沉吟了一會,說:“嗯,這麽大的打擊,一時半會也確實過不去。”瞳瞳吸了一下鼻子,說:“叔叔,我也想卓瑪,我一看見海軍叔叔就想起卓瑪死的那天晚上,心裡特別難過。”安鐵歎了口氣,道:“別想了,人死不能複生。”瞳瞳擦了一下眼睛,把手放在安鐵的腿上,看著安鐵說:“我陪你喝點酒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心情也不太好。”安鐵看看瞳瞳,頓了頓,說:“好,去找個酒還是去吃飯?”瞳瞳想了想,說:“我們去海邊,到便利店買點酒,在海邊喝。”安鐵有些壓抑瞳瞳今天的舉動,瞳瞳今天說話的語氣宛如一個成年人一樣,而且安鐵現在發現瞳瞳叫自己叔叔越來越少了,安鐵猶豫了一下,說:“行!苞丫頭去海邊喝酒。”安鐵找了個便利店買完酒和一些小吃,然後帶著瞳瞳往附近的一個海灘開去。到了海邊,安鐵停好車,在車裡找了一條毯子,把毯子鋪在一塊比較平整的沙灘上,和瞳瞳席地而坐,一人拿著一罐啤酒開始喝了起來。喝了幾口酒,安鐵和瞳瞳的話就多了起來,瞳瞳拿著易拉罐,往小巧的嘴裡灌了一口酒,就皺著眉頭和鼻子吐一下舌頭,似乎對啤酒的苦澀始終不太適應。安鐵摸了一下瞳瞳的頭,說:“覺得難喝就別喝了。”瞳瞳道:“不,我要喝,其實我也知道的,喝酒的人不見得是喜歡喝酒,而是心情原因佔很大比重。比如說,叔叔一有不開心就喜歡喝酒,可平時基本上一點酒也不沾,可能是喝酒能調節情緒也不一定呢。”安鐵被瞳瞳一本正經的理論給逗樂了,笑道:“小丫頭說話一套一套的,嘿嘿。”瞳瞳正色道:“我再一次跟你聲明,我已經是中學生啦,不是小丫頭!”安鐵忍住笑,道:“好好好,瞳瞳是大人了,都能喝酒了。”瞳瞳一聽,拿起易拉罐,學著安鐵的樣子,使勁往嘴裡到了一大口酒,然後用手捂住嘴,把那口酒喝藥一樣咽進去,舔一下嘴唇,挑釁似的看看安鐵說:“怎麽樣?”安鐵對瞳瞳豎起大拇指,道:“牛!我幹了。”瞳瞳微笑著看安鐵把手裡的那罐啤酒喝進去,拍手道:“真棒!”說完,瞳瞳把身子一歪,躺在安鐵腿上。安鐵借著海灘上的微弱燈光,看到瞳瞳的面色緋紅,星眸閃動地抬頭看著安鐵,把毯子上拆開包裝的小食塞進安鐵嘴裡,安鐵故意做出要把瞳瞳的手吞進去的樣子,瞳瞳把胳膊一縮,咯咯笑著。過了一會,瞳瞳的話越來越少,躺在安鐵腿上望著天空,說:“星星好高啊,已經是秋天了。”隨著瞳瞳的話音,一陣涼爽的海風吹在兩個人身上,瞳瞳瑟縮了一下身子,偎進安鐵的懷中,吐氣如蘭地對安鐵說:“我喜歡秋天!喜歡秋天的落葉和大海。”安鐵聽了瞳瞳的話,有些動容地說:“是啊,秋天了,秋天很美,和丫頭一樣美,嘿嘿。”瞳瞳把臉貼在安鐵的胸口上, 突然莫名其妙地哭了起來,哭得安鐵有些摸不著頭腦,暗想,這丫頭也太多愁善感了,一提起秋天就哭了?安鐵摟著瞳瞳,輕拍著瞳瞳的脊背,問道:“怎麽了?怎麽哭了?”瞳瞳抽噎著說:“我想卓瑪,我想爸爸,他們都不在了,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安鐵心頭一緊,安慰道:“別想了,沒準他們在更好的地方。”瞳瞳吸吸鼻子,看一眼遠處的大海,說:“其實我是看到海軍叔叔對卓瑪的感情,我很感動,我覺得卓瑪雖然死了,可是她很幸福,她還有海軍叔叔在想著她,為她流血。我很羨慕卓瑪,她敢愛敢恨,能為自己的追求去死,我覺得我太怯懦、太膽小了,叔叔,你覺得我是不是這樣?”安鐵聽完,一下子愣在那半天沒說話,過了一會,安鐵動了動喉結,有些困難地說:“這怎麽能一樣呢,丫頭還沒到卓瑪的年齡,再說,你現在沒有經歷的事情多了,別瞎想。”瞳瞳盯著安鐵看了看,有些黯然地把眼睛對著大海的方向,幽幽說:“可我覺得我是這樣,我的勇氣還不夠。”安鐵聽完瞳瞳這句自言自語的話,也望著遠處的海面,耳邊充斥著海浪的湧動和瞳瞳手腕上的鈴音,神思有些恍惚。這時,瞳瞳坐回到毯子上,拿起一罐啤酒,笑著對安鐵說:“來!我們再喝!”安鐵搖頭苦笑了一下,暗想,這丫頭今天是怎麽了,一驚一怎的,還想喝酒,便道:“喝完這瓶不能再喝了,知道不?”瞳瞳掘起嘴,道:“放心,我明天還要上學呢,不會喝醉的。”說完,一隻手繞上了安鐵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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