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軍看了看白飛飛,笑了笑,沒說話。(首發)
卓瑪抬頭看看李海軍,摸了一下李海軍的臉,抽抽搭搭地說:“海軍,都是我不好。”
李海軍用一隻胳膊攬著卓瑪,說:“別哭了,我沒事!安鐵、飛飛,咱們走吧,去我家坐會。”
安鐵說:“好。”
白飛飛說:“行,我給你們做飯吧,是不是都沒吃飯呢?”
安鐵想了想說:“要不去我那吧,海軍那裡小,再說我來之前瞳瞳也沒吃飯呢,怎麽樣?海軍?”
李海軍說:“好,就去你那吧,你看卓瑪哭成這樣,正好瞳瞳能勸勸她,呵呵。”
卓瑪看了一眼安鐵,說:“安鐵,瞳瞳今天下午是不是摔傷了?”
安鐵說:“沒事,就是擦破點皮,她還擔心你呢,怕你挨打。”
卓瑪說:“我恨死哥哥和塔桑了!簡直是高原上的狼,還沒狼有骨氣呢,居然打我們,哼!”
這時,安鐵注意到卓瑪的臉上有一道明顯的掌痕,估計是她哥哥留下的,安鐵心想,看來藏族的女孩子還是挺堅強的,在卓瑪漂亮陽光的外表下還有一顆桀驁的心,這個姑娘對愛情和自由的向往是那麽執著,比現下都市裡的女孩子勇敢多了。這時,安鐵為李海軍能找到這樣一個女孩而慶幸,卓瑪的純真、善良與執著可能就是改變李海軍的原因吧。
其實越是繁華的地方,人被左右得越嚴重,在看似井然有序的都市生活中,能有幾個人不顧一切為自己的愛情和信仰去拚命呢,在都市的生存法則中,大多數人都被改造得很中庸,他們的愛恨情仇就像一個被蚊子叮過的傷口,起初還會有些痛癢,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痛癢也就變成了一個比蚊子還小的記憶了。
安鐵帶著李海軍和卓瑪、白飛飛回到家,瞳瞳一見一行人進來高興地說:“哎呀!海軍叔叔、卓瑪、白姐姐都來啦!”
瞳瞳剛說完,就看見李海軍的手臂上纏著繃帶,趕緊問:“海軍叔叔,你怎麽受傷了?”
李海軍對瞳瞳笑笑說:“沒事,不小心劃了一下,瞳瞳,下午你沒事吧?”
卓瑪也關心地問:“是啊,瞳瞳,我看你摔得不輕呢,來,我看看。”
卓瑪說完,就走到瞳瞳身邊,看瞳瞳的胳膊,瞳瞳縮了一下說:“沒事的,都擦藥了,卓瑪,你的臉都腫了,那兩個人是誰呀?”
卓瑪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說:“我也沒事,不疼,那兩個人是我哥哥和我哥哥的一個朋友。”
白飛飛看了看李海軍和卓瑪,還有瞳瞳,說:“得了,今天都是傷員啊,就我和安鐵還是個全乎人,你們就坐下休息吧,我們下去買點吃的上來,能快點。”
安鐵看了一眼白飛飛說:“你們先呆著吧,我和飛飛先下去,瞳瞳,你拿點水果和飲料給你海軍叔叔和卓瑪。”
瞳瞳點點頭,說:“嗯,我知道了。”
安鐵和白飛飛下了樓以後,在小區附近找了一個飯館然後點了點菜,在等菜的時候,白飛飛對安鐵說:“安鐵,你說海軍和卓瑪現在該怎麽辦啊?我都替他們擔心,今天你沒看見,卓瑪的哥哥和她的未婚夫特別蠻。”
安鐵歎了口氣,說:“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白飛飛笑道:“幾天不見你還挺滄桑,怎麽著,準新郎也開始多愁善感了?”
安鐵看了看白飛飛,苦笑了一下,說:“又取笑我,呵呵,對了,你最近怎麽不去影樓了?”
白飛飛眼睛轉了一下,說:“最近不忙,再說我也想為攝影展做個準備,就沒怎麽去。”
安鐵說:“不錯啊,你這個老板當得挺爽啊,嘿嘿。”
白飛飛說:“還說我呢,你也不錯啊,大強和趙燕不是挺用心的嗎。”
安鐵說:“對,可我現在也發愁,公司不能一直就這樣遙控著,好多事情我不親自乾總覺得差那麽點意思,可報社這邊我又離不開,現在公司的業務主要還是依靠報社,我要是從報社出來,跟報社的合作也就完了。”
白飛飛看看安鐵說:“嗯,我也知道現在你挺急的,男人和女人畢竟不同,女人大多數還是把精力放在經營感情上的,而男人似乎把事業當成了一種精神依托,感情不過是附帶產品,呵呵。”
安鐵抗議道:“這不對啊,對於男人來說事業固然重要,可感情更是男人的歸宿,你不覺得男人其實比女人更脆弱、更渴望安定嗎?”
白飛飛聽完,眼神複雜地看著安鐵,說:“也許吧,可我們說的畢竟不代表每一個男人和女人,好了,菜齊了,咱們上去吧。”
安鐵一看,菜已經全裝進了方便盒中,便與白飛飛拿著菜一起上了樓。
安鐵和白飛飛一進門,見秦楓也在,秦楓微笑著看了一眼白飛飛和安鐵,說:“怎麽這麽慢呀,我都來半天了。”
白飛飛看看秦楓,說:“秦楓來啦,吃飯了嗎?也不知道我們點的東西你喜歡吃不。”
秦楓說:“我沒吃呢,這不是給他做飯來的嘛,他呀,嘴可刁了,外面的東西還不愛吃,飛飛,你說他這人難不難伺候。”
安鐵說:“吃飯吧,別批鬥我了,你來了正好,要不我還要給你打電話呢,呵呵。”
安鐵把買好的菜放到餐桌上,瞳瞳連忙進廚房去拿碗筷,秦楓和瞳瞳一起走進了廚房,白飛飛招呼李海軍和卓瑪來到餐桌旁,等瞳瞳和秦楓拿過來碗筷,幾個人都坐了下來。
秦楓看了一眼李海軍,說:“還好你傷的是左手,要不吃飯都得卓瑪喂你了,海軍,我還沒問你呢,到底怎麽傷的呀?”
李海軍看了一眼卓瑪,笑著說:“酒瓶子劃的,沒事,對了,秦楓怎麽好久沒見去酒吧玩玩啊?”
秦楓說:“哎呀,我倒是想去,可成天瞎忙,也沒空去啊,以前我上班你們那裡是最熱鬧的時候,現在我晚上倒是有時間了,可累得不行,哪都懶得動。”
李海軍說:“呵呵,成女強人了,安鐵,便宜你小子了,找了個這麽能乾的老婆。”
安鐵說:“你不是也一樣嗎,嘿嘿。”
秦楓說:“對呀,卓瑪有一種都市女孩難得的率真與淳樸,這點很寶貴。”
卓瑪看看秦楓,笑了一下說:“秦楓,你和安鐵是下個月結婚撒?太好了,我還沒參加過漢人的婚禮呢。”
秦楓說:“那好辦啊,到時候你和瞳瞳都做伴娘,哎呀,你們這對姐妹花要是站到我身邊,我可就顯老了。”
卓瑪一聽,高興地說:“好啊,海軍,你說好不好?”
李海軍看看白飛飛,然後又看看安鐵,說:“到時候再說吧,如果咱們要是不出門就行。”
白飛飛和安鐵趕緊把目光投向李海軍,安鐵問:“怎麽?聽你這話我結婚你還參加不了了?!!”
李海軍笑笑,說:“不是,我這不是怕有什麽變動嘛,別讓秦楓這邊再閃一下。”
秦楓說:“你還真謹慎,卓瑪這個小伴娘我可預定了,呵呵。”
卓瑪推了一下低著頭吃菜的瞳瞳,說:“瞳瞳,伴娘要做什麽呀?”
瞳瞳抬起頭,看看秦楓,對卓瑪說:“我也不知道,我也沒參加過婚禮呢。”
白飛飛說:“伴娘以前是給新娘子哭嫁的,後來慢慢演變成新娘子的好姐妹對新娘子的祝福,挺有意思的。”
卓瑪問:“為什麽哭啊?出嫁不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嗎?”
白飛飛說:“以前的新娘子不像現在這樣嫁了人還可以經常回娘家,以前的女人要是嫁人以後就是丈夫家的人了,是不能經常回家的,還有,以前的漢族女子對婚姻沒有選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沒拜天地之前,新娘連丈夫的面都見不著,所以新娘子出嫁了會很傷心。一種是對未知命運的茫然與恐懼,一種是與父母親人相隔的傷心。”
卓瑪認真地聽著白飛飛的解釋,瞳瞳也似乎很感興趣,問:“白姐姐,光是漢族的女子是這樣嗎?”
白飛飛說:“也不是,許多民族都這樣,土家族最厲害了,要哭七天到半個月呢,還有哭嫁歌,他們的哭嫁歌也分好多,“哭父”、“哭母”、“哭兄嫂”、“哭姐妹”……等等,挺有意思的,屬於民族習慣問題。”
卓瑪問:“那飛飛你知道那些歌都怎麽唱嗎?我想聽聽。”
瞳瞳也好奇地說:“對呀,肯定是很傷心那種吧,白姐姐,你是不是看到過呀?”
白飛飛看看瞳瞳和卓瑪說:“我有一次出去玩的時候,路過土家族的一個寨子,聽過,但記不全,也不會唱,這樣吧,我把歌詞給你們念幾句。”
秦楓看著白飛飛和瞳瞳、卓瑪好興致的樣子,推了一下安鐵說:“哎!我們結婚的時候我也哭,你老欺負我,哼!”
安鐵看看秦楓說:“別鬧,聽聽哭嫁歌是怎麽說的,飛飛到處遊歷,這些故事我還沒聽過呢。”
只聽白飛飛念道:“天上星多月不明,爹爹為我苦費心, 爹的恩情說不盡,提起話頭言難盡。 一怕我們受饑餓,二怕我們生疾病; 三怕穿戴比人醜,披星戴月費苦心。 四怕我們無文化,送進學堂把書念, 把你女兒養成人,花錢費米恩情深。 一尺五寸把女盤,只差拿來口中銜; 艱苦歲月費時日,挨凍受餓費心腸! 女兒錯為菜子命,枉自父母費苦心; 我今離別父母去,內心難過淚淋淋! 為女不得孝雙親,難把父母到終身; 水裡點燈燈不明,空來世間枉為人!”
白飛飛念完,安鐵笑道:“有意思,沒想到女人出嫁還有這麽多講究,白大俠,你當時沒跟那裡的新娘子一起哭哭啊?”
白飛飛白了一眼安鐵,說:“那當然,這裡的講究可多了,現在一些少數民族還有這種習慣呢,漢族就不常見了,剛才我念的那首是“哭父歌”,其它的還有許多,我都記不太清楚了,只是當時記得那個新娘子唱這首的時候很深情,可能她父親對她很好吧。”
安鐵說:“嘿嘿,我倒是覺得女孩子的戀父情結在作怪。”
安鐵說完,秦楓看了一眼瞳瞳,說:“這個說法我倒是很認同,女孩子對父親的依戀是有根源的,人家不都說,今生情人是前世的父女嗎,所以啊,女人找男朋友的標準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根據自己父親來的。比如說瞳瞳吧,她和安鐵就像父女一樣,估計等瞳瞳找男朋友的時候,還得按安鐵的標準來找呢,呵呵。”
秦楓說完,瞳瞳臉色蒼白地看了看安鐵,然後對秦楓說:“秦姐姐,我還沒到談戀愛的年齡呢,再說,叔叔又不是我爸爸。”
秦楓笑笑說:“差不多啦,你以後最好別找你叔叔這樣的,粗心,不會疼人。”說完,秦楓看著安鐵,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白飛飛見狀,笑著說:“我們瞳瞳還小呢,不著急,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等瞳瞳長大了,絕對會有一大群追求者,選什麽樣的沒有啊,嘿嘿。”
李海軍也說:“就是,瞳瞳是個美人,肯定不乏追求者,等瞳瞳出嫁的時候也對你叔叔唱個哭嫁歌,哈哈。”
瞳瞳看看安鐵,又小聲嘀咕了一句:“叔叔又不是我爸爸。”
吃完飯以後,白飛飛和李海軍就各自回家了,瞳瞳幫秦楓收拾完東西,就打算進自己的房間,安鐵叫住瞳瞳,說:“丫頭,胳膊上的傷好點沒?要不要再擦點藥啊?”
瞳瞳說:“不用了,叔叔陪秦姐姐吧,我進屋看看書。”
秦楓說:“哎?瞳瞳怎麽受傷了?”
瞳瞳還沒等安鐵回答,趕緊說:“不小心摔的,沒事,就是擦破點皮,秦姐姐,我進屋了。”說完,瞳瞳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秦楓看看安鐵,說:“李海軍和瞳瞳怎麽都受傷了?我看李海軍的胳膊好像傷得不輕啊,動動都直皺眉頭,到底怎麽搞的?”
安鐵說:“卓瑪的哥哥和一個喜歡卓瑪的男人找到大連來了,卓瑪的哥哥原來就不同意卓瑪跟李海軍,現在要帶卓瑪回去,衝突了兩三次了都。連瞳瞳和卓瑪逛街都被他們跟蹤了,這不,搞得瞳瞳都受傷了。 ”安鐵把李海軍和瞳瞳受傷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
秦楓吃了一驚,道:“還有這事啊,這事有點麻煩啊,李海軍準備怎麽辦,總這樣下午也不行啊,實在不行,就得報案了。”
安鐵說:“牽涉到卓瑪的親哥哥,李海軍還不想走到那一步,他好像在跟卓瑪家裡交涉,希望卓瑪的父母能勸勸他們。”
秦楓說:“哦,也是,對了,我今天見了一個房地產開發商老總,他們的房子剛剛開盤,他我要買給我打個折扣,房子打折可不是件容易事,咱倆哪天去看看吧,要是看好了可以先定一下。”
安鐵一聽,暗想,這男人手頭沒錢就是心虛,結婚看來也是用錢堆的事情啊,想到這裡,安鐵不禁對自己的現狀產生的嚴重的不滿,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自己做得還遠遠不夠,生活就是這樣,現實永遠會不斷打擊你,又不斷給你一些契機和動力,讓你對未來總是充滿著幻想。
安鐵看看秦楓,說:“行,哪天抽個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