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回到家的時候,張生已經把他的東西搬走了,看著空蕩蕩的客房,安鐵心裡還真有點空落落的,又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張生這小子雖然平時鬧點,可在生活上比一個女人還細心,一日三餐,這小子打點得非常好。網
就在安鐵坐在沙發上抽煙的時候,克林頓搖著尾巴蹭了過來,安鐵摸摸克林頓的頭笑道:“對啊,還有你,小克啊,張生被你擠兌走了,這下沒人怕你了。”
克林頓搖著尾巴走到陽台,安鐵正納悶它突然跑陽台上去幹嘛,沒想到等克林頓從陽台過來,叼著一隻張生的鞋,安鐵看到克林頓得意洋洋地把張生的鞋子叼到自己面前,哈哈大笑:“操!你還留個紀念。”
克林頓叫了一聲,趴在地毯上又開始假寐,安鐵站起身,緩緩走到瞳瞳房門口,推開瞳瞳的房門,這段日子,安鐵幾乎沒開過這扇門,現在屋子剩下了自己,安鐵更覺得這個房子空蕩蕩的。
瞳瞳的房間裡所有一切都靜止在五年前,安鐵拂拭了一下桌面,桌面很乾淨,沒有一點灰塵,估計張生在打掃衛生的時候經常給這間房子做打掃,想到這裡,安鐵很欣慰,坐在瞳瞳的**上,摸摸柔軟的**單,上面似乎還有著瞳瞳的體溫。
安瞳……安鐵的腦子裡又想起了這個名字,會不會是瞳瞳呢?瞳瞳在五年前參加一個畫展還得了銀獎,以瞳瞳的天賦,經過這五年,也不是沒有成為知名畫家的可能,可是,如果那是瞳瞳,葉宜為什麽要隱瞞自己呢。
聯系到葉宜找自己做畫廊的策劃,又想起白飛飛所知道的葉宜與自己了解到的有很大出入,安鐵越來越覺得葉宜這個女人十分可疑,但安鐵心裡也清楚,就算葉宜對自己有所隱瞞,憑直覺,葉宜並不是那種會對人造成威脅的人,何況她還是公眾人物。
思來想去還是沒有頭緒,安鐵打算明天先看看安瞳到底是何方神聖,然後再從葉宜那裡探聽一下情況,安鐵走到瞳瞳的書桌旁,摸摸瞳瞳寫過的日記,打開瞳瞳書桌上的抽屜,突然間,抽屜裡一張揉皺的紙吸引住的安鐵的目光。
安鐵把那張紙攤開,心頭一緊,這就是瞳瞳五年前出事的夜晚,在瞳瞳手心攥著的東西,安鐵看到上面那隻狼頭,心裡狠狠地疼了一下,恨不得把這張紙撕成碎片,可這也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就算瞳瞳找到了,那晚的事情也要一一清算,安鐵咬著牙想。
這**安鐵是窩在瞳瞳的小**上睡的,早晨起來以後,安鐵看著被自己揉皺的**單,重新鋪平整,每撐開一個褶皺,安鐵的眉頭就舒展一分。
昨晚,安鐵做了一個夢,夢到瞳瞳就睡在自己身側,她雖然長大了,卻一點變化也沒有,挽著自己的胳膊柔聲叫自己叔叔,夢裡,這**變成了柔軟的草地,四面牆壁變成一望無際的黃花,是夢,更是一個美夢,可卻是那麽真實。
今天是畫廊正式開幕,安鐵要早點去公司安排一下,也就取消了晨跑,搞得克林頓在屋子裡直叫喚,安鐵無奈地搖搖頭,帶著狗在小區裡轉悠了一圈,把拉屎拉尿的問題解決,才出了門。
安鐵到了公司,相關部門的工作人員已經在有條不紊地忙碌著了,安鐵把趙燕、歐陽振聲和張生叫到辦公室,詢問了一下開幕式的準備細節,然後一行人便趕往阿波羅畫廊。
畫廊的開幕儀式是在上午九點鍾,各媒體的記者早就聚集到的畫廊的會客區,等待著這家國際性畫廊的開幕,準備到訪的客人現在還不能進入,而葉宜邀請的那些國際上知名的藝術家還沒有到場,大門口現在都是保安人員在維護秩序。
安鐵觀察了一下,許多安全人員穿著都是一身黑西裝,散在前來畫廊參觀的人群裡,而正規保安則主要負責維護秩序和控制現場,另外還有一夥人也好像是負責這裡的安全防護工作,他們是穿著便衣,安鐵不是很清楚他們是哪裡的人,不過應該是葉宜安排的沒錯。
由於葉宜特別注意開幕的安全防護工作,安鐵叫上了路中華,讓他帶著精銳的人手也混跡在人群當中,以防萬一,可以說,這次的安全問題幾乎做到了滴水不漏,要是在以前安鐵肯定會以為葉宜故弄玄虛,可經歷那許多離奇的事情,和接觸了不少這個組織,那個會的,安鐵也變得警覺起來。
安鐵剛走進大廳,路中華就迎了上來,關於請路中華來幫忙的事情,也是跟葉宜打招呼的,隻為以防萬一,沒事就當湊個熱鬧。
路中華今天穿著一套米白色的西裝,打了一根天藍色的領帶,看上去格外精神,一見到安鐵,道:“大哥,你看看,我今天這行頭怎麽樣?”
安鐵笑道:“像個新郎官,你小子不會是想勾個女藝術家?”
路中華露齒一笑,道:“我一個大老粗,女藝術家肯定受不了我,要是女殺手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嘿嘿。”
安鐵頓了一下,道:“小路,這裡本來也不該咱們參合,我只是想讓你的人在外圍留意一下今天有沒有有什麽特別的人和事發生,總覺得今天似乎要出事似的。”
路中華聽安鐵這麽一說,神色一凜,道:“知道了,大哥,附近的居民樓樓頂我都安排人了,要是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肯定逃不過咱們兄弟的眼睛,今天我派出來的個個都能比特種部隊的兵了。”
安鐵笑著點點頭,然後道:“那你忙你的,我進裡面看一圈。”
與路中華交代好之後,安鐵往畫廊裡面走去,今天安鐵最想看到的是那個叫安瞳的畫家,正想著,安鐵走到了畫廊最頂頭,一抬頭,看見之前看到的那面空白的牆壁上已經掛了一幅畫,安鐵走過去仔細一看,立刻就愣住了。
只見那幅畫上畫的是一片朦朧的黃花,整個調子強調了朦朧之感,白色的油彩在大片的黃色之間洇開,層次分明,依稀中,在畫的深處似乎有兩個人的影子,那一高一矮人影如果不仔細看,根本辨認不出,可安鐵似乎看到了那兩人正牽著手,往黃花和夢幻中走去。
黃花如夢,夢如黃花。
安鐵看了第一眼,馬上就想起瞳瞳得獎的那幅畫,那一幅瞳瞳雖然青澀但靈氣逼人的作,此時正掛在安鐵的**頭,這一幅雖然與瞳瞳以前畫的那幅不是很像,但那感覺簡直如初一則,而且,色彩濃烈,堅定,比之以前的那幅《黃花黃》更加理性,更加飄逸,思辨的成分多了很多。
安鐵連忙看了看畫框下面的字介紹:《黃花黃續》“安瞳”
只有這幾個字,沒有別的相關字說明,安鐵的心跳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就像是誰扼住了自己的喉嚨,難道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嗎?安瞳就是瞳瞳?
沒錯,這一定是瞳瞳的畫。安鐵一下子就像被盯住了似的,頓時兩腿發沉,一步也挪不開。
安鐵正站在畫前兩眼發呆地看著那幅畫的時候,張生推了一下安鐵,道:“大哥,葉宜請的那些藝術大師好像已經到了,你不是想看看那個叫安瞳的畫家嗎?”
安鐵緩緩地把自己的視線從那幅畫上移開,心裡還是抑製不住地激烈跳動著,喉頭有些發乾地說:“她來了?”
張生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安鐵,然後撓撓頭,道:“大哥,你問的是誰來了?”
安鐵急促地說:“你剛才說安瞳。”
張生道:“對,聽說快到了,咱們去門口看看。”
張生剛說完,安鐵就急匆匆地趕往畫廊門口,張生站在原地有些納悶地看看安鐵,然後也追了上去。
安鐵趕到畫廊大門口的時候,從人群中已經散開出了一條路,十幾輛名牌轎車緩緩地向著畫廊這邊開過來,葉宜正站在門口準備迎接,那些穿製服的保安幾乎傾巢而出,葉宜見安鐵走過來,神秘地對安鐵笑笑,道:“安先生,這些都是我請過來的知名藝術家,都是大有來頭哦。”
安鐵乾笑了一下,心裡的疑問幾乎要衝出口,可看見那些從車子上緩緩下來的人,最終隻對葉宜點了一下頭,然後緊緊地盯著車上下來的每一個人,生怕漏掉了什麽似的。
這些車子每輛開到門口停下來,就有保安就開車門,然後下來一個或者兩個人,有外國人也有中國人,有黑人也有白人,可謂是把國際化演繹得淋漓盡致,只聽人群中不斷發出一些驚歎。
“哎呀!居然連這樣的大師也請來了。”
“你看,那個不就是國際上著名的……”
“這個畫廊請來這麽多名人啊,裡面肯定有他們畫。”
這些什麽大師,安鐵幾乎一個也不認識,可還是一個接一個看著他們從車上下來,心急火燎地暗想,看名單時也他媽沒感覺這麽多人,現在一看,這個葉宜怎麽請了這麽多稀奇古怪的大師,而今天的安鐵隻想看一個人,只要她在,所有的人都不重要。
“安鐵,你看什麽呢?趙燕還找你呢。”白飛飛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
安鐵看了一眼白飛飛,沒說話,繼續盯著下一輛車上下來的人。
白飛飛也跟著安鐵看了半天,然後撲哧一聲笑道:“靠!沒想到你還是這麽癡迷的藝術愛好者啊,怎麽跟追星族似的?”
安鐵苦笑了一下, 對白飛飛輕聲道:“我在等這裡請來一個畫家,你知道她叫什麽嗎?”
白飛飛“哦?”了一聲,然後看著安鐵。
安鐵道:“安瞳!”
白飛飛聽完之後,也是一愣,然後沒再問,跟著安鐵一起眼巴巴地看了起來,兩個人伸長了脖子,翹首以盼是否能從哪輛車上下來一個熟悉的影子。
一次次的失望,安鐵的心涼了半截,現在就剩下最後一輛車車,而那輛車正是安鐵熟悉的那輛白色的雪佛來,安鐵一看是這輛車,心又提了起來,只見那輛車異常緩慢地滑到畫廊門口,安鐵的心也跟著撲通撲通直跳。
就在車門要打開的時候,路中華著急忙慌地走了過來,剛叫了安鐵一聲“大哥!”,就聽砰地一聲槍響,接著,安鐵看到那輛白色雪佛來的車門口有一個黑色的瘦小的身影倒了下去。
安鐵剛剛衝出一步,人一下就傻在了哪裡,接著,圍堵在門口的人群一下子就炸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