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最初的冬天,在寒流到來之前,我看到一棵樹靜靜靜地停在風中,仿佛一隻鳥,火焰一般在天空停留,為了等到你慧星一般的照耀,我在天空安家,在風中呼吸,一千年,做不知疲倦的飛翔。,最新章節訪問: 。
一個詩人的冬天是不是應該更加寒冷。在一個清寒悠遠的早晨,當我用落滿霜‘花’的手敲開你炊煙初起的柴扉,我是不是那個你等到燈盡油枯的人。
從此,我要將那些晦澀的意象推開,用最淺顯易懂的語言寫詩,用說了一千年的陳詞濫調抒情。在你升起的人間煙火裡輕聲朗誦詩歌,直到你在我‘肉’麻的詩歌裡微笑著恍恍忽忽地睡去,每一個早晨,我都要看著你在我的‘胸’口安然地整開眼睛,像最早的一隻小鳥,告訴我‘春’天的來臨。
二
親愛的,相愛的人不會分開。請你記住我的話。風從東邊來,風還要從西邊來。風碰撞的聲音那是情人們親‘吻’的心情。然後他們將隨風而去,一些人會把夢緊緊抱在懷裡,如果他們三心二意,夢就會在風中像沙子一樣漏走。在他們身後的路上長成青草,當秋天來臨,那枯黃一片的就是他們左顧右盼的人生。
這是二十一世紀的冬天。我將用夜晚的寂靜盛著我貯藏多年的‘露’珠,和著我的歎息,用心地為你洗去風塵。我要將柔軟的燈火放到你觸手可及的地方,我要和燈火一起守護你的睡眠,直到你陽光‘迷’漫的微笑將我和燈火一起熄滅。我將躲在你的呼吸裡細數你‘唇’上的絨‘毛’,直到疲憊不堪地在你的‘唇’間睡去,我希望永別不要醒來,就讓你的‘唇’作我永世不想翻身的墳場。
親愛的,我當然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活在這灰頭土臉的世上。在早晨,我還要準時醒來,我要點燃陽光,用比日子還要輕的聲音叫醒你,然後和你一起在‘奶’‘奶’留下的上了綠鏽的銅鍾的回聲裡,慢慢地用餐。
三
善良的人,內心寒冷的人,在冬天裡,靠燈火近一些。那些慢慢開放的燈‘花’,是日子深處流出的血,有一些溫暖,有一些疼痛,而你們的微笑將因此被親人們記住。你們的子‘女’將在民謠裡開‘花’,那些埋人的山崗因此有了依靠。
在這個冬天,我將在一片雪‘花’裡出走,在你屋簷下的冰棱上流下消息。在知冷知熱的人群中,我像一條茫然無措的魚,遊走在你的身影裡,我流下的淚水你會不會看見,我‘激’起的水‘花’會不會打濕你乾淨溫暖的衣襟。在每一個夜晚,我都會躲在你的窗前,看著你神情悠遠地坐在冰‘花’裡,你窗上的冰‘花’,是我冰凍的呼吸啊。
有一枝梅‘花’,在這個冬天的夜裡凌空虛放。她開放的聲音越傳越遠,傳說有一條茫然的魚,隨著她遊到了遠方,傳說一個詩人從此沒有了消息,他們的故事將會在雪‘花’飛舞的早晨或者夜晚流傳
很多年後,故事的主人公再次出現在人們身邊的時候,沒有人會認識他們,因為,生活中的故事每天都在發生,生活和愛情都一直在繼續,沒有誰會為誰停留,只有相愛的人在永遠懷念,在懷念中,他們是永遠不會分開的……
《情詩三章》
兩個月後的某一天,當安鐵的律師提出檢查瞳瞳的******是否破裂的時候,安鐵突然平靜地製止了他的律師。
“我認罪。”當安鐵在法庭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到法庭旁聽的白飛飛、李海軍、趙燕等人一下子站了起來,驚得目瞪口呆。
“叔叔,你不能認罪,你沒有錯,我們都沒有錯,即使有錯也是我的錯我叔叔是好人!你們才是壞人!你們全部都是壞人!”安鐵的話音剛落,一直‘精’神渙散的瞳瞳突然歇斯底裡地哭喊起來,最後法警過來,把瞳瞳暫時帶離了法庭。
“我不會原諒你們所有人,你們害我叔叔,我一定要你們付出代價,你們一定要得到報應!”瞳瞳在被法警帶出法庭的時候,還掙扎著轉過頭來,眼睛裡冒著火,撕心裂肺地哭喊著。
最後法庭宣判,安鐵以猥褻兒童罪、強‘奸’罪判處有期徒刑5年。
安鐵當庭表示服從法院判決,放棄上訴。
宣判之後,安鐵在被押出法庭的時候,聽見白飛飛和趙燕在背後喊自己時,安鐵回過頭愧疚地看了她們一眼,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話,轉身朝警車走了過去。
“叔叔,你不能離開我,我愛你,我會一直等著你,一輩子等著你。”就在鑽進囚車的一瞬間,瞳瞳突然跑了過來,追在警車旁邊哭喊道。
瞳瞳的眼睛已經哭得通紅,眼睛周圍腫得像一個水蜜桃,周翠蘭走過來要拉著瞳瞳,被瞳瞳使勁一推推了一個趔趄,然後,白飛飛也走過來,試圖拉住瞳瞳,瞳瞳不知道哪來那麽大的勁,同樣把白飛飛推了一個趔趄,然後又開始向警車追了過來。
“你們不能把我叔叔帶走!”瞳瞳的哭喊聲在囚車的後面越來越小,安鐵坐在警車裡,身邊坐著兩名警察,安鐵努力趴在警車的小窗子上向外看著,眼睛努力地搜索著瞳瞳的身影,可是,警車的窗子太小,無論怎麽看,都找不到瞳瞳的影子。
安鐵頹然坐在警車的地上,心裡空‘蕩’‘蕩’的,目光呆滯地看了看眼前的兩名警察,對那兩名警察鄙夷的目光視而不見。
安鐵的心已經被掏空了,現在的自己仿佛一個軀殼,這些日子以來,安鐵的心早就掏空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突然得讓人想不清來龍去脈,安鐵隻擔心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不在了,瞳瞳又由誰來照顧。安鐵並不擔心別的,因為他非常清楚地知道他與瞳瞳的事情會怎麽樣,不用去問律師他也知道。
這是一個讓人無法承受的醜聞,瞳瞳和安鐵都承受不起。
但現在,安鐵已經不太在乎,他擔心的只是,他走了,瞳瞳怎麽辦?!
在安鐵被收押和開庭的一段日子裡,在律師來探望並帶來白飛飛、趙燕、李海軍的問候的時候,安鐵只是希望趙燕和白飛飛能想辦法照顧一下瞳瞳,希望趙燕和白飛飛能通過法律途徑解除周翠蘭對瞳瞳的撫養權,‘花’多少錢都行。
另外,安鐵還托律師‘交’代趙燕,找吳雅‘交’涉一下,希望吳雅能把她的房子賣給安鐵,好讓瞳瞳能有一個住的地方。
趙燕捎來口信說,她一定把這些事情辦好,請安鐵放心,即使吳雅不賣房子,她也會想辦法把瞳瞳安排好,而且也會把公司做好。
自從周翠蘭‘私’自偷配了安鐵家的鑰匙帶著警察抓住安鐵和瞳瞳****著躺在‘床’上的現行後,安鐵隨即被收押在某個看守所。
周翠蘭聘請了律師,以綁架和猥褻幼‘女’罪、強‘奸’罪起訴安鐵。最後法院以猥褻幼‘女’罪、強‘奸’罪立案,公安機關在安鐵的‘床’上和瞳瞳、安鐵的內‘褲’等處收集到了有****殘留物,其他的事實清楚明白,法庭辯論的焦點集中在猥褻幼‘女’的細節和程度上。
根據《刑法》二百三十七條猥褻兒童罪規定:以暴力、脅迫或其他方法強製猥褻‘婦’‘女’或者侮辱‘婦’‘女’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聚眾在公共場所當眾犯前款罪的,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猥褻兒童的,依照前兩款規定從重處罰。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於行為人明知是不滿十四周歲幼‘女’雙方自願發生‘性’關系是否構成強‘奸’罪問題的批複》,行為人明知是不滿十四周歲的幼‘女’而與其發生‘性’關系,不論幼‘女’是否自願,均應依照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第二款的規定,以強‘奸’罪定罪處罰。
這一天是安鐵被收押起訴之後的首次開庭,這兩個月,公安機關一直在進行調查,雙方的律師也一直在收集準備相關的證據,當開庭的時候,瞳瞳因為被律師頻頻問起關於和安鐵一起在‘床’上的**細節,既傷心又羞愧,看著瞳瞳那副傷心‘欲’絕的樣子,看著瞳瞳目光渙散的看不見任何東西的眼睛,安鐵的心如同一個黑‘洞’,自己一直在這個黑‘洞’裡往下沉。
事情突然變成這個樣子,的確是安鐵沒有料到的。
安鐵知道,這件事情將會對自己和瞳瞳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尤其是瞳瞳,他無法想象這段時間瞳瞳是怎麽渡過的。
在看守所等待審判的日子,他只能請求趙燕、白飛飛和李海軍好好照顧瞳瞳。白飛飛捎信說瞳瞳一直要求來看安鐵,但因為瞳瞳是當事人,被拒絕了。
又過了一個月,一個下午,在東北一個小城市的郊區某監獄裡,安鐵坐在一間小得不能再小的牢房的地上,房間裡一股怪味,那是一股發霉的氣味和人的排泄物的‘混’合氣味,在這裡,大小便都得在這個不足10平方米的房間裡解決。
牢房的‘門’上有一個一尺見方的窗子,‘陰’冷而又‘潮’濕的牢房裡如同冰窖一般,有一個很小的暖氣片靠在牆邊,用手‘摸’一下根本就沒有溫度。
安鐵梗著脖子,袖著雙手,目光呆滯看著‘門’上那個小小的窗子,幾天的時間,安鐵一直沒有說過一句話,他一直在想,周翠蘭為什麽會帶著警察來,她為什麽不接受他用錢來解決瞳瞳的問題。
最後,安鐵得出的結論是,有人在背後唆使周翠蘭,而且,唆使周翠蘭的人肯定有一個更大的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毫無疑問,他們的目標是瞳瞳,而且他們想要讓瞳瞳和安鐵徹底分開。
被押送到這個監獄的時候,除了幾件換洗的衣物,安鐵的身上只有瞳瞳送的那個銀鎖片,而且,這個銀鎖片在進來的時候,也被監獄暫時沒收代為保管起來。
這些日子,讓安鐵心急如焚的是,他想讓對自己的審判早一些結束,讓瞳瞳少受一些煎熬,然後,希望隨著時間的推移,讓瞳瞳早一點平靜下來,同時他希望趙燕、白飛飛、李海軍能幫忙早一點讓瞳瞳和周翠蘭徹底脫離關系。
就在安鐵冷得牙齒打顫,但還是梗著脖子咬牙堅持的時候,牢房的‘門’一響,然後管教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安鐵,出來,有人探監。”
在探視室裡,安鐵見到了這段時間他最想見到的人,白飛飛和趙燕,可惜的是李海軍沒來。安鐵知道,白飛飛他們能給他帶來瞳瞳的消息。
見到安鐵剃著的光頭和憔悴的臉,白飛飛和趙燕的眼淚馬上就流了下來。
然後,白飛飛默默地從包裡拿出一封信,遞給安鐵說:“這是李海軍寫給你的。”
安鐵接過信,拆開一看,只有寥寥幾行字:“兄弟,希望你在監獄裡能夠看清楚自我,不要太為瞳瞳擔心,她有自己的命運和未來,也許,她的未來可能和你的未來聯系在一起,但,這之前,等待和堅持意味著一切。”
安鐵沉默了一會,有些羞愧不安地看了白飛飛和趙燕一眼,看著眼前的這兩個‘女’人,心裡酸楚得說不出話來。沉默了一會,安鐵囁嚅著說:“飛飛,趙燕,對不起!以後,你們要多照顧自己。”
“現在別說這些了。”白飛飛抹了一下眼淚,突然很憤怒地質問著安鐵:“你為什麽不上訴?為什麽這麽傻?”
“事實清楚,上訴只是拖時間,改變不了什麽。現在這樣,是我應該得到的懲罰。”安鐵木然地說。
“你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你這樣很自‘私’知道嗎?”白飛飛有些失控地繼續罵道。
“對不起飛飛,這樣是最好的結果,只是瞳瞳的事情還要讓你和趙燕多‘操’心。”安鐵急於聽到瞳瞳的消息。
“安總,公司的事情你放心,等你出來的時候,我一定‘交’給你一個發展壯大的天道公司,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早點出去,我相信你是清白的。”趙燕說。
安鐵看著趙燕,點了點頭,勉強笑了笑,然後黯然道:“讓你受累了。瞳瞳的事情最近辦得怎麽樣?周翠蘭沒有為難她吧?”
安鐵太著急,本來,出了這件事情之後,安鐵知道,他最難面對的就是白飛飛和趙燕,但現在看白飛飛和趙燕到現在還沒有說出瞳瞳的消息,實在忍不住,於是直接開口問。
安鐵問完之後,白飛飛和趙燕都沉默著沒有出聲。
“瞳瞳怎麽了?”看著白飛飛和趙燕的態度,安鐵慌了。
“安鐵,你先別急,事情是這樣。”白飛飛頓了一下,停了下來,似乎不知道如何開口。
“到底怎麽了?快說啊!”安鐵大聲道。
“安總,是這樣,本來,周翠蘭要讓瞳瞳跟她走,瞳瞳當然不願意,周翠蘭似乎也沒有強迫,你宣判之後的幾天裡,白姐幾乎都是跟瞳瞳一起住在你家裡,可是,有一天,白姐姐出去一趟,再回去的時候,發現你們家裡好像被人搶劫過一樣,東西翻得‘亂’糟糟的,瞳瞳也不見了。這20多天,白姐和我幾乎把大連都找了個遍,也沒找到,我們也報案了,瞳瞳也不在周翠蘭哪裡,周翠蘭現在也嚇得夠嗆,生怕她會擔責任。”
“瞳瞳失蹤了?!你們怎麽搞的。”安鐵情緒失控地站了起來,大聲吼道,然後,整個人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坐了下來,兩眼呆滯地望著白飛飛和趙燕,有氣無力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問:“瞳瞳的老師那裡去問了沒有?”
“問過了,也說沒見到!”趙燕低著頭說。
“有一天我在影樓‘門’口,我在給瞳瞳拍的那張掛在櫥窗的照片旁邊貼上了尋人啟示,那天,我聽見一對來拍婚紗的戀人看著那張照片說,她們好像在火車站看見過瞳瞳,我趕緊就去火車站找,可我,我在火車站轉了好幾天,從來沒有看見過瞳瞳的影子。”白飛飛突然抑製不住地哭了起來。
“這些日子, 白姐找瞳瞳找得都有點”趙燕說著說著,聲音哽咽得都有點說不下去了。
安鐵看著兩個對自己有情有義的‘女’人,張著嘴坐在哪裡,想說話,卻半天沒說出來。
三個人一直這樣沉默著,探視室裡一下子變得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白飛飛和趙燕輕輕的‘抽’泣聲,和安鐵粗重的喘息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直到管教的聲音響了起來:“時間到了!”
“當啷”一聲,一把大鐵鎖把一切都暫時鎖了起來,周圍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但,安鐵知道,自己所在的那座城市依然會是喧鬧而繁華,安鐵也知道,此後的五年,自己都會在這座城市的繁華之外,承受著所有的痛苦和煎熬,他也知道,在此後的無數個夜晚,他肯定會夢到黃‘花’,夢見那一望無際奪人耳目的黃‘花’黃,在夢中,安鐵肯定會經常叫出一個讓他魂牽夢繞、深深刻入他靈魂深處的名字:“瞳瞳!”
(第一部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