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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住了小天使》第五百四十九章 9天二
走過了許多大山

 來到長長的海岸

 找一種逝水

 竟然是那麽甘甜

 我問風,風無言

 額角的頭髮

 像平凡的青草,在‘春’天

 用最低的姿態向你呈現

 經過了無數車站

 終於看到你的臉

 人群如同大海

 只有你是我的彼岸

 那一日,陽光散散漫漫

 人群中,紅塵裡,

 我是一朵平凡的黃‘花’

 靜靜地開在你身邊

 《黃‘花’九章》第一章

 安鐵帶著瞳瞳在三亞的一家海濱渡假酒店安頓下來,眼前的美景瞳瞳雖然看不見,可安鐵能感覺到瞳瞳打心底流‘露’出來的喜悅和對周遭一切的探尋。-叔哈哈-瞳瞳的眼睛睜得圓圓的,閃爍著亮晶晶的光澤,烏黑明亮的眼睛裡彷佛映出了大海、沙灘和傾斜的椰樹。

 這時候,安鐵才感覺到自己和瞳瞳真的是置身在了這座溫暖而美麗的南方城市,吃過午飯,安鐵就帶著瞳瞳來到了鋪滿白沙的海岸,租了椅子和遮陽傘,靜靜地躺在上面,靜靜地聆聽著大海的‘潮’汐。

 安鐵把眼睛閉上,學著瞳瞳的樣子,側耳聆聽著周圍一切,能感覺到最多的,就是那種“沙沙”的聲音。

 風吹拂著椰樹沙沙聲,海水衝刷海岸的沙沙聲,甚至於水鳥的叫聲也變成了那種沙沙的聲音,此起彼伏的湧動著,‘交’雜著,在這些聲音中,內心卻感覺那麽寧靜,寧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呼吸。

 在這裡,沒有都市的喧囂,沒有來來往往的人群,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美景,和心的安寧。安鐵‘精’心凝神地傾聽著周遭的一切,感覺細心的聆聽反而比眼睛看的更真實,瞳瞳就在自己的身邊,瞳瞳也跟自己一起聆聽著,安鐵可以肯定,瞳瞳聽到的比自己更多,感受到的也會比自己豐富。

 安鐵睜開眼睛,陽光順著眼皮滑進來,一幅天高雲淡的畫面就印入安鐵的視線,許久沒看到這樣乾淨的天空了,或許每個人都有看著天空發呆的經歷,而那種經歷通常都是在年少無知的情況下,心裡想著毫無邊際的夢,或者臆想著自己是一匹張著翅膀的天馬,總有一日會翱翔天際,在雲海中任意悠遊。

 安鐵知道瞳瞳也做過這樣的夢,或者瞳瞳正做著這樣的夢,人一旦長大了,以為會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近,可事實上反而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遠。夢想是一根發亮的繩子,總是懷著夢想的人,會在這根繩子的牽引下來到你生命中神聖的所在。

 有時候,**就是掛在你眼前的一片葉子,它會擋住你看到更多更美的風景。

 最初的就是最終的,一旦人明白了這個道理,就走了很遠了,有時候根本無法回頭。

 想到這裡,安鐵突然覺得自己此時腦袋裡想這些有些煞風景,自嘲地笑笑,然後扭頭看著瞳瞳,今天下午的陽光很好,安鐵還是怕瞳瞳會感覺涼,給瞳瞳穿了一件薄薄的淺綠‘色’外套,外套是真絲的,領口和袖口是那種飄逸的荷葉邊,配上瞳瞳鵝黃‘色’的連衣裙,使瞳瞳像一株嫩黃‘色’的雛菊。

 瞳瞳一直很喜歡鵝黃‘色’,安鐵記得瞳瞳來大連不久的時候,家裡根本沒有小‘女’孩用的東西,自己租的那間房子裡的窗簾都是房東原來用的,雖然高檔,但非常‘花’哨,安鐵本來就是一個粗枝大葉的人,不講究這些,一直也沒換。

 沒想到有一天回到家,發現家裡的‘床’單、桌布和窗簾通通都換了,都是那種嫩黃的顏‘色’,那間房子一下子就亮堂起來,安鐵當時看了心裡也為之一亮,卻納悶瞳瞳從哪裡‘弄’錢買的這些東西,心裡一生疑,還懷疑瞳瞳‘私’自動了家裡錢,九歲的小‘女’孩不經大人允許隨便‘花’家裡的錢,這可不是好現象,安鐵一怒之下打算改改瞳瞳這個‘毛’病,沒想到一問瞳瞳,瞳瞳卻委屈地說:“這雖然是你的錢,可是卻是你給我的。”

 安鐵暗想,小丫頭還‘挺’狡猾,知道錯了還說的好像自己委屈似的,沒好氣地說:“我什麽時候給你那麽多錢了?快說,這錢到底是哪來的?”

 瞳瞳不服氣地說:“我用的是你給我的零‘花’錢,是我存了好幾月才存下的。”

 決定留下瞳瞳,安鐵便很快安排瞳瞳去離家比較近的一所小學念書,每天會給瞳瞳一點零‘花’錢,讓小丫頭買點零食或飲料什麽的,那時安鐵掙得很少,兩個人‘花’錢都是算計著‘花’,給瞳瞳零‘花’錢也就是三五塊錢而已,安鐵很難想象瞳瞳是攢了多久才買了這麽多家用的簾子、‘床’單什麽的。

 類似這樣的事情還很多,每次安鐵想起來都覺得自己當時的確沒個當叔叔的樣子,也搞不懂瞳瞳為什麽還願意跟著自己,一個九歲的小‘女’孩,就這麽一步步地改變著安鐵的生活,改變著安鐵的心,每次回想起與瞳瞳相處的細節,無論眼前的現實多麽堅硬和殘酷,安鐵的心都會變得十分柔軟。

 那時候,每次瞳瞳覺得委屈時,瞳瞳最多就是眼淚含在眼圈裡,努力不讓她掉下來,而且她很少認錯,她會跟你據理力爭,表情倔強而平靜。她不發脾氣,但卻不認輸,她跟你擰著,直到你認輸為止。

 想到這裡,安鐵開心地笑了起來,感覺三亞的風真是溫暖而柔和。

 瞳瞳給安鐵帶來的東西,像一陣陣柔和的風,從安鐵‘混’‘亂’的內心吹拂過去,就像瞳瞳喜歡的鵝黃‘色’,溫暖而柔和,適合放在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興許是感覺到安鐵在看著自己,瞳瞳的臉散發出珍珠一樣的光澤,開口說:“叔叔,你在想什麽?看什麽?”

 安鐵回了一下神,道:“我在想你剛來時用零‘花’錢給家裡換窗簾的事,呵呵。”

 瞳瞳抬了一下頭,柔順的頭髮滑倒臉上,瞳瞳伸手把頭髮縷了一下,坐起身子,說:“叔叔當時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啊?可我總覺得那間房子裡的大‘花’窗簾看著‘挺’別扭的,一直想換下來,可又怕‘花’錢。”

 安鐵也坐起身,拉著瞳瞳的手,把瞳瞳帶到自己身邊,跟自己坐在一張椅子上,讓瞳瞳靠在自己身上,說:“丫頭,跟叔叔說說,為什麽喜歡鵝黃‘色’。”

 瞳瞳眯著眼睛,想了一會,說:“叔叔還記得在貴州看到的黃‘花’嗎?”

 安鐵聽瞳瞳這麽一說,想起在貴州時瞳瞳站在一望無際的黃‘花’裡,美得像夢一樣的身影,想起瞳瞳光著腳丫踩在水裡,晶瑩的腳歡快地踢打著水面,那時候的瞳瞳,在安鐵眼裡就是那一朵朵黃‘花’的化身,或者說,由一株黃‘花’蛻變成的仙子。

 安鐵低著頭,看著瞳瞳說:“記得,丫頭是喜歡那種黃‘花’吧?喜歡鵝黃‘色’是愛屋及烏啊?”

 瞳瞳的嘴角浮起一絲微笑,故作玄虛地說:“也對,也不對。”

 綿軟的風還在吹著,沙沙聲被安鐵和瞳瞳輕聲的對話替代,瞳瞳領口和袖口的荷葉邊被吹得像舞動著的蝴蝶,在這白沙藍海間顯得輕靈而耀眼,瞳瞳用腳慢慢地踢著腳邊的沙子,沙灘上的腳印被揚起的沙子淺淺地覆蓋著,卻還是能看出瞳瞳腳印的形狀。

 安鐵把視線看向不遠處的椰樹林,給瞳瞳拂了一下‘亂’發,說:“怎麽叫也對也不對啊,說說。”

 瞳瞳眨了一下眼睛,在明亮的光線下,瞳瞳的眼球染上了一層淺琥珀‘色’的透明光暈,柔聲道:“我喜歡那種顏‘色’主要是因為叔叔。”

 安鐵看看瞳瞳,心裡不解地問:“因為我?我不記得說過喜歡黃‘色’。”

 瞳瞳俏皮地笑了一下,道:“叔叔給我的感覺是鵝黃‘色’的,難道叔叔不覺得嗎?我四年前在火車上遇到叔叔的時候,叔叔睡在對面的‘床’上,那時候陽光正好照著叔叔的臉,叔叔的表情看起來很柔和,很明亮,就像是鵝黃‘色’給人的感覺。反正,我覺得這種顏‘色’好。”

 安鐵聽了有點發懵,皺著眉頭看看瞳瞳,道:“有這回事?不對啊,丫頭,你那時候還有時間看我啊,我在那睡覺一直聽你咿咿呀呀地哭,很吵,我還以為我在做噩夢,嘿嘿。”

 瞳瞳往安鐵懷裡一縮,嬌聲道:“啊?叔叔那時候那麽討厭我啊?我說你怎麽老想著把我送走呢。”

 安鐵抱著瞳瞳,笑了一下,語氣堅定而柔和地說:“小丫頭,還記仇呢?”

 瞳瞳環抱著安鐵腰,靠著安鐵輕聲說:“現在叔叔就是趕我走我也不走。”

 安鐵把下巴抵在瞳瞳的頭上,嗅著瞳瞳頭髮裡的淡淡香味,說:“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帶你到椰樹林那邊走走,那邊的椰子樹非常高大,要是有賣椰子的,咱們買來喝,好不?”

 安鐵便拉著瞳瞳的手往椰樹林那邊走,細軟的沙子從趾縫間滑過,踩在在腳上非常舒服,溫度也很合適,不會有燙腳的感覺,安鐵牽著瞳瞳的手一邊緩慢閑適地往前走,一邊給瞳瞳描述著周圍的景‘色’。

 大海就在眼前,周遭的一切都輕輕柔柔的,時間仿佛也跟著這種閑適的心情慢了下來,瞳瞳的衣袖不時地擺動著,裙擺也像‘花’朵一樣綻開,而瞳瞳的笑容,竟比著午後的光線還要明亮。

 剛才還走在沙灘上,這麽一會,就踏入青翠的草地上,安鐵怕青草劃破瞳瞳的腳,把手上拎著的鞋子給瞳瞳穿上,瞳瞳一手扶著安鐵的肩膀,雖然什麽也看不見,可還是低著頭,像凝視著安鐵似的,或者正在想象安鐵給她穿鞋的動作。

 瞳瞳的鞋子是一雙綠‘色’的涼拖,剛才租椅子和陽傘時安鐵給瞳瞳買的,正好適合在沙地和草地上行走,安鐵蹲在地上,輕柔地握著瞳瞳的腳,心裡居然有種非常‘激’動的感覺,瞳瞳的腳小巧而晶瑩,皮膚細嫩緊致,在安鐵的掌心裡像一塊光滑的‘玉’石,讓安鐵不忍放手。

 穿了半天,安鐵才把瞳瞳的鞋穿好,拉著瞳瞳的手往椰樹林裡走,置身在高大的椰樹中,有種處於熱帶雨林的感覺。走在椰樹林裡,風更輕了,空氣中飄‘蕩’著一種讓人無端就會‘激’動起來的氣味,這種‘混’合了海水、青草和熱帶植物的空氣微微有些‘潮’濕,吸進肺裡非常舒服。

 安鐵看到前邊不遠的地方居然有一張吊‘床’, 心想,這個渡假酒店還‘挺’細致,對瞳瞳說:’丫頭,前面有個吊‘床’,你在上面躺著等叔叔給你買椰子,好不好?”

 瞳瞳說:“嗯,我就老老實實地坐在那等著,嘻嘻,那個吊‘床’周圍的景‘色’肯定很美吧?”

 安鐵抱起瞳瞳,一邊往吊‘床’的方向走,一邊說:“這裡全是椰子樹,吊‘床’就在兩棵‘挺’粗的椰子樹中間,下面就是草地,躺上去肯定舒服。”說著,已經到了吊‘床’旁邊。

 安鐵把瞳瞳放在吊‘床’上,吊‘床’隨著瞳瞳的躺上去而晃動了起來,瞳瞳抓住安鐵的手臂驚呼道:“叔叔 ,我不會掉下去吧?”

 安鐵道:“不會,繩子系得很結實,不遠的地方就有個賣椰子的,丫頭等著叔叔給你買椰汁喝。”

 安鐵走到附近的椰子攤,買了兩個椰子,‘插’好吸管,扭頭往瞳瞳那邊一看,有一個年輕的男人正往瞳瞳那邊走,安鐵暗想,壞了,看來那個吊‘床’不是酒店的,估計是那個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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