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輝眨眨眼睛擦掉臉上的唾沫星子,一臉無辜的模樣,不知道她在說什麽,因為外力作用下清醒,沒休息夠還暈著呢,臉色蒼白得嚇人。
蘇寧氣勢微弱,覺得不該遷怒別人,可細細一想,不對,他不打電話喊我救命,哪會發生這種誤會,正準備詢問路輝昏迷的原因,有人“當當”敲響車窗。
“怎麽開車呢,當街玩急刹車?”
罵罵叨叨的聲音聽著耳熟,路輝揉著眉心看向窗外頓時樂了,八百萬人口的城市能遇到兩次,這緣分真夠深啊。
“對不起對不起,剛遇到點事……”蘇寧放下車窗滿臉歉意,說話的同時總覺得眼前這人面熟,似乎在哪見過的樣子。
敲車窗的人微微一愣,不確定的看看蘇寧再望向車內,好像在尋找什麽。
“嗨……”路輝熱情的打個招呼,昨晚蹭了人家的車,人情不能忘。
“我擦我擦!”敲車窗的人遮住臉轉身就走,把蘇寧搞了個莫名其妙。
那人上了墨綠色的指揮官,違章掉頭狂奔而去,好像被洪水猛獸追趕一樣。
不對,這人有問題!蘇寧職業病十分敏感,拿出警報器吸到車頂,並啟動掉頭,在“嗚拉嗚拉”的警報聲中追了上去。
JEEP指揮官的司機都快哭了,心說不就是昨晚撞爛你的車屁股嘛,一點破事拉著警報追我至於嗎?我.他.媽.也是閑得蛋疼,這次又沒撞上,下車幹什麽。
帕薩特在修理廠呢,蘇寧開著反恐支隊的豐田霸道,悲劇的追尾男哪能想到是她?本來還不確定,畢竟蘇漢子穿著便裝,當他看到熱情的路輝,便知道“中獎”了。
“太誇張了吧……”路輝以為蘇寧認出追尾男,才不依不饒追上去,拉著警報不是公器私用嗎?
“你懂什麽,給我閉嘴!”蘇寧呵斥道,心想那家夥肯定認出我是警察,身上沒事你跑什麽啊。
無證駕駛的後果都不知道,路輝哪能知道追尾的責任劃分,畢竟帕薩特車屁股都毀了,還以為追尾男得賠償,根本不知道這種事故,大部分責任在蘇寧身上。
“哥們,你自求多福吧。”路輝揉著眉頭不說話了,現在的蘇寧像炮仗一點就炸,他才不想這個時候觸霉頭。
再說蘇漢子是講道理的人,追上大不了賠幾個錢,還能把人抓起來不成?路輝不再多想轉移思緒,不知道肖華梅有沒有去蓮月分局撒潑,這道開胃菜合不合關山的口。
蘇寧一口氣追出兩條街,追尾男真怕了,之前以為自家娘們很彪悍,沒想到還有更彪悍的女人,要是她倆見面肯定有共同語言。
屁大點事追尾男不想鬧大,隻能乖乖靠邊停車,心說頂多賠點錢,還能把我抓起來……我擦我擦,你玩真的?!
蘇寧行動幹練下車掏槍,六四小砸炮瞄著指揮官緩步上前,大聲喊道:“打開車門,雙手抱頭,慢慢下車!”
不怪她如此敏感,持槍劫案剛發生不久,並且昨晚追尾路段光線不好,真沒認出眼前的JEEP指揮官。更重要的是,剛剛被冷然誤會她和路輝開.房,滿腔惱怒還沒宣泄出來呢。
路輝徹底無語了,那哥們性格不錯,總不能看著他遭罪吧,搖搖晃晃下車無奈說道:“不就是撞爛你的車屁股,至於拿槍瞄人家嗎?”
什麽意思?蘇寧萌萌噠的眨眨眼,仔細盯著追尾男的苦瓜臉,再看看指控官破爛的前保險杠,瞬間反應過來頓時滿臉通紅――這臉丟大了!
“對不起對不起,真沒認出是你,還有昨晚你跑什麽啊,我應該負全責的。”蘇寧從來沒有這麽尷尬過,瞪著路輝惱火說道:“既然你認出他了,為什麽不說。”
路輝更加無辜,攤著手說道:“你讓我閉嘴,還怎麽說?”
蘇寧頓時無語,仔細想想確實怪不到路輝的頭上。
追尾男快尿了,靠著指揮官滑坐在地上,都快哭了,“大姐,咱能不開玩笑嗎?”
臉紅的蘇寧手足無措,尷尬說道:“實在抱歉,都是誤會。”
追尾男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你對自家男人都這麽彪悍,對外人更不用說,再加上你的警察身份……我能不跑嗎?
路輝搖搖頭,正準備上前安慰兩句,但精神沒有完全恢復,剛走兩步就有眩暈的感覺,如果不是蘇寧及時伸手肯定摔倒。
“小心點,亂跑什麽!”蘇寧可算逮到訓人機會,扶著路輝不忘轉移尷尬,“讓你做點事就累成這樣,以後要加強鍛煉!”
這話說的,你讓我做什麽事了?不過加強鍛煉是應該的,否則這點精神力營造磁場太勉強,再暈幾次誰知道你來不來“救”我。
難得蘇漢子如此“溫柔”知道關心人,路輝沒有分辯,微微定神邁著虛浮的步伐走到追尾男面前,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哥們,昨天晚上闖紅燈了吧,欲.求.不.滿也不能透支身體啊,我老婆和你老婆一比,簡直就是溫柔的典范。”平靜下來的追尾男笑道。
純情的路輝不知道“闖紅燈”的含義,但從“欲.求.不.滿”四個大概猜到追尾男想表達的意思,暗想又學一新名詞,大.姨.媽來了……可不就是闖紅燈嘛。
好在蘇寧見路輝嘴皮發乾,去車上取礦泉水了,如果讓她聽見肯定又把槍掏出來,這可比冷然的誤會更加赤.裸!
“看你嘴乾的,多喝點水。”蘇寧將兩瓶水遞到路輝和追尾男手中,覺得追尾男看著自己的眼神有點怪異,但誤會在先總不能對人家發火吧,“你們先聊,冷局剛打電話找你不知道什麽事,我給他回個電話。”
蘇寧性格確實好啊,良好的家教沒有培養出半分驕橫,隻要不暴露女漢子的本質,正常情況下挺可人的。
“厲害。”追尾男豎起大拇指,示意路輝的好,聰明的女人不管多彪悍,都會在外面給足男人面子,這點他深有體會。
“兩次急刹車都能碰到你,緣分大的去了,這下總能告訴我名字吧。”路輝沒有過多解釋和蘇寧的關系,擰開瓶蓋咕嘟咕嘟猛灌,確實渴壞了。
追尾男微微猶豫,沉著臉無奈說道:“這樣都能碰到確實是緣分,好吧,做個自我介紹,我姓裘,名……曉曉。”
“噗……”路輝噴了,?小小?這得什麽樣的爹媽,才能取出這麽奇葩的名字。
“想笑就笑吧……”裘曉曉懶得解釋,一副認命的苦逼樣,可見同樣的誤會不只一次。
“那啥,我叫路輝。”路輝鄭重伸手,一點取笑的意思都沒有,爹媽取得名字哪怕一坨屎也得認。
“路飛?這名字也很卡哇伊啊。”裘曉曉和名叫剛子的劫匪犯同樣的錯,“輝”和“飛”不分。
“光輝的輝,不是飛機的飛。”路輝語氣加重,事實說太快的情況下,正常人都能聽錯,誰讓那個吃了橡皮果實的家夥比他有名。
“哈哈……我的姓是裘千仞的裘,日出破曉的曉。”裘曉曉心情好多了,握住路輝伸過來的手猛搖,“哥們,咱們真有緣分,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兩個“妻管嚴”一見如故,相互留下聯系方式,裘曉曉依然去修理廠換保險杠,並拒絕蘇寧的賠償……他對掏槍的女警有心理陰影,這時候才覺得自家老婆是那麽溫柔,並深深同情路輝。
“你們好像聊的很開心嘛。”蘇寧雙眼微眯。
“還說呢,如果不是我苦口婆心勸解,他肯定去市局告你。”路輝白了她一眼,問道:“冷然找我啥事?”
蘇寧恨得牙根直癢,直覺告訴她兩個男人沒說好話,這筆帳以後再算,不能誤了路輝的事,“冷局去蓮月分局拿到你的申報材料了,讓你有時間去同川分局辦戶口,還有確定職位問題。”
“姓關的這就慫了,這事不算完,看我慢慢玩死他!”路輝冷笑說道。
“不許違法犯罪!”蘇寧再次強調,稍稍一頓繼續問道:“你到底做什麽了,怎麽暈倒在咖啡館裡?”
已經做過的事情沒必要對蘇寧隱瞞,路輝將計劃和盤托出,讓她將心放在肚子裡。關山都能玩陰的,他當然也可以,甚至比關山玩的更漂亮。
想到肖華梅可能做的事,蘇寧差點忍不住笑出來,心說路輝太壞了,這種折騰人的辦法都能想出來。
“這樣的話……我可以幫你,但你得答應我三件事。”蘇寧說道。
別說三件就是三十件也得應下來再說,要不怎麽和你相處取得信任?路輝連連點頭,豪氣說道:“什麽事,你說!”
“我還沒想好,等想好再告訴你。”這是蘇寧所能想到控制路輝的最好辦法,這個人太危險了。
“行,就讓你當回趙敏。”路輝沒有意見。
蘇寧瞪他一眼,看把你美的,你以為你是張無忌?
有冷然發話,辦戶籍十分順利,連戶口帶身份證一下午就弄出來了。
出了同川分局的大門,路輝拿著戶口本在手心摔的叭叭響,“從今天開始,咱也是有身份證的人了!”
蘇寧想笑又想不出來,不同的生活環境所造就的不同經歷,讓她無法體會路輝黑了二十年的心情。兩人上車問都不問,直接開往療養院,她知道路輝最想和誰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