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死灰的陳宮不願再說什麽,向神色複雜的呂布幾個人拱拱手便打馬向前,在無數期待、不解、愧疚、渴望的目光注視下,很快來到傲然以待的顏慎、趙雲和翟越面前。△頂點小說,
誰知道陳宮剛剛下馬,尚未來得及向顏慎三人抬手致禮說明來意,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只聽顏慎一聲低吼,身後的兩名校尉立刻打馬衝了出來,左邊那位年輕校尉伸出猿臂輕輕一抓,就將目瞪口呆的陳宮擄到馬上,右邊那位拉轉馬頭伸手抓住陳宮的戰馬韁繩,乾淨利索地牽著戰馬跑回本陣後方。
可憐的陳宮來不及說上一句話,就被早有防備而且一心要置呂布於死地的顏慎堵死所有希望。
抓到主公最為重視的陳宮之後,再也沒有任何顧忌的顏慎飛身上馬,與幾乎同時上馬的趙雲、翟越低語幾句,翟越和趙雲立刻分頭返回兩翼陣列,跟隨中路高高飄揚的令旗同時行動,與厚重的重騎兵陣列一起,徐徐向包圍圈中的呂布殘部逼近。
南北兩側的近七萬步卒陣列也隨之發動。
排列於前的槍兵方陣斜舉長槍,在極富節奏的戰鼓聲中起步向前,很快就把五裡長、三裡寬的較窄空間壓縮近半。
更加要命的是,劉存率領近萬騎兵和五千弓弩兵就在此時衝出西門,趁呂布殘部尚未反應過來迅速列陣於護城河前方,五千弓弩兵在各自官長率領下,飛快衝過騎兵間隙。分別集結於騎兵兩翼開始發射準備。
位於重圍中央的呂布直到這時才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曾經的朋友劉存再也不給他任何機會。
眼看包圍圈越來越小。正西方向的五千重騎逐漸加快速度,轟隆隆橫衝直撞而來,本該絕望的呂布驟然激起萬丈雄心,長戟一揮怒吼一聲,率領所有人馬朝隊列不整逐漸停下的南面聯軍步卒方陣全力衝去。
主將張饒看到呂布忽然放棄其他方向,不顧一切地提高馬速向自己直衝而來,不但沒有半點兒驚恐,反而露出幾許詭異的微笑:“擂鼓鳴鑼。全軍停止前進!弓弩兵聽令,十輪急射,放——”
八面戰鼓和十面銅鑼幾乎同時敲響。
三裡長的南線步兵陣列聞聲而至,聲聲急促的銅哨接著吹響,隱藏在槍陣後方的數千刀盾兵快速衝到最前方架起盾牆,密密麻麻的長槍隨即越過盾牌直指前方,整條戰線轉眼間如同刺蝟一般擋在敵軍前方。
唯獨位於中間的主將大旗所在之處沒有絲毫動靜,而且似乎來不及調動槍兵和刀盾兵,長達三十余步的中央陣列竟然呈不規則的凹陷形狀。
高速衝來的呂布見狀大為興奮,雙腿用力一夾。胯下赤兔馬再次提速,呂布手中長戟順勢微微斜舉。如餓虎般充滿殺氣的目光已經鎖定前方五十步外揮刀拍馬匆促應戰的張饒。
五十步距離轉眼即到,就在呂布志在必得之時,匆促應戰的張饒突然拉轉馬頭衝向右側,高速殺到的呂布剛要揮動長戟刺向張饒後頸,胯下忽然一空,緊接著轟然墜落,沉重而高速向前的赤兔馬在長嘶悲鳴聲中墜入深達三丈、遍布長矛的陷馬坑。
馬上的呂布震驚之下順手扔掉長戟,另一手猛然按在急速下墜的馬背飛身騰起,可密集的箭雨就在這時飛速射來,將滿眼絕望的呂布射得倒飛而去。
可憐武技冠絕天下的呂布,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飛墜陷馬坑中,偉岸雄壯的身軀上密密麻麻滿是深深刺入的利箭,就連英氣逼人的俊臉和額頭也無法幸免……被他再次壓在身下的赤兔馬全身都被鋒利的埋設長矛刺穿,卻還艱難地扭轉脖子,企圖再舔一下背上已經沒有任何氣息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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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存沒有機會親自上陣,卻清晰地看到了重裝騎兵在平原戰場上展現出的巨大威力,摧毀一切的排山倒海之勢簡直就是一邊倒的屠殺,瞬間摧毀敵人的精神與,唯一的缺憾只是持久力欠缺而已,可如今這世道有那支軍隊能承受五千重騎勢不可擋的兩輪衝擊?
交戰僅兩刻鍾左右,呂布的萬余殘部十不存二。
遙遙凝視的劉存,看到苦苦鏖戰的張遼被飛馳而至的趙子龍輕松挑下馬之後,幽幽歎了口氣,便帶上衛隊返回城中,他此刻唯一掛念的只有被重重包圍在府衙之中卻決不投降的敵軍陷陣營大將高順。
當心事重重的劉存回到府衙時,糜家兄弟指揮的城中清剿作戰已經基本結束,誓死不降的高順已經被五花大綁押到府衙西側的軍營之中,所有零星的抵抗基本上被肅清,但極為亢奮的徐州將士依然成群結隊,來往於大街小巷之間,在城中居民和一個個內應的引領下展開最後的清掃。
劉存向雙雙迎上意氣風發的糜竺糜芳兄弟,微微點了點頭,翻身下馬,順手把韁繩扔給身邊親衛,與糜家兄弟並肩登上寬闊府衙的石階,進入精雕細琢富麗堂皇的正堂:“呂布和陳宮等人的家眷怎麽樣了?”
得知呂布已死的糜芳,喜滋滋回答:“除了家丁之外,一共三百余人全部關押在後院兩排廂房裡,遵照你戰前吩咐,小弟找到呂布的妻妾女兒和陳宮的兩個妻妾一個六歲幼子、張遼的妻子和幼子之後, 將他們送到東面側院專門看管。”
“這些人盡管驚恐流淚,卻沒有要死要活地瞎胡鬧,一切都很順利,哈哈!對了,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死傷十余精銳才抓住的高順沒有家眷,看他那副樣子估計尚未成親。”
“是嗎?好!這就好……說實話,呂布麾下除了張遼、高順我誰也沒看上,所以也就不想留在城外繼續觀看我軍一邊倒的屠殺,估計這個時候城外戰事差不多結束了。”
劉存盡管非常疲憊,心裡卻非常高興,知道此戰之後整個徐州就徹底落入自己的勢力范圍,為下一步的大軍南下征伐揚州打下堅實基礎。
糜家兄弟遠比劉存更為高興。
彭城的收復,意味著整個徐州已經落入自家兄弟手中,軟弱無力朝不保夕的長安朝廷絕不敢否定劉存的舉薦,只要糜竺能夠擔任徐州牧,糜氏家族很快就會贏來數代人苦苦祈求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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