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護士及時報警,幾分鍾之後,110便趕了過來。現在對醫鬧抓得比較緊,110接警之後也不敢怠慢。還好趕到比較及時,事態並沒有擴大。
高佔婷也長噓一口氣:“你這家夥,以後這種事情別老衝在前面。現在的人與人之間缺乏信任,醫生與患者之間關系緊張。一旦事情鬧大了,別人把你打了,你再有理又能怎麽樣?”
“你還說我,既然知道危險,剛才你來衝過來幹嘛?你一女孩子衝過來,弄傷了怎麽辦?這個時候,你還不知道打電話報警。以後這種事情,女人別搶著出頭。”秦川也是責備地說道。
高佔婷聽了秦川這話,心中暖暖的,看秦川的時候,眼神有了一點異樣。這個時候,她開始回味起來之前賈春鵬對她的溫柔,那種體貼入微的種種,現在體味起來,總感覺有些不對勁。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那個時候,自己被賈春鵬的虛情假意所蒙騙,總覺得賈春鵬對自己無限好,但是現在冷靜地一回味,便感覺到了不對勁。賈春鵬的虛情假意非是出自內心,沒有真誠。可惜那個時候的高佔婷涉世不深,如何能夠分辨得出來?
“怎麽了?”秦川見高佔婷發愣,有些奇怪。
“沒什麽。”高佔婷臉上沒來由微微一紅,連忙岔開話,“那個病人情況怎麽樣?”
“原本只是說腰痛,我檢查沒有發現異常,腰椎正常,也沒有查處骨折。後面我對他頭部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傷口,但是有一處撞擊變創傷。所以,我要病人去做個全面檢查。確認頭部與脊椎等地方是否受創。”秦川說道。
“車禍事故傷員的處置一定要謹慎。千萬別給病人或者肇事者省錢。這種事情我們急診科經歷得多。病人的主訴很容易出現缺漏。一些嚴重傷痛,有可能被患者自己忽略。以前老何就出過一起事故。跟你今天的情況差不多。傷者過來說腳上痛,別的地方沒傷。當時看了片子,沒有骨折,就開了一點藥,讓傷者出院了,結果回去之後,沒幾個小時,傷者死掉了。一檢查,是傷者顱內出血。也搞不清是不是回去之後的弄傷的還是來醫院之前受的傷。關鍵是,當時沒有坐頭部的檢查。就這樣認定了責任事故。老何差點連醫生都沒得當。”高佔婷說道。
“是啊,我也很慶幸。幸好之前你提醒了一下。要不然,我要是只聽患者主訴,我只怕也會忽略他頭部的傷。或者也會聽肇事者的話,不檢查頭部。那就麻煩大了,患者回去之後,也是非常危險。”秦川回想起來,還是有些驚險。
“比起我們那會,你可是強多了。才上班幾個月,就成了我們醫院的明星了。”高佔婷說道。
“佔婷姐,你累不累,累了你就去休息一下。這裡有我看著。”秦川說道。
“沒事。去睡也睡不著。這幾天沒什麽瞌睡。”幾天下來,高佔婷變得有些憔悴。
“眯一會,也會感覺好很多。別太虧待自己。”秦川勸說道。
“別別,跟姐說會話。對了,你跟玲玲發展到哪一步了?”高佔婷問道。
“佔婷姐,你說說,一段感情結束了,要想忘記那個人是不是很難啊?”秦川問道。
高佔婷無奈地笑了笑,“這事你別問我。我現在才發現我經歷的這一段感情,只是我自己虛擬出來的海市蜃樓。一切看起來那麽美麗,其實全部是虛幻的。我跟他之間的並不是愛情。現在,看清楚了這個人,才知道自己經歷的這並不是愛情。我愛上的是我內心想象的那個,而不是賈春鵬。現在這一切結束了,我反而感覺到一種解脫。所以說,你的問題我解答不了。跟姐說說,你至今都戀戀不忘的那位。”
“她是我同學。兩個人談了一兩年,本來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分開。但是當兩個人的感情,要擴大到雙方的家庭的時候,就會出現了問題。我父母年紀大了,我希望工作之後,能夠離他們近一點。另外,現在進省城的大醫院已經非常困難了。咱們中心醫院都不好進。當時我與她之間也出現了一點分歧,最重要的是她父母,對我們兩個人根本就不讚同。後來我看到她與她父母一起相親,對方條件非常好。好到讓我有些自慚形穢。後來,她媽媽找到談話,告訴我她已經做出了選擇。我一氣之下便回了譚山。她見我沒跟她商量,就做了決定,更是生氣。不過後來,才知道,她那次相親也是迫不得已才去的。”秦川說道。
“那你為什麽不找她好好談談呢?”高佔婷問道。
“她不會到這裡來,而我不能扔下我父母不管,無論怎麽樣,這些都是無解的難題。你知道的,我父母是老來得子。他們現在都已經退休了。我不想離他們太遠。”秦川搖搖頭。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但是我還是覺得你太大男子主義了。你直接做出這樣的決定,全然不顧她的感受。其實你若是跟她商量,事情未必會如你所想的那樣發展。還想挽回麽?”高佔婷問道。
“我不知道。這就是我總是與玲玲保持距離的原因。玲玲是個好女孩,我不想傷了她。”秦川的心情有些複雜。
“說起來,玲玲跟你挺合適的。但是感情的事情,騙不了人的。不是合適不合適說得清的。你自己想清楚。”高佔婷現在對感情的事情看得似乎更透徹一些了。就好像病人比健康的人更懂得健康的價值,而感情受傷的人比感情甜蜜的人更懂得感情的意義。
兩個人一下子沒有什麽話說,高佔婷閉上眼睛:“我打會盹。”
“你乾脆去躺會。這裡我盯著。有什麽事情我叫你。”秦川說道。
這一次,高佔婷沒有拒絕,起身往急診科的醫生休息間走了過去。秦川則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一大早起來,尚文繡媽媽王曉麗便問道:“這個周六你輪休吧?”
“嗯。你老人家不會又安排我去相親吧?我跟你說了,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自己搞定,不勞你老人家操心。”尚文繡說道。
“你要是自己能夠搞定,我還用得著費這麽多的心思麽?這一次的這個,是個麓山大學的老師,剛剛在國外博士畢業回國的。麓山大學給他的待遇非常好。當老師的好啊,素質比一般的人要高一些,工作比較穩定,而且節假日比較多,不用像你們醫生一樣沒日沒夜的。其實當初我反對你跟你那個同學,就是因為你們兩個人如果都是醫生的話,兩個人都沒日沒夜的,將來家有很多困難根本沒辦法解決。所以,我才……”王曉麗差點說漏了嘴。
尚文繡耳朵尖得很:“你才怎麽樣?你是不是偷偷地找過秦川。他才不告而別?”
“反正都已經過去了的事情了。你還提他幹嘛?是他自己非要回譚山市的吧?你會為了他去譚山麽?”王曉麗問道。
“也就是說,你找過他。後來又給我安排相對象,還特意讓秦川知道?”尚文繡問道。
“你怎麽知道了?”王曉麗說道。
尚文繡回頭看了王曉麗一眼,便冷冷地往門外走去。
“這孩子,我這不都是為你好麽?”王曉麗忙著往外走,她還得去上班。
尚文繡按了一下手機看時間,手機的屏保畫面依然還是秦川與尚文繡在湘江邊的合影,就在尚文繡準備按拍攝的時候,秦川偷偷在尚文繡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電話鈴一響,尚文繡嚇了一跳, 差點沒將手機直接當炸藥包給扔掉。
“文繡,好久沒見了,咱們幾個離得近的同學是不是找時間聚一聚啊?國慶假的時候怎麽樣?”電話是尚文繡的大學同寢室的閨蜜羅曉芳。
“好啊。我也好久沒見你了。你現在怎麽樣啊?忙不忙?”尚文繡一聽到熟悉的聲音,便露出了笑容。
“要不要通知一下秦川和呂書壘?他們在譚山市也挺近的。”羅曉芳不知道為何故意提起秦川。
“隨便你。”尚文繡一聽到秦川的名字便有些亂。心裡蹦了一下。
“你和秦川真的就這麽結束了?”羅曉芳問道。
“他都做出決定了,難道我還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求他?”尚文繡心裡還是有怨氣的。
“你就別做樣子了。你心裡怎麽想,我還不知道麽?不過,文繡不是我說你啊,你可得抓緊了。這兩天你看電視了沒?”羅曉芳說道。
“沒有啊。怎麽了?”尚文繡有些迷惑。
“你家秦川上電視了,還上了新聞聯播。現在他可是明星醫生了。你再不下手快一點,被譚山中心醫院的醫生什麽的搶了先,你哭都來不及。”羅曉芳連忙警告道。
“怎麽回事?他怎麽上電視了?”尚文繡好奇地問道。
“現在著急了吧?”羅曉芳也是個藏不住話的人,一五一十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