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道格拉斯教授不偏不倚地說道:“大家的意見都有道理。其實我們可以問一問主治醫生,看看他是怎麽想的。”
“但是我聽說,主治萊納斯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一個來自中國的見習醫起了作用。我們可以讓他們一起過來,說說他們的意見。”醫院院長德姆西說道。
德姆西拍板了,眾人也沒有什麽意見。
沒過多久,秦川與萊納斯走進了會議室。
“萊納斯醫生,今天叫你過來,是關於克林斯先生的治療的事情,我們有些問題需要問一問你。”傑西卡眼神似乎要吃人一般。
萊納斯一走進會議室,就感覺事情不妙。這些人請自己來,可不是請客吃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萊納斯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真正面對這種場面,還是有些撐不住。
“各,各位董事,不知道有什麽事情?”萊納斯膽怯地問道。
“萊納斯醫生。能不能說一說,為什麽你非要選擇使用中國藥品呢?你曾經使用過你報告中出現的幾種中國藥物麽?”福瑞曼問道。
萊納斯搖搖頭:“沒有使用過,但是在醫學期刊上看過這些藥物的介紹。《生物技術通訊》雜志曾經介紹過這幾種新藥,我留意過,與克林斯的病情比較對症。所以,我提出申請,要求在克林斯的治療中使用這幾種新藥。”
關於這一點,會場的董事們顯然沒辦法理解去查證。隻好將這個問題放到一邊。等事後再去查詢。
“你之所以使用中國藥物,是不是受你身後這位來自中國的醫學生的影響呢?”傑西卡問道。
“秦曾經與我一起討論過克林斯的病情,認為年齡剛滿三十一周歲的的克林斯被判定為醫療無意義,是非常不合理的。克林斯還非常年輕,他身上的病情還有多種可能。雖然他的病情嚴重,卻不是我們放棄的理由。如果我們沒有進行任何嘗試便直接放棄病人的生命。這是一種極不負責任的行為。”萊納斯直接送幾頂高帽子出去,讓之前反對聲非常高的傑西卡與福瑞曼非常的被動。
德姆西卻似乎認出了秦川,“你是秦?曾經在《預防醫學雜志》上發表過論文?”
秦川有些奇怪,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人認識自己。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美國人。秦川想不起自己什麽時候與德姆西有過交往。
“是的。這位先生,我們什麽時候見過麽?”秦川問道。
德姆西搖搖頭,“沒有,不過我看過你的論文。我是《預防醫學雜志》的評審。看過你的論文,非常不錯。很多觀點非常的有意義。”
“謝謝。”秦川連忙道謝。
“那是你應得的。你那篇論文中提出的幾種急救方法已經編入約翰霍普金斯醫院急診科規范,已經應用到對患者的救治之中。有很多患者將受惠於此。”德姆西這一句話顯然對秦川是高度讚揚了。
會議室的氣氛一下子顯得有些怪異。福瑞曼與傑西卡兩人原本是想拿秦川說事的。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深得院長德姆西的看重。
“真是沒想到。你會到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學院來求學,更是來到醫院見習。你還需要見習麽?”德姆西笑道。
“德姆西院長,各位董事。關於克林斯的病情,我與萊納斯進行了討論,我們認為克林斯與一般的病人不完全一樣。他從事過運動員職業,因此他的身體狀況要優於普通人。另外他年紀尚輕,身體具有極大的可變性。治療得當的話,完全可以使得他的病情逆轉。至於。為什麽使用幾種中國醫藥企業生產的藥物,完全是處於治療的考慮。我參與過這幾種藥物的研發。對這幾種藥物的性質、功效非常的了解。但是,建議使用這幾種藥物,絕非處於商業,而是完全從克林斯的病情出發。”秦川說道。
秦川的話更是讓在場的眾人吃驚不已。這麽年輕的醫生,不僅能夠發表論文,提出的治療方法竟然能夠進入本醫院的規范中。現在居然又成了幾種藥物研發的參與者。這如何不讓人吃驚?
萊納斯有些幽怨地回頭看著秦川。不知道是抱怨秦川沒有透露自己這麽大的來頭還是抱怨秦川將自己研發的藥物向自己推銷。
傑西卡與福瑞曼兩個神情複雜,因為到了此事,他們兩個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究竟是該發作呢,而是就這麽糊塗過去了算了。
露西卻更加好奇萊納斯與秦川確定的醫療方案:“秦醫生,能不能在這裡說說你們的醫療方案?”
秦川一下子徹底搶走了萊納斯的風頭。剛開始的時候。萊納斯成為的風暴的中心,如同一只在暴風雨中瑟瑟發抖的小鳥。現在大家都將注意力完全放在秦川身上時,他又略感失落:尼瑪,我才是主治醫啊!
秦川點點頭,將醫療方案娓娓道來,期間還解釋了一下,制定醫療方案的理由。
聽了秦川的解釋,眾人對治療方案有了一個全面的了解。
“秦醫生,從你的醫療方案中可以看出,治療克林斯的疾病的關鍵就在於那幾種引進的藥物上。你真的對你研發出來的藥物這麽有信心麽?”傑西卡問道。
秦川點點頭:“雖然醫學上沒有絕對的事情。但是我覺得這幾種藥物與克林斯這個病人的疾病是很對症的。在醫學上,哪怕之後萬分之一的可能,我們醫生應該做出一萬分的努力。”
“秦醫生。有個問題你可能在中國沒有遇到過。那就是過度醫療。在患者完全沒有治愈的情況下,依然采取醫療措施,卻收效甚微。這種情況是會被認定為行為不端的。甚至可能受到法律的製裁。”福瑞曼說道。
“你誤會了。我的萬分之一的可能,指的自然是患者並非沒有治療意義。如果沒有這幾種對症藥物,克林斯的疾病也許真的沒有治愈可能。但是現在情況發生了轉變。我們需要進行一些嘗試。”秦川始終不溫不火。
“克林斯是DNR病人。他的情況非常糟糕,隨時都可能陷入病危。到時候你卻不能夠進行搶救。你的治療方案上也沒法保證在你逆轉他的病情之前,他不會陷入病危。”露西仔細看過病人病歷,提出一個新問題。
“我們沒辦法保證,克林斯的情況非常不好。我正在說服克林斯授權我們可以對他進行搶救。但是即使得不到他的同意,我們會想別的辦法。”秦川說道。
福瑞曼卻對秦川的說法大為不滿:“說來說去,你一直在用不確定的語氣。你是在拿患者的生命冒險。目的不過是推銷你研發的藥物以及讓自己揚名立萬。如果患者活了下來,你可以將所有的功勞歸功於你研發的藥物以及你的醫術。如果治療失敗了,你便可以推給意外。不管怎麽樣,你都沒有任何風險。”
福瑞曼的話極為尖銳而無禮,會議室的氣氛一下子因為福瑞曼的話變得有些尷尬。
“沒有哪個醫生敢百分百的肯定自己能夠治愈病人的疾病,那麽僅僅是感冒。更何況克林斯這種嚴重到所有的人都認為他病入膏肓,甚至能夠讓克林斯本人下定決定,禁止醫生搶救。如果你覺得你有什麽更高的辦法,你可以接手克林斯的疾病。”秦川也是稍稍有些動怒了。
德姆西雙手按了按,示意爭論的雙方暫時停下來:“大家能夠就這個病例說出自己心裡的話。確實不錯。克林斯的情況確實很糟糕。但是我非常相信秦醫生一定能夠成功治愈克林斯的疾病。”
有了院長這支持,一起壓力驟然消失。
傑西卡與福瑞曼兩個雖然沒有再說什麽,但是心裡卻在暗自籌劃,一旦秦川的治療失敗了,到時候要怎麽讓這個中國人吃什麽樣的苦頭。
醫院這邊的障礙暫時過去了。但是秦川與萊納斯很快便迎來了新的難題。
伊娃聽說萊納斯要給克林斯實施新的治療方案,立即趕到了醫院。
“克林斯已經是半截入土的人了,為什麽你們不能讓他安靜的離開呢?難道做到給患者一點尊重,你們都辦不到麽?我不祈求你們呢對克林斯做臨終關懷,但是我不能放任你們對克林斯的任何傷害。”伊娃吵了起來。讓萊納斯有些慌神。
“難道你認為一個三十一歲的男子,馬上就要面臨死亡,你認為很正常麽?萊納斯是個籃球職業運動員,身體自然是很健康,很結實的。難道就不能有一絲機會逆轉麽?我們已經聯系了幾種最新研發出來的藥物……”秦川的話還沒說完,便已經被伊娃打斷。
“我可是聽說了,你們要對克林斯使用中國生產的藥物。你們這是真心救治克林斯麽?”伊娃不滿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