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徐傑對於路飛的這個決定稍稍還是感到有些不妥。
畢竟現在它們根本就不知道江磊那邊的情況如何,如果有希望能將江磊他們解救出來那自然是越快越好,萬一要是耽擱幾天導致江磊他們出了事那可就嚴重了。
但是路飛的態度顯然很堅決,既然如此那徐傑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麽。
現在這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如果就連他們倆的意見都產生分歧,那無疑很不利於他們當前的處境。
所以這個時候必須要有人退一步。
徐傑自認為還算是了解路飛,他知道路飛平時看上去並不張揚也不是那種很強勢的人,但是骨子裡的倔強勁兒不比任何人少,他既然做了這個決定那自己肯定是無法說服他的。
如果自己再堅持己見,弄不好到最後還會讓兩人因此而產生不快,這顯然是得不償失的。
更何況徐傑相信路飛,自己能想到的他肯定也都能想得到,在這種情況下他還堅持要這麽做那顯然也是有一定的把握和理由。
兩人靜靜的潛伏在樹上,注視著那已經靠近沼澤邊緣的麻桑。
徐傑放下望遠鏡,微微皺起眉頭道:“這老家夥可不好對付,你打算怎麽弄?”
路飛想了想道:“麻桑的警惕性很高,我們不能跟得太近,他在這林子裡生活了這麽多年經驗肯定比我們豐富的多,如果要是讓他發現我們跟著他那鬼知道他會給我們造成什麽樣的麻煩。”
說完路飛扭頭看著徐傑道:“不能跟得太近又不能跟丟,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徐傑翻了翻白眼道:“你還真夠看得起我,他對這裡的熟悉程度遠勝於我,就算我擅長痕跡跟蹤但也不敢保證就不會著了道兒。”
“盡力吧。”路飛道。
徐傑點了點頭道:“也只能這樣了。”
頓了頓,他扭頭望著路飛道:“剛才麻桑往身上抹的那些東西應該就是用來防螞蝗的吧?”
路飛點了點頭道:“應該是了。”
“那我們要不要先去準備準備?”
路飛想了想後道:“你去吧,我繼續盯著麻桑,我總覺得這老頭兒有點古怪。”
“行。”
說完,徐傑下了樹,他快步來到麻桑先前摘草的地方,蹲下身子微蹙著眉頭仔細看了看,很快便在地上找到了一節被折斷的植物。
這是一種很不起眼的小草,葉片形狀不規則,大概有半個手掌那麽大。
從小草斷裂處可以清晰的看見有綠色的粘稠汁液滲出,湊近聞了聞,一股濃鬱的刺鼻氣息讓徐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起身又仔細看了看周圍,徐傑基本可以斷定這小草應該就是先前麻桑所采的那種。
一來不管麻桑是有什麽方式拔草,都會有痕跡留下,可這附近除了這種小草之外並沒有留下其他痕跡。
二來這種草的味道很衝,如果說具有防蟲效果那倒也很正常。
心裡有了基本判斷,徐傑也不含糊,開始四下尋找這種小草。
只可惜這種草似乎並不是很多,他找了許久也只知道不多的幾株。
而與此同時,路飛也已經從樹上爬了下來。
“怎麽樣?”路飛問。
“麻桑應該就是靠這種草的汁液防螞蝗的,不過這種草不多,我找了半天就這麽點,一個人用有富余,兩個人用就很勉強了。”徐傑道。
路飛拿起那草看了看,然後道:“沒關系,主要是下半身,我們只要把腿上和腳上塗上就行了,如果不夠上半身就不塗了。”
徐傑點了點頭,從路飛哪裡要來飯盒,一邊碾磨一邊問:“你那邊情況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發現?”
路飛搖頭道:“沒有什麽發現,麻桑現在已經超出我的視野范圍了,我們現在跟上去他應該是不會注意到我們的存在了。”
不多時,徐傑將小草搗碎成了枝葉,聞著那刺鼻的氣味路飛和徐傑著實是有些暈眩的感覺。
從醫藥包中取出醫藥棉,路飛堵住鼻孔道:“這玩意兒連人都受不了,也難怪能防螞蝗了。”
當下兩人將汁液塗抹在腿上、腳上,還有一些富余的則是塗在雙臂上。
做好準備之後,路飛拔出手槍遞給徐傑,然後在周圍留下特有的聯絡標記後兩人快速朝沼澤而去。
那汁液雖然刺鼻難聞,但效果還真是不錯。
一開始兩人還擔心怕這玩意兒會不管用,走得那叫一個警惕。
可隨著慢慢深入,別說體型碩大的蛭母了,就連那些小螞蝗都沒有出現,這讓兩人心中著實是踏實了不少。
一路上他們遇見了很多屍體,有的早已經成了枯骨,還有的則是身上還掛著些許腐肉,上面爬滿了螞蝗和一些不知名的小蟲子。
這其中有面具人一行的傭兵,也有一些生面孔,不過那些生面孔很顯然都死了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基本可以確定至少死了有兩三年以上。
這讓路飛和徐傑心中不由得暗自猜測,看來除了面具人和他們之外,恐怕近幾年之內應該是沒有其他人來過這裡了。
“停!”走在前面的徐傑突然腳步一頓,隨後緩緩蹲下身子,用叢林刀將前面的雜草撥開。
“怎麽了?”後面的路飛問。
徐傑回頭看了他一眼,道:“你來看看。”
路飛上前看了看,頓時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只見在草叢中正躺著一具屍體,這屍體雖然保留的還算完整,但是已經被螞蝗吸的皮包骨頭。
眾所周知,螞蝗並不光是吸食血液,他們主要是靠吸食獵物的體液為生。
如果放在其他地方,因為林子裡悶熱潮濕的特點,屍體會腫脹膨脹,但是在這裡因為這些螞蝗的存在,屍體卻都會變得如同乾屍一般。
此刻眼前這具屍體便是如此,他的身上爬滿了螞蝗,那密密麻麻的樣子著實是讓人忍不住就會打寒顫。
但這都不是重點,真正引起路飛和徐傑注意的卻是這屍體的死因!
這人的頸部有一道明顯的撕裂痕跡,傷口邊緣很整齊,顯然是被利器所傷。
除此之外,在這人的雙臂上各綁著一條行軍帶,並且他的雙臂是筆直上揚,而且屍體邊緣還有明顯的拖拽痕跡,顯然是被人用行軍帶拖了一段路程。
路飛和徐傑兩人相視一眼,均是緊緊皺起了眉頭。
沉默片刻之後,徐傑道:“這個人是面具人的一個貼身保鏢。”
路飛深吸一口氣道:“看來他們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糕啊。”
徐傑點了點頭。
通過眼前這場景完全可以判斷出,這人明顯是被自己人割喉而死,而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其實也不難猜,他雙臂上的行軍帶以及周圍拖拽的痕跡已經給了路飛和徐傑答案。
很顯然面具人應該是遭遇到了螞蝗的圍攻,所以選擇了犧牲這個保鏢,用來吸引螞蝗而給其他人創造機會。
至於為什麽他們會選擇面具人的保鏢這也很好理解。
那些傭兵在這片林子裡已經算是損失慘重了,死了好幾個人。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他們要保證面具人的安全,但也肯定不會選擇繼續犧牲自己人。
再加上面具人和他們開誠布公之後,雙方之間本來就已經有了矛盾,所以他們選擇面具人身邊的人下手,這也就很正常了。
反正他們只要保證了面具人的安全就行,至於面具人身邊的保鏢,那些傭兵可不會跟他們去客氣。
拍了拍手站起身,路飛道:“走吧,別耽誤時間了,那草的汁液雖然能防螞蝗,但時間長了味道慢慢散去效果肯定會減退,等到時候咱倆的下場只怕也不會比他們好多少。”
徐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起身繼續朝前。
兩人走得並不算是很快,至少比起麻桑來要慢的多。
畢竟他們雖然現在不用擔心螞蝗的襲擊,可這裡除了螞蝗之外依舊充滿了危機,稍有不慎要是陷進去那也是麻煩。
好在有徐傑在,這家夥在痕跡追蹤方面還真的是很有天賦。
其實這片沼澤中留下的各種痕跡不少,想要從這雜亂的痕跡中準確的分辨出麻桑留下的痕跡,那還真是個技術活。
要是換了其他人就算學過追蹤技巧,只怕也很難確保萬無一失。
但是徐傑天生似乎就對這方面很敏感,他總是能通過痕跡的細微差別分辨出大概是多久之前留下以及留下痕跡的人數量甚至是體重等等,從而從這些細微的差別中找出麻桑所留下的痕跡。
別看這說來簡單,但真的想要做到那可是難如登天。
兩人一路小心前行,有徐傑帶頭終究是沒有遇到什麽太大的麻煩。
足足用了近三個小時,他們這才抵達了沼澤邊緣。
前方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密林,這密林的出現預示著他們已經成功穿越了沼澤。
不過兩人卻並為因此而放松警惕,相反心中卻是更顯凝重。
先前在沼澤另一邊的時候麻桑就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誰也不知道麻桑會不會在這邊給他們設下什麽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