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谷郡的北方是漠南草原腹地,此時冬雪降臨千裡雪飄,白天氣溫迅速降低至冰點以下,就像往常一樣匈奴牧民藏在氈帳裡足不出戶。。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щw.。
大澤邊緣的營地裡生氣篝火,疲憊的匈奴人瑟縮在火堆前取暖,漫長的圍勞無休無止的小規模戰鬥把他們折騰的‘精’疲力盡,鮮卑人比以往更加難纏也更加勇敢,就像一頭頭髮狂的狼衝出密林撲向獵物瘋狂的撕咬。
匈奴人並不適應莽莽叢林皚皚白雪的複雜環境,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通常無力反擊,離開奔馳的戰馬和遼闊的草原,匈奴勇士就像笨拙的雛鳥跌跌撞撞。
幸而鮮卑人的情況更糟,靠近密林邊緣的藏身地被迫放棄,避寒越冬的山‘洞’太容易被匈奴騎兵發現,一旦被發現必死無疑,匈奴人在山‘洞’口釋放狼煙熏死‘洞’內的鮮卑人,為了活命,鮮卑人被迫向密林深處逃走,這樣大大擠壓了鮮卑人的生存空間。
大鮮卑山地區幅員遼闊地廣人稀,但並不代表合適藏身的山‘洞’也很多,逃難的鮮卑人湧入為數不多的山‘洞’裡,使得原本狹小的空間越發不夠用,雙方在暴風雪中艱難的對峙著。
“如果大雪晚來半個月就好了。”
王帳裡,太子於單拿著一把匕首意興闌珊,他的初戰並不很完美,在五萬騎兵的保護下與兩萬鮮卑人血戰一場,仗著身邊有王帳勇士的神‘射’把鮮卑人打的節節敗退,那場戰役他從頭到尾保持非常淡定的表情旁觀全程。作為戰役的目擊者寫寫傳記之類的‘挺’好,但要說起個人發揮只有零。
於單是個有野心的人。期望自己用表現征服當權的匈奴貴族,取得媲美先祖冒頓單於的崇高威望,滅鮮卑伐大漢建功立業成為匈奴帝國一代英主,為了執行野心勃勃的計劃,日複一日的錘煉枯燥的騎術‘射’術技巧,足跡遍布匈奴境內每個角落,熟練掌握各地區部落人口、草場位置、部落之間戰爭衝突恩怨等詳細資料。
得益於趙涉的輔佐與教導,於單把每一項都做的很完美。他個人在匈奴各部落建立起繁雜的關系網,成功籠絡住每個部落裨小王的繼承人,在匈奴內部形成一股毫不起眼卻影響不小的新組織,計劃做的非常好,執行的也非常好,只差臨‘門’一腳完成個人名望的升華。
那就是一場屬於自己的勝利。
“好頭疼,我的初戰表現平庸。計劃要被耽擱了,到底還是棋差一招。”
於單為自己的平庸戰績感到苦惱,鮮卑人像滑不留手的泥鰍在大鮮卑山的爛泥地裡鑽來鑽去,落葉林的密林並沒有南方闊葉林那麽茂盛,即使是茂密的森林也可以騎馬進入,於是就落入鮮卑人設好的陷阱裡。仗著地利之便時常會打出漂亮的偷襲戰,每次都會給匈奴騎兵搜索隊帶來慘痛的代價。
每天巡邏回來的隊員都會報告很多被殺或受傷的戰報,損失不大但經不起日積月累的消磨,長時間抓不到鮮卑主力也使得匈奴軍的士氣很差,大股騎兵無法深入山林茂密的區域。小股騎兵進去基本是送死,佔據優勢的匈奴人也陷入尷尬的對峙無法自拔。
“糧秣消耗的很快。我們的糧秣最多可以支撐半個月。”
趙涉伏在羊皮紙上勾勒匈奴左地的向西地圖,他告訴匈奴太子詳細的地圖有助於指引匈奴人去的勝利,許多大道理是於單聞所未聞的,聽不太懂並不影響理解個梗概,他的理解是有地圖就像雄鷹有一雙看破風雲的銳利雙目,沒有地圖就是個聾子瞎子,只有依靠當地的向導磕磕絆絆的前進。
“牛羊很多,為什麽只能支撐半個月。”
“戰馬不吃牛羊,糧秣並非只有人能吃,戰馬必須吃谷物和芻槁活命,沒有糧秣就無法保證戰馬的戰力,在這個季節大雪覆蓋草場,普通戰馬能否繼續活下去還是個問號。”
於單張張嘴半天說不出話。
算上增員部隊,單於庭募集超過三十萬大軍死死卡主打鮮卑山,躲在山裡的鮮卑人顯然沒料到軍臣單於的決心,他們還以為躲在山裡過個十天半月就可以安然避難,可沒想到圍堵足足持續三個月,從八月仲秋一直圍困到十一月大雪降臨還不走。
匈奴人過的很難受,鮮卑人更進一步簡直要發瘋了。
“太子無虛擔心,鮮卑人比我們過的更糟糕,匈奴的糧草供應很緊張但無礙於繼續圍死山裡的鮮卑人,我們可以把戰馬送到漠南安心越冬,只需要騎著駑馬也可以壓製鮮卑人,我們的艱難困境證明鮮卑人過的更慘,用駑馬應付鮮卑人足夠了。”
“駑馬也吃糧秣。”
“不用吃,駑馬是被淘汰的劣馬,劣馬參戰或代步行軍足矣,就算累死餓死也不用心疼,沒太大必要喂珍貴的食糧秣。”
於單深表讚同,糧秣特別的乾糧非常難找,原因是匈奴人並不會種田,合格的戰馬需要乾糧補充消耗的體能,沒有糧草就無法保證見狀的戰馬發揮百分百作用,特別是秋冬季節乾草缺乏營養,在秋冬季節掉膘嚴重的時候,戰馬不吃谷物很容易餓脫形直至餓死。
匈奴人獲取糧秣的方式有二,第一種是派出商隊到雁‘門’馬邑城互市,各邊郡的商人們悄悄走‘私’也是種辦法,第二種就是帶著大軍南下大肆劫掠邊郡,無本買賣簡單粗暴效果拔群,每當匈奴迎來一場大暴雪的寒冷冬天時,匈奴人就會帶著部落騎兵南下劫掠,通過搜刮獲得必要的生活品,糧食以及他們所能看到的一切好東西。
今年的戰事最初計劃只是打一場劫掠戰,通過大掠馬邑城獲得巨額財富和糧秣,然後安然的退回到漠北龍城與大漢使者打嘴皮子仗,無論漢人皇帝提出多少理由都無損與匈奴人在南線取得的巨大成功,最初的入侵計劃執行的非常完美,可是打著打著發現情況不太對。
在雁‘門’一戰被打的丟盔棄甲連夜奔逃,搶來的糧秣全部吐出來,抓走的奴隸也全部被釋放,反過來還賠掉自己攜帶以及搶掠來的牛羊,虧的匈奴人直相吐血。
現在沒有糧秣,匈奴人隻好選擇折中的方式,用駑馬來代替戰馬繼續行動,反正大雪會越下越大知道齊膝深的雪遍布每個角落,那時無論是鮮卑人還是匈奴人都無力戰鬥,大雪封山讓機動‘性’變成可憐的數字,伴隨而來的寒冷空氣會把雪凍的邦邦硬,那將是騎兵的大災難。
大帳外暴風雪越刮越大,一陣陣寒意透過王帳厚厚的氈布簾傳入王帳裡,奴婢們慌忙升起火爐驅散嚴寒,匈奴王庭就燒火的炭塊也出自漢地,可見漢地的文化影響力有多大。
匈奴巫師在帳外跳舞祈禱戰爭鮮卑人,他們要用信仰的力量傳達神靈的旨意,荒謬的理由從沒有被人們懷疑過,因為懷疑是不心思不純淨的代表,巫師們的手法很粗陋,但是提高士氣的效果卻一點也不差,至少經過修正的匈奴主力‘精’神抖擻準備作戰。
“先生,外邊的大雪越來越大,我們似乎不應該繼續打下去,不如等到明年‘春’暖‘花’開再戰如何?”
“太子也覺得應該暫時罷兵休戰嗎?可惜大單於不會罷兵,至少現在是不可以罷兵的。”
“因為匈奴貴族?”
“是的沒錯,匈奴貴族們損失非常慘重,急於從鮮卑人手中奪取更多的牛羊來補充損失,鮮卑人前番吐出的利益讓人心動,理所應當要一鼓作氣打下鮮卑山的腹地獲取更多的糧草回報。”
於單不滿地抱怨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們以為鮮卑人是泥巴捏成的塑像,難道忘記曾祖父冒頓單於的攻擊受阻,祖父老上單於三次討伐不成,還有父親軍臣單於也有兩次攻擊鮮卑不克的過去,我們大匈奴到鮮卑山攻打鮮卑是不佔便宜的。”
“最理想的辦法是引‘誘’鮮卑人主動站出來作戰,通過我們匈奴的騎兵優勢絞殺鮮卑人的主力再順勢滅掉鮮卑,但是事實證明鮮卑人並不回傻乎乎的跳出來,至少現在是不能出來的。”
趙涉把地圖的主要曲線勾勒清楚,潺潺流過的弓盧水直通大澤,毗鄰大澤的東部大鮮卑山從東北到西南橫貫南北,大山是匈奴與鮮卑的天然分界線,同時也是大草原和山區的分隔線,草原遊牧文明無法繼續東進深入腹地,往東的莽莽山林是在不適合他們。
於單好奇的打量著地圖,趙涉也並沒有藏著掖著的打算,一邊指點於單認識地圖的每個符號圖形的意義,一邊在草原與高原地區塗上不同的顏‘色’。
“先生,棕褐‘色’是什麽意思?”
“棕‘色’是高原,顏‘色’越深代表海拔越高,最高的山峰終年被積雪覆蓋,所以高峰是用白‘色’勾勒,綠‘色’的是草原,深綠‘色’是密林,藍‘色’是湖泊,我們就在大澤的旁邊扎營。”
“那麽漢地也是這樣畫圖的嗎?”
趙涉搖搖頭,低下腦袋繼續畫圖。哈小說...--93654+dsuaahhh+27340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