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到今,人都是需要信仰支撐的,尤其在人們更愚昧的上古時代,信仰簡直比吃飯喝水都更重要,商湯滅夏之前,擴張所用的理由就是小諸侯國疏於對鬼神的祭祀,春秋戰國時代會盟首先要祭祀,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祭祀永遠在戰爭的前面,那是比性命都重要的東西。
泰一神教的教義首先規定,泰一神下的次級神靈有無數個,普天之下就有無數個不同層次的信仰,那些信仰至高神的無論姓名形象有多大的變化,不管它是掌管萬物的神,還是保持太陽神職的神,所指的都是同一個至高神。
大商王朝至高太陽神帝俊,大漢帝國至高太陽神泰一,當然也可以叫太陽神拉,太陽神阿蒙,眾神之王宙斯等各種名字存在,形式不同並不影響主神的威嚴,之所以形象不同只是源自各地信徒不同的文化習俗,不同相貌特征做出不同的想象,只要心存善意製作出來的神像就沒有錯誤。
教義裡還規定對於無信仰者要寬容和尊重,每個獨立人類都是泰一神的子民,信與不信全在於個人的意志決定,泰一神不會計較平民百姓的的懷疑,不會埋怨傲慢愚蠢之人的惡毒咒罵,只會關注那些具備八項品德的優秀信徒們。
因為不信仰而瀆神者,只會失去死後升上神界的寶貴機會,泰一神不會過多懲罰他們,畢竟無知者是沒有罪過的。
在泰一神的眼裡,虔誠而善良的信徒就像神界吹入世俗界的一縷清風,吹開萬丈紅塵中掙扎在七情六欲苦海中的眾生之眼,引導他們擺脫愛恨情仇貪婪與自私的欲望折磨,以無上的大意志力虔誠的愛護世俗界純淨的風俗。
不以他人的堅持而反感,不以他人的愚昧而憤怒,不以他人的偏執而憎恨,在世俗界除了皇帝下達的號令以外,不會主動用武力或言語去傷害其他人,對待不同信仰的人保持尊敬之心,同時堅持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基本思想。
他故意不設教主之類的強權職務,把教權徹底打散成一個個零散的分區,將來每個神廟都有一位充當祭司的巫峴,彼此獨立地位相互平等也不存在任何相互干涉的權力,巫峴是脫離世俗界全心全意侍奉神靈的仆人,不得與世俗界七情六欲發生任何糾葛,親屬不在相見,遇到皇帝只需要鞠躬行禮。
他們的特權就是自己可以免稅免徭役,行為不端的巫峴一旦被發現立刻被奪去職務貶為賤民,罪大惡極者以瀆神罪斬首示眾,首級懸掛在神廟外一百年不得取下,他將在煉獄中永遠承受神火的灼燒。
皈依的教眾必須宣誓放棄貪婪之心,神權不得覬覦世俗皇權,而皇權也不得覬覦神權,讓神界的屬於泰一神,讓世俗界的屬於皇帝,兩者平行前進並且不得相互干擾。
三公九卿們很開心,終於不用擔心皇帝借著教權大肆弄權,太子劉徹雖然心裡略有點不爽,但是想到神權不得乾預皇權,終於可以放下心來不用日夜提防強大的宗教架空朝廷了。
五方帝君依然是國家正祀,這五位帝君被指為五位人間皇帝的身份,黃帝姬軒轅,青帝大禹王、白帝成湯、赤帝姬發、黑帝劉邦。
比次五方帝君略低一級的是有功的君主,從三皇五帝上古時代到漢文帝時代,所有功大於過並且青史留褒名的,可以入神廟享受神祀。
大漢帝國開國六十多年,就把太祖高皇帝劉邦,太宗文皇帝劉恆兩位皇帝抬入神廟裡享受神靈祭祀,不用說大家心裡都暖暖的,爽爽的。
第一次到泰一神廟,陽信公主的心情非常好,左顧右盼的不時詢問神廟的奇聞趣事,當她得知神廟的基座是用比人高出幾倍的巨石壘砌起來,驚訝的捂住小嘴滿臉不可思議。
“真是太偉大了!”
曹時感歎道:“是啊!我也沒想到竟然會如此宏偉。”
“我聽人說太一神廟由君子親手設計,施工的過程也由君子全程監督,真的大偉大了!”
趁著沒人注意,陽信公主輕輕的在他臉上親一口,捂著紅紅的小臉蛋滿臉羞澀:“君子,我好幸福,妾真的好喜歡你。”
“我也很喜歡你。”曹時輕輕攬住她的腰肢,臉上洋溢著幸福滿足的笑容。
神廟外圍,蘭屈利一瘸一拐的走進廣場,傻傻的左右張望這人山人海的信徒席地而坐誦讀經文,廣場以北的宗廟前南軍衛士重兵把守,他想過去看個究竟被驅離出來,一瘸一拐的沿著廣場邊緣走動,慢慢走向矗立在廣場南端的巨大神廟。
蘭屈利噗通一聲跪下來傻傻地念叨:“好大的神廟,就像狼居胥山一樣巨大的神廟!我的眼睛沒有看錯嗎?這麽大的神廟?”
揉揉眼睛,確定這並非西域沙漠裡的海市蜃樓,蘭屈利的腦袋就陷入短暫的當機狀態,映入他眼簾的是今生永遠無法忘記的畫面,殘陽與紅霞映照半邊天空,濃烈的紅光落在神廟白色的巨石山,神廟裡燈火輝煌通過一處處高窗散射出淡淡的光芒,背後是暗淡的天空,寬闊的廣場和數不清的信徒。
他被這美景驚呆了。
嗚嗚嗚……
淒厲的法螺在耳邊炸響,信徒們低沉的誦讀聲陡然轉向高亢,曲調氣勢磅礴如大河咆哮雷霆怒吼,神殿內雅樂同時響起,泰一鎮魔篇恢宏壯闊的故事緩緩展開,有的人垂首,有的人昂頭,他們或是高興,或是激動,或是熱淚盈眶不一而足。
蘭屈利傻傻的跪著面色呆滯,突然之間爬起來一溜小跑奔向神廟,踏上一級級台階無視美麗的回廊,踏入神殿的一瞬間被數個南軍士兵按住手腳,他像瘋了似的大聲的呐喊著,兩隻手伸向神殿深處的泰一神像。
“昆侖撐犁!昆侖撐犁!”
刺耳的匈奴語讓神殿裡氣氛一滯,所有人的目光轉向門口掙扎的身影,披發左衽的年輕男子,黝黑粗糙的皮膚和滿口的匈奴語,幾乎一瞬間可以確定這個人來自匈奴。
“匈奴人!”
“褻瀆泰一神,殺了匈奴人!”
“殺了他,殺了他!”
蘭屈利被嚇的回過神來,顫抖著喊道:“我是大匈奴的使者,奉單於命令拜見漢人皇帝,你們不能殺我!”
憤怒的人群氣勢猛然一滯,人群分開走出一道年輕的身影:“你說你是匈奴使者?”
“是的!我還帶來七千隻羊和五十匹駿馬,你們漢人的士卒不讓我們的羊群入關中,只允許我一個人進來。”蘭屈利喘了口氣精神逐漸放松下來,花了點時間把自己的隊伍被扣押在關口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曹時到背著手皺眉道:“我知道這件事,太子殿下說要見你的時候我也在場,你應該在驛館裡休息,跑到我們的神殿裡大聲喧嘩做什麽?難道你們祭祀昆侖撐犁的時候也允許這樣破壞儀式嗎?我聽說破壞祭祀的人要被活烹了做犧牲。”
“我……我不是有意擾亂祭祀,我真的不知道,求你們不要烹了我。”
蘭屈利被嚇壞了,活烹是非常殘酷的刑罰,被烹煮成一鍋湯祭祀神靈到也罷了,要是被分食掉想想就毛骨悚然。
曹時皮笑肉不笑地凝視著:“我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野蠻,說說你為什麽要來神殿,我需要知道實話,你知道說假話的後果。”
“是,我知道後果。”
蘭屈利沒見過這陣仗,嚇的磕磕巴巴地把自己過來的經過和原因說出來,尤其是當他看到泰一神像時的神情,就像見到失散多年的親爹,張揚舞爪的嘶聲呐喊。
曹時揮手喝止:“等等,你說泰一神像是你們的昆侖撐犁神像?”
“千真萬確!我看絕不會看錯,昆侖撐犁就是這樣的偉岸,矗立在天邊守衛大草原上的牧民。”
列侯們面面相覷,傳說匈奴人是夏桀的後裔逃入草原,披發左衽混跡在狄人群中發展起了匈奴部落,可故老相傳的故事也沒有多少人相信,要說胡巫和漢地六巫儀式相仿也無法說明什麽,可泰一神與昆侖撐犁的形象描述相仿可就不一樣了,泰一神發跡自商人的帝俊,帝俊就是五帝之一的帝嚳,同樣也是夏人的祖先之一。
兩者合並到是真的很驚人, 別說曹時被唬的不輕,就連巫峴也不敢亂說話。
“這樣吧!我知道你懂得漢話,這裡有一本《泰一經》贈予你細細研讀,告訴你們單於狄人與漢人同出一宗,攣鞮氏的先祖在何方他心裡應該最清楚。”
蘭屈利手捧《泰一經》倉惶而走,曹時知道他這次拜見注定無功而返,劉徹對匈奴人厭惡極了,要不是手裡有一大堆事情處理不過來,說不定早就下令整軍備戰北上討伐匈奴了。
夜幕降下,馬車上陽信公主笑呵呵的說道:“君子還在想那個匈奴人嗎?我看那人的行為舉止和打扮挺奇怪的,一點也不像那幾個匈奴降侯。”
“他並非漠南匈奴人,而是來自龍城的漠北匈奴,兩地匈奴人的生活習俗略有偏差,你不習慣也很正常。”曹時搖搖頭驅散心頭的疑慮,笑著說道:“長安城就快完工了,我假公濟私一把讓你的鋪子挪到東市最緊要的地方,想好你要經營哪些新產業了沒?”
陽信公主一臉天真地說道:“還沒想好呢!胭脂水粉的生意做的挺好,做錦緞衣裳前期投入太大收回成本的周期太久了,我正想著找君子為我參謀個新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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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我一神教的木有錯,我真的沒騙你,看我口型一(duo)神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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