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是為了發財,天下還有比白吃黑更能發財的事麽?花惜香的想法是把廣西這次流出的阿芙蓉都集中到香山,再來個一網打盡。可是這東西的數量,已經多到她想象不到的地步,實在難以想象,韋銀豹怎麽會種出那麽多高純度阿芙蓉的。
這事裡牽扯的江湖人,也有點超出她的預料,有幾個與巫山派很有些淵源,若是都這麽剁了,似乎也有些對不起前輩。可是李炎卿這一說,反倒讓她心裡有了些許波動,終於下定了決心。
“白吃黑?這事倒是好的很,如果人手不夠,我可以把李天梁的親兵隊叫上。哪些人是你們巫山派的好朋友,你到時候可以跟我說一聲,我把他們放了就是。”
花惜香懶洋洋道:“放了?放了他們能念我好麽?還不是恨不得把我食肉寢皮,剝皮抽筋。該抓就抓,該殺就殺。等拿到監獄裡再放,那樣他們會哭著說我花惜香真是女俠。所以要做這事,就得做到家,又想落個好名聲,又想幫到你的忙,終究是不成的,朝廷啊,真麻煩。”
李炎卿賠笑道:“那這麽一來,就要辛苦花姐了。”
“辛苦談不到,就是毀了名聲。從今以後我若是走了單,說不定就被誰敲了悶棍,抓去替天行道也不一定。”她伸了個懶腰“可在你這,還得看你那些側室的臉色,也不是什麽好日子。這年頭,好人難當啊。”
夷州這邊的建設,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工的。從整體規劃。到具體實施,都是一個漫長的等待過程。這其中還要有信的過人全權負責,坐鎮一方。這裡未來是洪四妹的領地,她也不放心交給別人負責,乾脆親自坐鎮在夷州總督全局,各地建材人力,也紛紛運轉。向夷州匯總。
大明雖然在澎湖設有一巡檢司,但是那巡檢司人力有限。船隻也劣,哪管的了這些水上霸主。再說洪四妹身上有官身,背後有靠山,哪是一個小小巡檢司惹的起的。
從廣州方面早就吹了風過來。對夷州的事,不要睜一眼閉一眼,而是把兩眼瞪圓,那邊有什麽困難,你都要幫它解決。若是這事做不好,這巡檢也就不必做了。
有了這些力量的支持,眼下的攤子鋪的還不是太大,資金短缺的問題也還沒暴露,夷州建設的如火如荼。而且這裡有許多土人女子。年輕健康,充滿活力。讓那些在澳門找個女人如同登天的葡萄牙人如同進了天堂,那位負責修築多面堡的設計師。由李炎卿做主,娶了一位土人女子。這一來,讓其他葡萄牙人為之瘋狂。
他會什麽?不就是修個城堡麽?我們會的也未必比他少,這一個女人產生的作用,是這些洋人都有了極大表現欲,整個工程進展順利。
李炎卿則帶著晴雲暖雪與花惜香返回香山。洪四妹也知,雖然縣衙門離了李炎卿也能照常運轉。但是作為父母官,怎麽也要回去坐鎮。只是在臨行之前,與李炎卿抵死恩愛,直到筋疲力盡才喘息道:“我……我要把你榨個乾淨,免得你被花惜香偷著吃了。我把這安排妥了,也要回去,替我盯著點,別讓梁寶珠欺負我兒子。”
等回到縣衙門,衙內幾個女人也紛紛迎出來見禮。李炎卿先是在幾個愛妾臉上各親了一口,然後又鑽進了柳葉青房裡。她臨盆的日子也近了,臉上洋溢著即將為人母的笑容。
“洪姐的兒子很招人疼呢。看著就愛,總想在小臉上捏幾把。我的兒子要是能像那孩子一樣招人疼就好了。對了,這些天你不在啊,有不少人來找你,都是江湖上的朋友。結果你不在,師姐也不在,就隻好把禮都送到我這了,有時間,你還是去見見他們吧,其中有幾個面子不小的。”
這幾份名貼裡倒確實有些江湖上有面子的人物,不可輕視。如點蒼派掌門武大俠,南少林了空大師等,都是一方江湖大豪。各自手上都掌握數千上萬畝的良田,成百上千的壯丁。點蒼派還與雲南黔國公府內有差使,擔著個供奉職位。
若在往日,他們未必肯把一個區區縣官看在眼裡,可是眼下,卻是人在矮簷下,不敢不低頭。香山縣不哭死神劉朝佐的名聲實在是太大了一點,連大名鼎鼎龍鳳雙俠都折在香山,自己這一行人,哪還能不小心一點?
“南少林了空大師。這不是能癡的師父麽?我得把那個死光頭叫過來,問問他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南少林的和尚,也玩阿芙蓉?”李炎卿看著名貼,忍不住嘬了嘬牙花子。
這香山以前一年也未必來一個江湖人,怎麽現在這江湖好漢越來越多,級別也越來越高了。眼下香山監獄裡,都關了十二個丐幫八袋長老了。
按編制,丐幫總計八袋長老才有九個,多出來的三個,不知是哪冒出來的。按著丐幫的幫規,丐幫幫主自八袋長老中選出,也就是說,未來的丐幫幫主就在香山監獄裡蹲著呢。
花惜香搖頭道:“這倒不對。這兩人裡,南少林不沾阿芙蓉,點蒼派玩的是玉石,再說雲南有的是雲土,廣土跟他們沒關系。這便奇了,這明明是廣西武林的事,他們摻和進來,要幹什麽?”
能癡聽到自己師父來,也嚇的變了臉色。“大老爺,我今後三年的俸銀糧餉都不要了,千萬別告訴師父我在這。那老和尚要是知道我在這,非把我大卸八塊不可。”
先不理南少林這仁慈的門規,李炎卿奇道:“你不是方丈的愛將麽,還得過英勇保衛僧產,勇鬥拒交租稅佃農的戰鬥英雄。怕你師父幹什麽?說不定你師父見了你之後高興,還教你一套上乘武功呢。”
能癡卻依舊苦著臉道:“愛將?您見過愛將被打發到僧兵營的麽。我實話跟您說吧,南少林租子定的高,加上這些年鬧倭寇收成不好,泥腿子年年鬧佃,南少林武僧團,誰沒得過那個戰鬥英雄稱號啊。我當初之所以被送到僧兵團,就是因為我偷了我師父的一百三十兩私房錢。要麽進戒律院,要麽去跟俞大猷當兵。戒律院的板子厲害著呢,我可不想去送死。我知道自己當兵了,覺得那和尚管不著我,下山前,又把他另一處的私房錢二百一十六兩外帶十六張借據都偷走了,他能饒的了我才怪。”
按能癡的說法,自己師父武功高強,遠非自己能敵,要是被師父撞上,非被活活打死不可。
他這一說,倒是讓柳葉青擔心了。“這了空和尚跟夫君從沒見過,他來幹什麽?是不是包藏禍心?不行,你得多帶點人去,免得被他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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