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烈坐在發布會現場的椅子上,沒有馬上開口,而是打量著下面的記者們。 現場有三四十個記者,都快趕上主競賽單元導演的待遇了。
記者中有些一看就是中國人,有些一眼能看出是韓國人,還有幾個特別猥瑣,看上去很像日本人。
最讓蘇烈意外的是竟然還有兩個白人,估計是意大利記者,現在韓國和意大利很不對付,跑來湊熱鬧完全可能。
在蘇烈打量記者的同時,記者們也在打量蘇烈。讓記者們意外的是他們並沒有在蘇烈的眼中看出絲毫的恐懼,甚至看到了他嘴角淡淡地笑意。
就在這時蘇烈湊近了話筒:“各位媒體朋友,大家好,我是蘇烈。今天開這個發布會就一個目的,對這些天發生的事進行一下澄清,我並沒有說評審團如何,更沒有說韓國電影怎麽樣,說實話中韓兩國的電影都面臨共同的問題,而韓國明顯更好一些,因為韓國在建電影工業。要對抗好萊塢,作坊式的電影肯定不行,必須要建立電影工業,韓國的路無疑是對的,中國肯定也會這麽做。當然我也確實說過《呼吸法,第二章》不怎麽樣,我現在依然這麽認為,不過這只是我對這部影片的看法,你們可以說我嫉妒,說我別的,但不能說我攻擊評審團。”
蘇烈的話剛講完,無數的手臂舉了起來,就像是一片整齊的樹林,大家都等著向蘇烈提問。
蘇烈沒有點記者起來提問,反而問道:“有《東亞日報》的記者嗎?”
“我是《東亞日報》的記者金俊河。”
“不知道你聽過我的采訪錄音沒有?”
“很抱歉,我並沒有聽過。”
蘇烈笑著道:“我建議你聽一下再做評論,不過鑒於《東亞日報》對我的曲解,本人宣布從今以後不再接受你們的采訪,你可以離開了!”
“你不能拒絕我的采訪,我有采訪的權利!”
蘇烈不理對方的抗議,在下面的記者中掃了一圈:“請問,有《南方娛樂報》的記者嗎?”
“你好,我叫陳乾,是來自《南方娛樂報》的記者!”一個帶著金絲邊眼鏡,臉上布滿如月球表面般小坑的男子站了起來。
蘇烈一臉的笑意:“請問,你們報社是不是有一個叫范劍的記者?”
“對,他是我同事!”
蘇烈一臉的了然:“他寫了一遍報道,把我們家地址都寫出來了,你說要罵我就罵我吧,把我們家地址寫出來幹嘛,我的家人得罪他了嗎?這是不是很下作?”
陳乾覺得一點問題沒有:“他只是寫出了你們家在那個小區那棟樓,並沒有寫出準確地址,他的報道沒有任何問題!”
蘇烈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麻煩你回去告訴范劍,他這個名字取得好,尤其是這個賤字真是鞭辟入裡。他生活在現代太可惜了,如果生活在古代他應該去學劍,絕對可以練到劍客的最高境界,人就是賤,賤就是人,賤人合一!”
噗嗤——
記者中有人笑出了聲,這段話聽上去是在誇人,其實每一句都在罵人。不過這些罵人的話,你還不好反駁,總不能說范劍這個名字取得不好吧!
蘇烈看著陳乾,繼續道:“你叫陳乾對吧,我就叫你乾吧!乾,你們《南方娛樂報》是相當有名的報紙,這不能代表你們能胡來。乾,你們《南方娛樂報》的報道依舊嚴重干擾了我們家的正常生活,所以,我決定從此以後不接受乾你們《南方娛樂報》的采訪,
任何采訪都不接受!” 陳乾差點沒吐血,這混蛋左一句乾你們《南方娛樂報》,右一句乾你們《南方娛樂報》,簡直就是指著和尚罵禿子!
不過更讓人陳乾無法接受的是蘇烈竟然說不接受《南方娛樂報》的采訪,這完全是要封殺《南方娛樂報》啊!
他以為自己是誰?
就是張一謀都不敢這麽狂!
一個末流小導演,竟然封殺《南方娛樂報》,陳乾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那感覺就像龍王的三公主被一條蚯蚓給拒絕了,他指著蘇烈大聲道:“你竟然敢粗暴拒絕記者的正常采訪?”
蘇烈攤開雙手,一臉的無辜:“粗暴,我哪裡除暴了?我既沒有說去你媽的,滾你媽的,也沒有說草你媽的,我只是很有禮貌的拒絕你們的采訪,這難道也不可以嗎?”
“你竟然敢辱罵記者!”
“我罵你了嗎?我沒有啊,作為一個記者,當著這麽多媒體的面你竟然汙蔑我,我感覺自己的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傷害,你還有沒有記者的職業道德?”
“你,無恥!”
“當著這麽多媒體的面,你竟然罵我無恥,太過分了!請向我道歉!”
“無恥之極!”
“你又罵人了!你三番兩次侮辱我,真當我年輕好欺負麽,現在請你出去!”
“我是記者,有采訪的權利,我拒絕離開!”
“我也有拒絕接受采訪的權利,在你離開之前,我拒絕回答任何問題!”蘇烈他雙手環胸,靠在了椅背上,不發一言,淡淡地看著陳乾。
陳乾真的要吐血了,他做記者也五六年了,見得的人不算少,還從來沒見過這麽有恃無恐的人:“我看你能囂張多久,我就不信這世界上沒有公理正義了!”
蘇烈懶得理他,看著其他記者道:“我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吧,今年2月份的時候,張國榮前往韓國漢城,邀請宋承憲出演他的電影《偷心》。回港之後,張國榮遇到許多媒體的探問,其中有的竟問,你這次見到宋承憲興不興奮?宋承憲不過是新晉的明星,張國榮是頂級巨星,張國榮見到他有什麽可興奮的。因此在隨後的《明報》采訪中,張國榮就說,傳媒為什麽專門踩自己人而狂捧日、韓明星,弄到本港好像沒有明星似的?你是不是中國人?你有沒有民族觀念?外國對我很尊重,我在日本是個義無反顧的藝術家。Legendary的人在任何地方都不會有很多,為什麽你們不珍惜自己的,反而要踩死自己人?我這樣的人你們是踩不死的,你們試試看!”
說到這裡蘇烈站了起來,目光從眼前眾多記者的臉上掃過:“在場有很多媒體朋友,我相信大部分是公正公平的。對那些追尋真相的記者,用事實說話的人我向來很尊敬,所以也請你們如實報道這次發布會的過程,寫出某些無恥記者的嘴臉。而對那些報著惡意來,想踩我的,在這裡我想借用張國榮先生的一句話,如果你們想踩我,那盡管來,但我要告訴你們,我這樣的人是踩不死的!
說真的,本來想好好開一場發布會,和大家交流交流,不過因為某些流1氓記者的搗亂,發布會開不下去了,就這樣了!再見,各位媒體朋友!”
說完,蘇烈向在場的媒體鞠了一躬,很有禮貌地離開了會場。
記者們一陣騷動,他們突然發現這小子根本不是來澄清的,而是來示威的!
從來沒哪個公眾人物敢這麽對媒體,簡直是在挑釁他們的權威,現場的記者實在想不通這小子怎麽敢這麽做,他哪兒來的底氣。
對於敢挑戰自己權威的人,媒體從來不會客氣,這樣的人絕對要批爛,批臭,讓其永世不得超生。
對蘇烈新一輪的抨擊又展開了。
香江的一間別墅中,張國榮坐在落地窗前,拿著一份報紙慢慢地看著。
幾個月來,他一直在為《偷心》奔波,現在一切都準備好了,等到十月就可以開機了。現在終於可以忙裡偷閑,喘一口氣了。
“真是個妙人啊!”張國榮仰頭大笑,手裡的報紙抖得嘩嘩直響,報紙上赫然是蘇烈的大幅照片。
“leslie,誰是妙人,怎麽笑成這樣了?”說話的是經紀人陳淑芬。
張國榮將報紙遞給陳淑芬,指著上面的內容:“這些天媒體都在批的蘇烈,他在發布會上狠狠的嘲弄了在場記者一番,而那些人一點脾氣都沒有!”
陳淑芬接過報紙,將內容看了一遍,輕輕搖頭:“這個叫蘇烈的太莽撞了,他這麽做是出了一口氣,不過卻把媒體得罪狠了,這下媒體更有理由批他了!”
張國榮笑道:“我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 他跟我一樣就是不服輸,不服這些媒體!”
“不一樣,你和媒體鬧僵時都已經成名了,他還是個新人,而且這次的事情鬧得太大了,這麽大的壓力,蘇烈又這麽年輕,怕是要毀掉了!”
看著報紙上蘇烈年輕的臉,張國榮微笑著道:“看到他就想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他的脾氣真的和我很像,而且他援引了我的話,算是一種緣分,所以我要出來幫他說兩句。”
前段時間張國榮對媒體的一番批評,引發了不少媒體的反擊,要出來說話肯定會引來麻煩。陳淑芬勸道:“你跟媒體關系本來就不好,會惹麻煩的!”
“我何曾怕過麻煩,我挨過的罵還少嗎?”張國榮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媒體要罵我就讓他們罵好了,他們罵了我二十多年,我早就習慣了,可這個年輕人才不到20歲,面對洶湧澎湃的輿論狂潮,他會被壓垮的,這麽年輕,又有才華,要是被媒體毀掉,那就可惜了。”
陳淑芬沒有再勸,她太了解眼前這個男人了,二十多年來他一直是這樣,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大家才尊敬他,才喜歡他:“你啊,還是這麽個脾氣!”
張國榮輕輕地笑著:“要是改了那就不是我了,《東方日報》不是要采訪我嗎?讓他們來!”
(馮小剛因為記者把他家的地址寫出來怒罵過記者。求收藏,求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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