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說六松啊,咱們六松好玩的地方多了!”
老伯很熱情,不厭其煩的問了程勳好幾遍,終於弄明白了程勳的意思,不過他一句話沒提他們現在呆的牛村,而是話題一轉到了六松鄉。
“咱六松鄉可是個好地方,當年有文曲星君栽下的六棵松樹,一下就中了六個秀才,神著呢!現在鎮政府跟前還活著一棵呢!每年高考都有人成群結隊過來拜樹神,小夥子你你們也可以去拜拜!”
還沒等程勳細問,他又說道:“還有那新月村,有座山長得跟月牙似的,那可是個好地方,山上景色也好,我小時候常過去摘野果打山雞呢,可惜後來死了二十多個人,再也沒人去了!”
老伯很是健談,巴拉巴拉說了一大串,洛亦然聽得半懂不懂的,最後只聽明白死了二十多個人,她的臉一下子僵住了,再看程勳也是滿臉嚴肅。
“老伯,你說新月村死了二十多個人?”
老伯這下一次就聽懂了,滿臉哀傷的說道:
“是啊,那可是場大事故,就在那斜月坡上,那年秋天大豐收,幾個年輕人湊一起偷著烤土豆吃,也不知怎麽的就著火了,聽說燒了一晚上呢,救了火以後就留下幾塊兒骨頭,我哥哥當時。。。。。”
老伯的哥哥當時就是那些人之一,所以他對當年的事情深有感觸,說著說著都快哭了,程勳趕忙問道:
“老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不知道死的人裡面有幾個女的?”
“哎,算起來也有二十多年了,聽說裡面足足有九個姑娘的呢,哎,傷風敗俗的,也不知為啥,好好的大閨女也跟著他們混了,這不,一起沒了。。。”
老伯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程勳與洛亦然對視了一眼,兩人面上都是一片震驚之色,呆滯了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去新月村的路上,洛亦然兀自有些不解,傻乎乎的問道:
“領導同志,為嘛咱還要攙和這事兒啊,不是應該能躲多遠躲多遠麽?”
程勳鄙視的扔給她個白眼:
“咱都撿了那封信了,只要陳二狗被抓住,早晚逃不掉的,還是早做準備吧,到時候也不至於一頭霧水。”
洛亦然很感激程勳說的是“咱”不是“你”,她雖然有獨自面對危險的精神,卻實在沒有獨自應對壞人的實力,弄不好還得跟那些腦殘劇中孤勇又單純的女主一樣,把事情搞得無法收拾,最後拖累了一大幫子親朋好友愛人。
洛亦然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程勳既然這麽熱情的幫她,大不了最後牙牙幫忙治病的醫藥費一筆勾銷好了,反正她一向沒有攢錢的命,銀子最後不是貢獻給了淘寶就是網遊。
程勳的破麵包車一路顛簸到新月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新月村是個很偏僻的村子,甚至比趙家村還要偏遠,四面環山,村民就在半山腰裡挖窯而居,如今村裡的青壯年都走得差不多了,稍有本事的人家都搬了出去,獨留著幾個實在走不了老人孩子,整個村子空落落的,一派荒涼跡象。
他們這次的下鄉任務裡也沒有新月村,這個村實在太落魄了,除了個年過半百的村支書,一個老幹部都沒有,連大學生村官都不願過來。
“大娘你好,我們是過來玩的,請問斜月坡怎麽走啊?”
一個滿臉皺紋的大娘正蹲在河邊洗衣服,洛亦然便湊上去問了下路。
“你說斜月坡啊,就在村後頭那座月牙山上,長得跟月牙似的,你們一看就知道了。”
說完她好像想到了什麽,又補充道:
“那地方死過人,不吉利,你們可得小心點兒。前幾年還有幾個年輕人不信邪上去玩,也是找我問的路,結果全摔死了,真是邪門了,那麽緩的坡也能摔死人!”
大娘一席話說完,洛亦然臉都綠了。
年輕人。。。也是找她問的路。。。全摔死了。。。
怎麽感覺這麽不吉利啊!
還好程勳跟洛亦然都是無神論者——一個養隻小鬼當寵物,一個半人半鬼,怎麽也跟神扯不上關系,兩人問清方向,便直奔月牙山而去。
月牙山果然很好找,濃綠色的一抹月牙,彎彎的立於村後,他們走了幾步就看到了,綠色的彎月輕點於群山之間,顯眼又獨特,確實好風景。
不過爬這月牙山的時候就痛苦了,荒涼的一個村子,更荒涼的一座山,灌木瘋長,草比人高,山路基本沒有, 程勳在前面帶路,拿著一把借來的鐮刀邊砍邊走,頗有一番老農民的架勢。
村中人少,程勳他們一說要上山,整個村子的老人都跑出來圍觀了,這些老人長居村中,環境好又吃著純天然食品,身子骨都很健朗,一個大爺還專門給他們帶了把鐮刀,告訴程勳要邊砍邊上山才好。
如今果然是這把鐮刀立了大功,程勳拿鐮刀開路,洛亦然跟在後面四處尋找小道,指哪砍哪兒,兩人配合默契,一路就翻到了彎月背後。
斜月坡也在一個谷底,背後是更高的大山,兩山之間不見陽光,長滿了低矮的灌木叢,這次程勳沒用洛亦然指路,隨意打量一番後,伸手一指:
“那裡就是斜月坡了。”
“啊,你怎麽知道?”
洛亦然正打算關門放牙牙,牙牙那雙鼻子靈敏的很,它又最喜歡吞食怨氣,用來尋找事故發生的地方自然方便的很,不過程勳找的這麽輕松,倒也出乎洛亦然的意料。
“你不覺得這裡地勢跟趙家村的潛龍嶺很像麽?兩座彎月形大山之間,詭異的出現一塊兒平地,前方有暗水,下面兩山間還有一條黑色的月影,晚上的話,那裡也應該斜指著北鬥七星的。”
程勳將周圍的環境指給洛亦然看,頓了頓,又說道:“我猜這裡也是一處極陰之地。”
洛亦然的臉色忽然就變了,她想到了那個大陣的名字——九陰絕怨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