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亦然一通電話打完，長長的松了口氣。

　　這回道歉也做了，玉佩什麽的也不要了，那東方鳥人應該不會跟自己計較了吧?

　　她到現在還有些後怕，圍攻她的那些混混一看就不是善茬，鳥人先生居然沒幾下就把他們全收拾了，再看昨天那一匣子閃瞎狗眼的玉戒指，赤果果的土豪做派啊。

　　這東方鳥人想想也非平常人，豈是她這種無門無路無錢的小炮灰得罪的起的。

　　大師傅禮拜天要回家休息，食堂不供飯，洛亦然收拾了一番，打算出門找個地方解決飲食問題，走到門口居然被鬧哄哄的人群給堵著了。

　　白花花的大橫幅打在單位門口，什麽還我女兒、因公殉職、追加烈士，各種橫幅標語差點兒再次閃瞎她的眼，眼前熙熙嚷嚷的都是看熱鬧的人，洛亦然趕忙閃身躲回了辦公樓。

　　“吳大姐，這是怎麽回事啊?”

　　她拉住正在門口偷看的掃撒大姐，低聲問道。

　　“哎小洛你回來了啊！”

　　吳大姐看見她很是驚喜，一把拉住她就說道:

　　“一直找你呢，小洛，你可走了大運了，好大一筆錢啊！”

　　洛亦然一頭霧水，她這剛剛挨了一棍子，腦震蕩還沒好利索呢，怎麽就走了大運了?

　　見洛亦然一臉茫然，吳大姐一把將她拉進門房，笑嘻嘻的說道:

　　“你知道死了的那個馮婷婷嘛?她家是烏縣的土豪，她爺爺親自雇了人，嚷著她孫女兒是受人連累因公殉職，吵吵鬧鬧要記幾等功追加烈士什麽呢。”

　　旁邊的門房大爺立馬低聲補充道:

　　“他們都看了那天的監控視頻，當時在場的王偉已經死了，程勳病重沒法兒作證，你就是唯一的證人了，馮家出了大價錢，要請你作證去呢！”

　　“啊?可是我什麽也沒看到啊?”

　　洛亦然更加茫然了，她那天雖然很努力的想幫忙了，可惜實力不濟，連樓道口都沒衝過去，又怎麽能知道辦公室裡是什麽情況。

　　吳大姐早已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看了看左右沒人，才神神秘秘的說:

　　“反正那天上班的都跑光了，視頻裡只有你衝過去救人，後來打的厲害，攝像頭也被砸了，你不作證還有誰來作證。”

　　說著她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又道:“程勳倒是在現場呢，可人家那是什麽身份，那天接人的時候，他母親那架勢你是沒看到，恨不得把咱單位都給砸了，馮婷婷家什麽東西，能請的到程勳?”

　　門房大爺跟洛亦然也熟，聞言也很是好心的說道:

　　“小洛，馮家可是給好大一筆錢呢，他們家不差錢就要名聲，我也看錄像了，到你衝過去救人以後就沒了，你只要作證馮婷婷是因公殉職，白得一大筆錢哪，沒看清什麽的可不要亂說。”

　　回到寢室的時候，洛亦然腦袋很亂，門口亂哄哄的，她沒敢出去，問門房大爺借了包方便麵，自己煮了胡亂的填飽肚子，就躺在床上思考起來。

　　那天的事情洛亦然其實並不清楚，她只不過在樓道口打了幾個混混而已，還沒見到關鍵人物就趴下了，後來自己還是被東方鳥人救的。

　　東方鶴引！！！

　　洛亦然忽然明白了什麽，那攝像頭應該是被東方鳥人給砸掉的，可能他不想被人看見，所以砸了攝像頭，最後救了自己揚長而去，徒留一堆人胡亂猜測。

　　是哦，吳大姐說了，那天跟她打架的人都是一群本地混混，說是有人花錢雇他們過來的，來的時候沒砸攝像頭，怎麽走的時候記起來要砸了，那不是白瞎嘛，早就被攝進去了。

　　洛亦然想明白這一點，腦袋裡卻更糊塗了。

　　據說本地的混混們堅決不承認殺人，他們隻承認在樓道裡堵人擾亂現場，攝像頭的記錄也是如此，本地混混們的人數一個也沒少。

　　這下問題來了，挖掘機技術到底哪家強?

　　哦不！殺害王偉跟馮婷婷的到底是誰?

　　程勳當時倒是衝進了辦公室，可惜程勳受了重傷，抬出來的時候全身血淋淋的，胸口還有一道極深的刀傷，那傷差點兒要了他的命，轉院的時候還昏迷著，根本就沒能力出來作證。

　　程勳昏迷不醒差點兒死了?

　　那病房裡跟自己聊天還給自己留下車鑰匙的是誰?

　　洛亦然越來越迷糊，她猜到殺馮婷婷的跟殺陳二狗的應該是同一批人，卻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來的又怎麽走的。

　　他們肯定不是從樓道進來的，攝像頭一點兒記錄都沒有，走的也很神秘，後來經查已經把單位封鎖了，卻什麽也沒抓到。

　　這些人就像沒有存在過一樣，來的時候沒人看見，走的時候也沒留下痕跡。

　　還有東方鶴引，為什麽來的這麽巧?

　　洛亦然寄出快遞的時候已經透露了烏縣的地址， 雖然沒有寫明自己的聯系方式，不過以東方鶴引的本事，想來找到她是分分鍾的事兒。

　　東方鶴引若不是為了救自己，也根本用不著砸攝像頭吧！

　　不知怎麽的，洛亦然忽然有了這樣的念頭。

　　如今殺人凶手沒有一點兒線索，而且王偉死得乾脆利落，一看就是專業人士乾的，本地混混們也沒這水平。

　　馮婷婷就不說了，死得極慘，顯然死前還遭遇了嚴刑虐待，若不是程勳後來趕過去，她估計連個全屍也落不著。

　　洛亦然有些心寒，如果不是程勳，也許死的就是自己了。

　　程勳呢，他心中一定也很愧疚吧，故意禍水東引，無意間卻害了兩個無辜之人的性命。

　　洛亦然又想起出事那天程勳急切的腳步聲，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就到達了馮婷婷的辦公室，可惜還是沒來得及救人。

　　就算來得及又怎樣呢，程勳最後還不是重傷昏迷了，雖然他曾經莫名其妙的清醒過，還留給自己一把車鑰匙。

　　殺陳二狗的人、東方鶴引、程勳，所有人都透著詭異，洛亦然感覺自己的腦袋徹底不夠用了。

　　甚至她自己也不正常，手心中還養了一隻叫牙牙的小鬼。

　　牙牙！

　　洛亦然心中一動，自己當時昏迷了，牙牙應該看到後來發生的事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