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張家最偏的小院裡面,張立越的慘烈程度,已經讓人目不忍視了。
他躺在那裡,渾身上下不知道骨折了多少處,完全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再站起來。
受了那麽重的傷,他不會死,但是,將會生不如死!
是,蘇銳就是故意的!
張斐然也沒有半點同情之心,只是瞥了張立越一眼,便轉過身去了。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張斐然輕聲說道。
在她看來,張家的這些行為,就是在作孽!
蘇銳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繼續躺在這裡,等著你的主子來給你收屍吧。”
說著,他便走到張斐然的身邊,道:“我們走吧。”
“去哪兒?”張斐然的目光之中並沒有太多的情緒,但是這一句話問話還是顯示出了她極不平靜的內心。
是的,她無路可去!
對於張斐然來說,這間院子已經徹底的呆不下去了,這裡步步殺機,這裡處處危險,但是,即便走出院子,隨便找個酒店住下,她就能擺脫這種殺機嗎?
張一龍和張立越已經被徹底的廢掉了,事已至此,雙方已經不死不休了!即便張斐然回到美國去,繼續當她的心理醫生,也沒法平息這場風波了!她仍舊會面對無盡的追殺與陷阱!
想要熄火,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以一方的徹底死亡而告終!
“既然這樣,那就展開反擊吧。”蘇銳眯了眯眼睛:“你懂我的意思。”
“反擊?”張斐然猶豫了一下:“我們現在難道不是在反擊嗎?”
“現在還差得遠呢。”蘇銳說道:“你想要保下自己的人身安全,就只有一條路。”
說著,蘇銳伸出手,指了指這片大院子:“讓這塊地方為你所有。”
一片濃烈的精芒從他的眼睛裡面釋放了出來。
“為我所有?”張斐然終於明白了。
“你想要報復,但是報復過後怎麽辦?真相的揭開面臨著是另外一種局面……更加殘酷的局面。”蘇銳說道。
其實不用他來說,張斐然也想清楚了這裡面的因果聯系。
“我這是被迫著站到台前來。”張斐然搖了搖頭,苦澀的說道:“但是除此之外,我還有什麽別的辦法嗎?”
“你死,或者你被他殺死。”蘇銳淡淡道。
“我聽你的。”張斐然很認真地望著蘇銳。
就在這個時候,院外忽然有破空聲傳來!
蘇銳的眼睛裡面驟然釋放出了一抹寒芒!
只見一個身穿白色練功服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院牆上面,一個劇烈的翻騰,隨後穩而又穩的落在了蘇銳和張斐然跟前!
這是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男人,略顯瘦削,眼睛裡面釋放出濃烈的精芒,一看就是練家子。
他的頭髮已經是銀白色了,長度到了肩膀,長發尾端用一個繩結簡單的扎了一下。
看著此人,張斐然面色驟變!
“狂叔?”她震驚無比的說道。
她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見到這個男人!
狂叔的名字叫做張狂,是多年以來的張家第一高手!
六年前的時候,蘇銳給了張家血腥一夜,那時候的張狂正巧在外遊歷,並不在首都。
等到他得到消息趕來之後,張已經廢掉了,而蘇銳也離開了首都,前往了國外。
這些年裡面,張狂一直在等待著蘇銳的到來,如果不是張家的某些人死死壓製著,恐怕張狂早就衝出去找蘇銳報仇了。
對於六年前的血腥一夜,他很自責,把這件事情完全歸咎於自己的身上。
他看過無數次蘇銳的照片,
因此已經把蘇銳的形象深深的烙印在了心底。“張狂?”蘇銳眯了眯眼睛。
他聽說過這個名字,但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這名字一聽起來就很狂,事實上,張狂確實是個有名的狂人。
無論是他,還是張一龍和張立越等人,全部都是張家收養的孤兒,因此他們也都姓張,張狂從小就表現出了極高的武學天分,拜在華夏某個內家拳宗師門下學習,少年時期,就已經從眾多的師兄弟裡面脫穎而出了。
回到張家,張狂變成了這裡的守護神,他做過不少危險的“髒活”,但是全部出色的完成任務,替張家掃除了後患,在這種情況下,張家的高層們對他更為的倚重起來。
可是,張狂並沒有任何居功自傲的意思,他心裡的歉疚一直就沒有消失過,所以,在回來之後,他基本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守護張了。
張斐然之所以看到張狂會如此緊張,是因為她太了解這個男人的強大之處了!
面對這種人,蘇銳根本沒有多少的勝算!
在張斐然的眼裡,蘇銳的野外生存能力很強,單兵作戰能力很強,但是這和華夏的傳統功夫是完全不一樣的!
張狂可是個內家拳高手,據說一身功夫已經堪稱登峰造極,雖然年紀五十來歲,但是真正的造詣並不比一些老古董要差!
如果不是張家的高層壓著,張狂早就去找蘇銳報復了,現在張狂已經成了張家的一寶,輕易之下他們絕對不會將其派出去的。
蔣家的蔣晨昏雖然也是所謂的第一高手,但是和張狂比起來,真的要差遠了!
“斐然,你讓開。”張狂並沒有詢問太多,甚至連最簡單的原因都懶得問,目光如鷹一般銳利,死死的盯住了蘇銳!
他不需要知道為什麽張斐然會和蘇銳在一起,他不需要知道張立越到底被蘇銳怎麽樣了,他只需要知道的是,蘇銳來了!
這個曾經在張家大院造下血海深仇的男人,重新來到了這裡!
六年前的那個夜晚,張狂並不在現場,可是現在,他在了!
既然他在,就絕對不會再放這個導致張家墜落的罪魁禍首再度離開!
由於張狂身上的氣場實在是太具有壓迫性了,因此張斐然的身體本能的發軟。
但是即便如此,她卻沒有任何讓開的意思,反而有種視死如歸的意願在裡面!
邁了一步,張斐然已經擋在了蘇銳的身前!
“斐然,你這是做什麽?”
看到張斐然居然這麽做,張狂狠狠的皺了皺眉頭!
“狂叔,張家接二連三的要殺掉我,這件事情你不會不知道吧?”張斐然問道,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睛裡面並沒有淚光閃出來,反而帶著質問,帶著勇氣,帶著堅定。
既然已經決定徹底翻臉了,就無需和和氣氣了!
“我不會參與張家高層的決策。”張狂說道。
這句話就表現出——他知道張斐然要被殺死的消息!
聽了這話,張斐然冷笑:“好啊,好一個不參與決策,你當真老糊塗了,眼睛都瞎了!”
既然寒了心,那就寒到徹徹底底吧!
“斐然,如果你再執迷不悟的話,我連你一起殺了!”張狂低吼道。
“我執迷不悟?你們不是早就要殺了我嗎?那就現在動手好了!我成全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張斐然的表情裡面滿是慘然!
張斐然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從張狂的手下活著離開,但是她願意利用自己來給蘇銳爭取一點時間!
此時,身後那個曾經是敵人的男人,如今已經成為了她最親密的戰友!是她唯一能夠依靠的人!
從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人,瞬間變成了人人都要追殺的孤家寡人,張斐然這到底是得罪誰了?
如果說張家必須犧牲一個女人來保全他們的家族,那麽這樣的家,不要也罷!
望著擋在身前的女人,蘇銳的眼底有著微微的動容。
他知道,張斐然之所以做出這種舉動來,並不是真的要保護蘇銳,她是在以這種方式,來宣告自己的立場,來和張家較勁!
她心底有太多太多的鬱結之氣無法發泄出去,平靜的海面之下已經是暗流洶湧了!
“勾結家族敵人,張斐然,既然如此,我也要替張家清理門戶了!”
張狂冷冷的說了一句,隨後猛然一跺腳,身體驟然衝了出來,單手成爪,朝著張斐然的脖子便抓了過去!
面對這種情況,張斐然閉上了眼睛!
可是,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她的腰被人攬住了,隨後便倒向了一邊!
把張斐然拉開了之後,張狂的鐵爪已經到了蘇銳的面前!
面對這種迅猛的攻擊,蘇銳並沒有亮出他的四棱軍刺,不躲不避,右手攥拳,毫不猶豫的就轟了上去!
他的不閃不避讓張狂的眼睛裡面露出了一絲意外的神色,不過這意外之色很快就化為了狠辣的光芒!
他苦練多年的鐵爪,根本沒有多少人能夠抵擋的住!對面這個年輕人敢用拳頭來抵擋,簡直就是不知死活!張狂相信他一定能夠生生的把對方的拳頭給抓斷!
一拳,一爪,雙方的第一招交手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的特殊之處,但是越是平凡的地方越是蘊含著危險。
蘇銳的拳頭和張狂的鐵爪毫無花哨的碰撞在了一起,在這一刻,蘇銳蹬蹬蹬的往後面退了三步,而張狂也是如此!
事實上,蘇銳這一年來,近身功夫已經是突飛猛進了,很少能夠遇到實力相當的對手,連續戰勝了幾大高手之後,蘇銳更加自信了,這也是他面對張狂無所畏懼的原因。
不過,這個張狂簡單的一爪,居然讓蘇銳的拳頭髮麻,如果不是他收的快,恐怕右手都會重傷!
簡單的一招,竟然蘊含著如此強大的殺傷力!
然而,蘇銳心中吃驚,可張狂的心裡更加震驚!
感受著整個小臂的陣痛,張狂一臉陰沉的問道:“登峰造極的硬氣功?愛新覺羅明滅是你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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