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隻猴子，這什麽小說?”張成才翻開明報晚報，怎然看見這個怪異的標題，隨機翻到頁尾看了看作者名，訝異地發現一個消失了一年多的名字。[“這家夥又開始寫小說了?”

　“不是都當富豪了嗎，又開始寫小說了?”不過想來也沒什麽好奇怪的，或許就是人家的愛好呢。

　這家夥說起來跟自己也打過交道，當初人家剛靠寫小說攢了點身家，從深水埗搬到廣播道，還是自己介紹的房子。當時對那個十幾歲的少年人也挺佩服的，不過自己的收入也不錯，倒沒有太多感覺，誰知轉眼兩年多過去，別人躋身成為了大富豪，而自己呢，失業了......

　商業化城市有他殘酷不近人情的一面，一旦丟了工作，想在這裡體面的生活千難萬難。小張失業好一段時間了，為了養活自己把車賣了盤了個小店面試著自己創業做點小生意。可惜大環境不景氣自己經營也出了岔子，苦心經營小半年，錢沒賺到不說，本錢也去了個七七八八。不得已之下又重新加入了找工作大軍。

　壓下心裡的苦澀，小張翻看起了報紙。今天還要參加面試，看報紙主要是為了緩解一下心裡的緊張。沒辦法不緊張，競爭對手太多了，而工作崗位也談不上多好。香江這兩年不景氣，尤其是外貿和房地產業，一波一波的裁員，沒裁員的公司也勒緊了褲腰帶過起了節儉持家的日子，找工作也是越來越難了。

　掠過怪異的標題，專心看起來正文。

　“居然是科幻?時空穿梭題材的。”這發現讓小張大感興趣。他是科幻愛好者。香江其實不乏科幻愛好者，要不倪狂的作品也不會那麽受歡迎了。雖然他的小說基本上只能算是偽科幻，錯漏百出bug無數。讓一眾讀者無力吐槽，可也沒太多選擇，只能將就著看了。

　囫圇吞棗的大略看了一遍。

　“內容還不錯，至少自圓其說是沒問題了，題材也挺新穎的。”小張心裡對文章點了個讚，重新翻到開頭打算再仔細看一遍。這故事還有一定深度，值得仔細讀讀。以前這作者不寫喜劇後招致了很多讀者的不滿，不過小張倒是更喜歡他以後的作品，喜劇香江多的是。倒是他後來的小說比較有新意，而且故事普遍都不錯，雖然沒多少作品。

　“這個小說估計以後也會翻拍成電影吧?以前都是這麽乾的。嗯，到時候買票去電影院看看。”小張挺喜歡東方夢工廠的電影的，基本這家公司的作品他一個不落的都看過，包括那部撲街了的放牛班的春天，雖然大多數人不愛看，小張卻發現這部電影意外的合自己的胃口。

　不過前後傳來的交談聲讓他慢慢失去了看小說的興致。

　“越來越難混得到飯吃了......”

　“前兩天又倒了兩家公司，現在失業的越來越多了。光我住的那棟樓就好幾家。”

　“......你想去房地產公司應聘的話我勸你乾脆別去，這個時候他們根本不會招人的，沒裁員就算不錯了。......”

　小張心裡一咯噔，自己打算應聘的正是房地產公司。畢竟這行自己熟悉。看來有人和自己一樣想應聘相同的行業，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家公司。

　轉頭看了看後座的兩人，小張心裡苦笑了一下。其中皺著眉頭聽鄰座說話的人自己恰好‘認識’。雖然叫不出名字。曾經的同行競爭對手，好像聽說這人以前業績頗佳。當然，肯定比自己的業績好些。不然自己也不會有印象。連他也失業了?

　那人似乎感應到了小張的目光，也看了過來。兩人隔著座椅對視了一下。那人似乎也認出了自己，愣了一下後苦笑著點頭示意了一下。

　小張不自然的笑笑，隨即把頭轉了回來。畢竟只是互相眼熟的同行，談不上什麽交情，而且隔著座椅交談也不方便。

　小張看報的心思全去，豎起耳朵挺著後面的談話。

　“......這行我做得多了，要是轉行，以前的客戶人脈就算全丟了，還得從頭開始，我都快四十了......要轉行重新開始不容易啊......”

　“......電影業?這行好像還是挺興旺的。不過我以前又沒做過，而且這行能養幾個人?......”

　聽了沒一會，公交車要到站了。小張忙站起來走到車門口，發現那人也起身跟了上來。

　兩人前後下車，然後又往同一個方向趕去。兩人身上都帶著差不多的公文包，小張估計包裡的東西也差不多，十有**是履歷表。

　一前一後的走到一家大樓門前，兩人又對視了一眼。這下互相不說話就有些尷尬了。

　“你是來xx地產公司應聘的嗎?”小張笑著問道。

　“呵呵，對啊，你也是吧?”中年人客氣的笑笑，看了眼他的公文包問道。

　“對啊，真巧啊。”

　中年人伸出了手:“希望我們有機會做同事，劉家喜。”

　“張有才。”小張忙把公文包夾到左手腋窩裡，騰出右手和他握了握。

　“呵呵，我們進去吧。”劉家喜笑了笑伸手示意道。

　“好，一起走吧。”

　小張憋了一眼他那個明顯比自己鼓一些的公文包，不用說，裡面的履歷肯定要比自己的好看得多。散了一些的緊張感又浮上了心頭。

　“沒事，我年輕嘛，機會未必比他小了。”小張暗自給自己打著氣。兩人進了電梯，按下樓層按鍵，靜靜的等待著到達目的地。

　出了電梯，在樓道間張望了一下。劉家喜原來顯得自信的臉上也不自覺的多了幾分苦澀和頹敗。

　“人真不少呢。”

　辦公司門口滿滿當當的排了三十來號人。三十幾人，兩個崗位，而且後續只怕還有人來。

　小張心裡哀歎一聲，這個上午基本就耗在這了，為了百分之幾的工作機會，而且說白了，這個職位也談不上有多好。

　不到片刻，辦公室的門開了，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人一臉沮喪的從裡面走了出來。另一個人連忙把簡歷遞給了隨即出來的女文員，深呼吸了兩口，走了進去。沒多久，又出來，再換一個進去......

　面試的速度比小張預想的快了許多，估計不少人遞上簡歷，自我介紹幾句，再回答了幾個問題，就又出來了，這樣的基本上沒什麽戲。

　看別人太快出來自己緊張，看別人一直不出來自己也吊起了心，擔心原就不多的機會又少了一個，總之小張就這樣坐在長椅上煎熬著。

　......

　“不好意思，可能你不是很適合我們公司。”

　小張沮喪地走出了辦公室。這行自己好歹在這行幹了三年了，被這麽乾脆利落的拒絕掉心裡真不是滋味。連‘你回去等電話通知吧’這樣的委拒待遇都沒撈著。自己緊張過頭了，遞簡歷時還不留心把塞到公文包裡的報紙錯遞了上去，狼狽不堪的糾正了回來後，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和自己同來的中年人看著倒是挺順利的，他在自己前一位進去，在裡面呆了好一段時間，出來時滿臉笑意，看著是成了。

　出了大樓，小張苦笑著拿出了報紙。

　“真被你害死了。”

　沒找到工作，小張還不打算直接回去。翻到報紙後面的招聘信息板塊上，想看看有什麽適合自己的工作，實在不行打打短工也可以考慮，總要有口飯吃吧。

　來回看了兩遍，還真找到了一個。

　“夢工廠公司?”那個人的公司，不過估計那家夥早把自己忘了吧，畢竟只是聊了個把小時的陌生人。自己記得人家人家未必記得自己。

　小張忽然想起來公交車上別人的交談，或許進電影公司真的是個好出路，而且這家在電影公司裡面還算是出類拔萃的。試試好了，就算還是沒成畢竟也不算什麽損失。反正對二十幾歲的自己來說，轉行也沒什麽，不在乎重頭來過。

　在地產公司丟了個人出來後，小張反而把找工作的緊張感甩到腦後了，也不管自己身上已經沒有簡歷了，照著報紙上的地址找上門去。

　夢工廠大廈離自己面試的地產公司也不遠，十幾分鍾就走到了。

　仰頭看著這棟大樓，張有才心裡隱隱有了些期盼。

　“但願能在這裡找到自己的位子。”

　ps: 拖了好久才開始，還有沒有人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