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群緊張無比的傭兵和水手,我把鐵勇手裡帶血的犬神匕略略抬高,解釋道:“這把刀並不是簡單的匕首,而是一把能夠檢測出陰邪妖孽的匕首,就像我們中國的羅盤或者你們教會的聖物…”
“他?這個胖子?”雷蒙的話語中還帶著點疑惑:“他是魔鬼使徒?”“哦,說法不一樣,但意思差不多。”我點點頭:“你們都睡著了之後,我發現這家夥很不對,所以剛才就找話題來引開了他的注意,然後用鐵勇的匕首去試了試…”
說到這,我臉色也很及時的配合了自己的話語,肅穆鄭重煞有介事:“這把匕首,只有它的擁有者鐵勇可以觸摸,其他人一旦碰到就會受傷,但是馬丹卻點反應都沒有——來,你們不信的話試試,伸根手指摸下就行了。”
首先伸出手指的是雷蒙,跟著是老海狼和大塊頭保羅,仨不約而同把手指點在了犬神匕的刀刃上,指頭另一端立刻傳來了股極寒極冷的氣息,針刺般刺入脊髓深處,頓時讓他們眼黑足軟,噗通摔了一地。
這一摔好啊,摔過了之後,我的話基本上就百分百被肯定了,主導權又交回到了我手上,每個人都尷尬的假笑兩聲,順便把武器收了起來,就連那本來會出去被馬丹煽動而生殺機的本沙明和布魯諾,也陪起了滿臉的笑,唯唯諾諾的躲在了人群後面。
接下來,我吩咐他們把胖馬丹的屍體扔到了洞口,也不太遠,也不知為什麽,我非得讓這丫的屍體在眼跟前兒,隨時能見得到。這才安心。
隨後,我告訴眾人說,這黑島其實和鬼船是一體的,就像是巨大的漩渦,在不知不覺中早已經把我們給引進局裡了,而這馬丹。則是局裡唯一知道些內情的人,雖然不知道殺了他能不能逃走,但是留著總是萬萬不妥的吧?
聽我解釋之後,大家這才醒悟,雖然我沒給他們說是怎麽知道的這些,可晨曦他們對我百分百信任,倒也不問出處,雷蒙他們見了這般更是不好開口——於是乎,眾人只是問我應該怎麽辦。前面的來源倒都沒人提起。
我沉吟片刻,誠懇道:“要說逃走,我其實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這次我們遇到的事兒太稀奇、太罕見,我們既沒有聽過,也沒有見到過,所以只能試試了…”我朝躲在人群後面的本沙明和布魯諾招招手,再衝老海狼點點頭:“有沒有誰能把這胖子的來歷說說。告訴下我?”
人們閃開條道,那倆孫子連忙就解釋開了:“我不是他一夥的。我不認識他…”
“對啊,從來都不知道有這麽個人…”
“發生海難的時候,我們才見到他的…”
“對對對,是這樣的…”
倆貨爭前恐後,你一言我一語的和馬丹撇清關系,雖然話語凌亂。詞不達意,可我還是聽出來了他們的意思,說只是在海難的時候才見到馬丹的,記憶中似乎有這麽一號廚師,所以也就沒太在意。
他倆一說。那老海狼似乎也想起了這事兒,絞盡腦汁的回憶道:“對啊,你們這一說我好像記起來了,船上的廚師應該是丹尼爾和凱爾,沒有胖馬丹這人——可奇怪的是,為什麽我們見他的時候,都覺得很面熟呢?”
“這應該是種記憶的錯覺,”我對此早已經歷過,所以嘗試著解釋道:“他填補了你們記憶中的空缺,讓你們覺得本來是有這個人的,其實…呃,其實船上並沒有他,差不多這個意思吧?”
“對,對!我們船上是沒有他的,”這時候鐵勇也似乎記起來了:“我去廚房的次數比去自己房間還多,從來沒見過他,可奇怪的是,在海難我們登上救生艇的時候,似乎這家夥莫名其妙就出現在記憶裡了…不是我一個人,而是所有人,記憶中都平白無故的多了這家夥出來。”
此刻,我們所有人似乎都在一瞬間恢復了記憶力,想起了船上曾經的廚師是誰,馬丹根本不是我們船上的人,而是憑空出現的,只是記憶欺騙了我們,在上救生艇的時候產生了錯覺…記憶力像噴湧的泉水一般宣泄,大家盡都醒悟了。
我想,這種情況應該是好事,說不定就是因為我把馬丹那死胖子宰了,所以大家才會恢復記憶的,那麽,接下來說不定真能逃出去!
“胖子的情況我們弄清楚了,那麽接下來應該如何?”晨曦問我:“對自己有點信心,葉子,這件事你都能對,我相信你後面也能帶我們脫險的,對吧?”“端木小姐說得對,你已經證明自己的判斷了,”雷蒙也開口附和:“葉先生,全靠你了!”
“那好吧,我盡量試試,”我歎了口氣,尋思了片刻,斷然道:“我想,我們從最初海難開始,就應該是進入這鬼船的范圍了,所以才會發生後面的事兒,據此推斷,我們必須離開這個島嶼才行!”
“離開,怎麽離開?”眾人不由得有些猶豫了,“還是靠著這條小船嗎?”
對於他們來說,在海上漂流只是幾小時之前發生的事兒,他們在海上漂流了幾天幾夜,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島嶼,休息一夜吃了點東西,但是我馬上又要大家回到這無窮無盡的大海上——眾人臉上都泛起了難色,跟著雷蒙有些遲疑的問道:“葉先生,你確定這是唯一的法子?”
“我不確定,但這是最好的辦法!”我點點頭:“只有離開了這個島才有活路,或者逃離,或者是找出逃離的辦法,要是留在這裡,那可就真沒辦法了。”
“我們沒有食物和飲水,怕就算是逃到海上,也撐不了幾天吧?”老海狼猶豫著發表意見:“葉先生,要想憑著這倆小艇就離開島,恐怕有點難…”“老海狼,你這擔心純粹多余,”宗大叔和他在船上的時候混的很熟,當即毫不客氣就把他的話的打斷了:“既然要走,我們自然會做好準備的,有什麽可擔心的?”
“不錯,我們分頭行動,把食物和淡水準備好,然後再走!”晨曦突然開口了,眼神中透著堅定:“這樣吧,安德烈先生,你帶人去收集一下淡水,然後盡量找足夠多的容器存水;雷蒙先生,你想辦法在樹林中下點陷阱捕獵,再收集點植物果實;這邊,我們多下幾趟水,盡量多抓些魚…明天,至多後天,我們差不多大小準備好了,就出發!”
晨曦自信滿滿,言語中自然有股揮斥方遒的味道,各項事宜也安排的極妥當,這話聽耳中,給幾大老爺們平添了無數信心,眼神中也漸漸堅毅起來了,借著這機會,宗大叔在老海狼肩上重重一拍:“行了!葉子的主意,晨曦小姐的計劃,這倆加一起能有嘛問題?我們趕緊照做就行了…小姐,要不我陪這老東西去拾掇淡水,本沙明和布魯諾換給你們打個下手,怎麽樣?”
“行啊,人就這麽分唄,”不等老海狼開口,晨曦先點頭了,“要不安德烈先生,你就帶著宗大叔、巴雷、德科他們去辦這事兒;雷蒙先生,你們三位我不多說了;呃,葉子,你就和我、鐵勇加上本沙明、布魯諾幾位去抓魚唄?”
我點點頭,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晨曦這安排不錯,要不,我們就這樣先辦著,晚上碰頭的時候看看情況,再說明天該做的事兒吧,如何?”
眾人均無異議,立刻就行動起來了,各自按照安排開始行動。
來到豁口之後,我和鐵勇兩人下了水,拚死拚活的捉了兩三個小時,眼看天色已經漸漸晚了,我這才遊到岸邊,抹了把臉手搭在岩石上,“晨曦,現在怎麽樣了?夠不夠數?”
“差得多!雖然捉的魚大,但架不住我們人多啊,這十來條的怎麽夠吃啊?”晨曦笑了笑:“不過也沒事,明天再說吧…”“我們沒時間,”我苦笑一聲,“晨曦,其實今天我說事兒的時候,少了句沒給大家說——我們必須今天晚上做好準備,然後連夜出發,否則就晚了!”
“晚了,什麽晚了?你究竟還知道些什麽?”晨曦眉頭緊緊鎖了起來:“葉子,我覺得你知道的遠不止你今天說的那些,還有更深層的東西沒有透露…”
“對不起,晨曦!”這話我早已經想好了,雖然我對這晨曦沒有絲毫的敵意,但出於想要解開秘密這一點上,我根本不敢把實情告訴她,於是只能搪塞道:“我確實還知道些東西, 但暫時不能告訴你,等事情有點眉目了,我再告訴你吧。”
晨曦盯著我的雙眼,似乎想通過瞳孔把我內心看穿,過了片刻,她才點點頭:“好吧,等你有眉目再說——但是,你能不能先告訴我,為什麽我們必須今天晚上離開這島,究竟什麽原因?”
別的事兒可以拖延,但是今夜出發這算是當務之急,倒是拖不得,於是我想了想,還是告訴她:“好吧,我告訴你,明天一大早,那加勒比之歌號郵輪就會經過我們的島,然後大家會上去,從此就真的掉進地獄了…晨曦,相信我,必須今天晚上走!”
晨曦和我對視片刻,立刻重重的點了點頭:“好,我相信你!我們今晚上就號召大家離開,”她抬頭看看天邊的晚霞,站起來準備下水:“行了,我也下水,能多捉點是點…”
我倆正還在說話,遠遠聽見了聲音,邊叫邊朝我們靠近:“晨曦小姐,葉子,出大事了!”
聲音正是宗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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