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誠看到這些小家夥居然在試探自己,不禁搖搖頭苦笑,皮的學生,不等於笨,看這幫人眼球轉速頻率,怕都是不好應付之輩,眼下正是嚴重叛逆期,隨便玩個不好都有可能會爆,不由反向教育歎口氣道:
“唉,一個月時間能記幾首詩句呀?我就不信你們沒有一兩首應付爹娘的詩句,到時大家隨便湊湊,別拿零分就好了!
此事不必放在心上,你們還小,就該過無憂無慮的童年,至於研究戰詩戰詞這些高難度傷腦筋的事,讓你們爹娘頭疼吧!”
萌娃感覺自己已經很難跟上小夫子的節奏,努力地想了想才道:“咦,不對呀!昨天祭酒爺爺還跟我們說,現在妖蠻駐扎在長城外,虎視眈眈,要我們好好學習,爭取早日悟出戰詩戰詞,將來能報效朝庭?”
感情這幫小家夥,雖然皮,但還是能偷偷記住祭酒老大話的!趙明誠眼光隨便一飄,也沒正眼看眾人,雲淡風輕地道:
“將來是一個多麽遙遠的事?放心啦,妖蠻進攻,會有守衛者幫你擋著,即使守衛者全死光了,還有你們爹娘為你擋前面。一般也是看到你們爹娘死在前面後,再輪到你們犧牲!所以,我覺得小孩子就不要想那麽血腥的事,快樂地過完無憂無慮的童年才是正事!”
萌娃直接聽哭了,你都描寫的這麽血腥了,我們還能過無憂無慮的童年嗎?
回頭轉向人群中一人道:“老大,你腦袋最好使,告訴我,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妖蠻會殺光守衛者,再殺光我們爹娘,再輪到我們?”
趙明誠看到沒幾句就詐出他們中的帶頭大哥來,這幫小家夥跟我鬥,還嫩得很!
心中雖然暗笑,當然,臉上喜形並沒有浮諸於色,免得嚇著這些小家夥,反而借機打了一個哈欠,略顯慵懶地道:
“那個誰誰誰,膽子竟然這麽小,聽故事都會聽哭,真服了你。如果我說邊塞之地,那裡的小朋友從來不敢哭的,因為一哭,就會吸引來大批妖獸來襲。那些妖獸最喜歡撕著吃小朋友的肉,就像我們平時吃雞肉一樣,又嫩又美味!如果你們看到妖獸滿口是血地吃人狀,那還不嚇尿了?
好了,好了,不講故事了,免得你們晚上做惡夢!我要回家休息了,你們也早點回家,記得別在外面亂跑,這年頭,汴梁有沒有妖獸,我還真不敢亂保證!因為我前幾天就遇到一群妖獸,所以,大家小心一點,應該沒錯!”
對付小朋友趙明誠前世有經驗,既然打不得,咱們就用嚇的,這幫從沒見識過外面風雨的小花朵,看誰玩誰。
趙明誠說完,也不在此逗留,第一天,至少讓他們感覺自己童畜無害才對。
萌娃看到趙明誠就這樣走遠了,隨手一擦眼淚和鼻涕,完全沒有剛才嚇得要尿的模樣,回過頭來,平靜地對著剛才那個學生老大道:“李老大,他走遠了,對此人,你如何評價?”
李綱,龍圖閣大學士李夔的兒子,這貨家傳就是打架狂人,要知道,他的老爹李夔可是敢面對西夏十萬鐵騎來犯,隨便帶幾千人守城就能嚇退對方的牛人,所以祖傳的殺氣讓他在小夥伴們當中,自然贏得老大的稱號。
至於那個說流鼻涕就流鼻涕的萌娃,他是觀文殿大學士徐處仁的幼子徐度,徐處仁同樣也是牛人,目前漸有成為諫官之首的趨勢,這家夥一口噴術漸有成為大儒的水平。
眼下風頭漸旺,屬於口水高發期,看誰不順眼就噴誰!
一向橫行朝野的軍中大佬童貫很牛吧,這家夥就敢當朝噴得他啞口無言。
童貫派系的大學士幫忙招架反噴,說他不懂儒術,不知廉恥。
這家夥直接來個更狠的,引經據典道:“仲尼之道無所不備,非專門比。黃帝迎日推策,數之始也,祖黃帝為宜。”
反正說得玄之又玄,連孔聖都敢亂噴,已經有神擋噴神,佛當噴佛之勢。
當然,人家不是無的亂噴,他是拉古聖黃帝來壓孔聖,所以,這種有高智商的瘋子才更可怕!
經此一噴後,噴名傳天下,至少廟堂之上,漸有讓人避之不及之勢。
而徐度,做為他的最寵幼子,雖然不及老爹的口水殺傷力,但是皮厚術、變臉術已得幾分真傳,欺負別的小孩子還不手到擒來?
他跟李綱是這一班動手能領力和動口能力最強的兩個人。
李綱並沒有馬上出口回答,反而略轉頭對旁邊另一人道:“歐陽珣,你怎麽看?”
歐陽珣,歐陽世家傳人,做為此班最年長,而且動腦能力最好的一個人,在這班是軍師級人物,看到大家把目光都轉向他,摸了下鼻子道:“我剛才仔細觀察過此人,此人應該用深不可測來形容,比如,在書桌上一躺下幾息就打呼的水平,我輩就望塵莫及……”
“說重點啊!”徐度不禁犯了一個白眼。
“咳咳……”歐陽珣也感覺自己略有說偏,再次正正喉嚨道:
“我剛才突出他一躺下就能打呼,是想告訴大家,這斯很可能跟我們一樣,也是上課睡覺的主,應該是我們衙內界的前輩高人。我還細看那斯說話時的神情,他看似隨意說到各種血腥場面,但是每次說出口時,眼神都是先本能地一轉,很可能是臨場發揮有意識地想出來的,所以,總而概之成一句話,這人相當不好對付。我們這學期想體驗超級衙內的生活遊戲,怕懸了!”
聽了歐陽珣的分析,李綱也眉頭大鎖,抬頭對旁邊一個玉面公子哥道:“郡王爺,你最近沒得罪那個何胖子吧?看這架式,人家是想盡辦法鼎力栽培你呀!”
這位躺著中箭的郡王爺大有來頭,他的老爹叫趙顥,是先帝宋神宗的同母胞弟,按輩分來算,他可是哲宗的親堂弟。
要是哲宗突然出點小意外,他的老爹應聘皇上也是有可能的,而他這個長子,自然進化成太子,同樣也是有可能的。
雖然機會萬分之一,但是,就這個萬分之一,別人同樣知道。每個人,誰不知道把所有的禍胎都掐死在萌芽狀態?而很不幸,他就是那根隨時有可能被掐死的倒霉萌芽。
皇家的事,就是這麽血腥,當不成皇帝,其他人很難有好下場的,所以晉康郡王趙孝騫一直過得很冷調, 選擇不擇無術、走超級衙內路線,只有自己給自己在百姓聲望中先抹黑,才不會引到當局者的注意。
否則,這年頭,皇家之人,逛個街被馬車撞死,站牆角小便被天上花瓶砸死之類的,很正常。
李綱、徐度、歐陽珣等人,同樣明白這個理,都很同情他,同窗一場,貌似乘著年少,跟他體會一下超級衙內之道仿佛也是不錯,這種福利,一個人一輩子只有一次機會,錯過就作廢。
大家虛度玩一年,也浪費不了多少光陰,到時候,再來個集體浪子回頭,同樣可以傳為佳話。
但是眼下,才玩兩個月都不到好不好?居然有人出妖蛾子,不讓他們體驗生活了,這還要不要讓們放縱地過一年無法無天的生活呀?
郡王聽了李綱的話,攤攤手表示自己真的很無辜,“難道前幾天,我們在街上偷掀開美女裙的人中,有何胖子的女兒?這家夥又玩陽謀,想捧殺我報復?”
歐陽珣覺得自己的小腦袋,也一時很難分析出問題關鍵所在,只能揉揉腦袋道:“諸事不明,我們姑且耐心觀之,一切照舊,我就不信我們這群超級衙內還乾不過新來小夫子!”
“對,我最喜歡乾那種把前輩推在沙灘上的事了,呵呵!兄弟們,別想那麽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玩去了,今天不掀何胖子女兒的裙,我們晚上不吃飯!”萌娃徐度馬上出聲,角色進入的很快,再次布置了今天的超級衙內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