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州趙氏一門,因為趙明誠父親趙挺之的官越做越大,逐漸有領導諸城各顯官名流之勢。太上家主趙元卿更是個傳奇人物,當然,他的傳奇跟名望無關,卻是關於他傳奇的浪漫愛情故事。
傳說趙元卿年輕時長得非常英俊,在膠東某縣當縣令時,遇到一件非常讓他頭痛的事,一個漂亮女子對他一見鍾情,每日都用各種花樣狂追他,表白失敗後,時而扮鬼跟他形影相隨,時而披頭散發,做出各種猙獰狀嚇他,鬧得他寢食不安。
趙元卿也夠狠,差人把她捉來一頓痛打,誰知這女子並不怕打,鞭笞棒打如同搔癢,趙元卿知道遇到隱世家族傳人了,雖然無計可施,但是並沒有為自己不中意而妥協,直接辭官歸故裡。
這位大小姐也是狠人一個,並沒有放過他,直接追著他回到諸城,繼續為非作歹,搞得他全家一年都不得安寧。
趙元卿無奈,直接登上泰山尋去隱世一族告禦狀:“我受皇命治理一方,這個丫頭為愛癡狂,形如兒戲,嚴重擾亂我正常生活,求各聖者為我主持公道!”
一聖者道:“既然她常扮鬼嚇你,顯然魔念已生,那麽我就出手幫她輪回好了,冤孽緣孽,一死方休,給你半柱香的時間,你去向她了卻前世今生所有糾纏吧!”
真要到了殺她之時,趙元卿才發現,經過一年的冤孽糾纏,他的心中卻是有了她的影子,她的壞壞笑容,她的故做發怒神情,自己居然已經略略習慣,虐到深處已成愛,於是他對聖者改口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求聖者幫我點化,讓我伴她輪回!”
聖者一腳把兩人踹回家,“你們小兩口,逗我玩啊?聖者我很忙的,滾!”
這就是江湖中關於趙家塚主和趙氏祖母的故事,當然,市井故事,無從考證,反而因為趙家祖母這個奇女敢愛敢恨的傳說,讓她更得深閨女子擁護,以至口口傳唱。
“咦,趙老三,你終於知道回家了?”趙明誠剛到家門口不遠處,就遇到一個中年婦女正在丫環的陪護下,逛街回來,手上提著各種脂肪水粉錦羅緞布。
“大少奶奶好!”曾牛做為下人,第一時間向她請安。
這人是趙明誠大哥趙存誠的大房,眼下大哥進士及第,已經官任衛尉卿秘書郎,算是正宗吃皇糧的,正值平步青雲時,婦憑夫貴,對趙明誠這個沒有文鼎的小童生她從來都是冷言冷語。
“見過大嫂!”禮不可廢,趙明誠還是非常有風度地行禮。
“唉,你大哥在你這個歲數時,早已經是凝得五足文鼎的舉人了,小叔啊,不是大嫂說你,應該收收心,好好去讀書了,以後憑老爺的余蔭,弄個一官半職,也好過你現在四處晃跡好!”長嫂如母,李氏在趙明誠明前從來都能非常快速地進入老母的角色。
趙明誠無語了,有這樣的大嫂,他不想‘發憤’讀書都不行,還好此時四妹趙傾城扶著祖奶奶走了出來!
“么兒回來了?回來就好,我還以為你把祖奶奶忘了呢!”趙老太君一臉慈祥,並沒有因為趙明誠翹家一年就心生責怪,而且笑容中完全不掩地洋溢著對他無窮的溺愛。
趙明誠不由眼眶濕潤,前世今生,他的身邊都有這樣一老人如此對他,朦朧中,一樣慈祥的兩個老人身影不由重疊在一起。
“祖奶奶在上,么兒給你磕頭了!”這一聲祖奶奶和叩拜,趙明誠喊得極其自然。
“起來起來,那個地上髒。”趙老太君上前幾步,快速地扶起趙明誠,“哈哈,不錯不錯,在外流浪幾天,都長高不少,也懂事不少。走走,陪祖奶奶回房,乘現在沒事,給祖奶奶講講外面精彩的故事!”
趙明誠一頭黑汗,這個祖奶奶的心態,怎麽還像年少時那樣狂放?當然,他也知道這是祖奶奶對他的變相保護,此時回來,翹家一年,惦記他屁股的人,絕對大有人在。
內室,沐香居,趙老太君叫趙傾城準備琴案,“我說么兒啊,江湖傳言那首‘唉呵呵,唉呵呵’的歌是你所創,到底是不是真有其事?我跟小城練過多次,都沒掌握要領,現在你這個原作大家,是不是好好給我彈彈?”
“呃,什麽‘唉呵呵、唉呵呵’的歌?”趙明誠被搞糊塗了,不由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四妹詢問。
同是老么的趙傾城跟這個三哥關系最好,此時聽得咯咯一笑,“呵呵,就是現在江湖上唱瘋了的‘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眠’的那首歌啦!對了,三哥,據說這首歌你是為了追九江才女許玲兒所創,跟妹子說說,那個才女長得漂亮不?”
“對對對,這個是重點中的重點,必須先說,么兒啊,都說那個九江才女許玲兒出入必遮一塊絲巾,從沒人看過其貌,會不會是因為臉上有疾,才用絲巾遮之?你又憑什麽做情歌追之?要是她長得醜,不是誤了人家嗎?”祖奶奶非常八卦地湊過來問道。
趙明誠直接無語,這架式怎麽完全像是在當孫媳婦討論呀?我的天命夫人可是李清照好不好?
“呃,我跟她是普通朋友啦,當時她被一個所謂才子煩的不行,叫我幫忙出手,插隊擠擠那人而已,跟什麽情呀愛的無關!人家還小啦,不修得文鼎不成家!”
“不修得文鼎不成家?有這個壯志是好事,待祖奶奶過了大壽後請人幫你凝文鼎,不就是一個文鼎嘛,多大的事毛,我們趙家的兒郎不會為一個破文鼎糾結!么兒,放寬心,修文鼎的事保祖奶奶身上,以前有個半聖還欠你祖奶奶一份人情呢,改天我叫半聖為你開智,好了,現在我們來練琴……”
祖奶奶一如既往的霸氣,趙明誠不由同情自己的爺爺,這些年,一定過得非常不容易。
“咳咳!”剛想起這個便宜爺爺,門口就傳來他的輕咳聲,隨後直喝他的小名,“德甫,曉得回家了?知不知道什麽叫‘子欲養而親不待’?……”
“親不待個屁,老頭,憑你的身子骨,再活個十年八載根本沒問題,別在這裡打擾我們練琴,乖,一邊玩去!”祖奶奶直接彪悍地幫趙明誠接架過去,聽得趙元卿一陣牙疼。
“呃, www.uukanshu.net 那個爺爺,等我這邊彈奏幾曲後,我就過去找您請罪……”
“請什麽罪呀?何罪之有?么兒啊,祖奶奶一直關注著你成長呢,你總體來說,表現還是不錯,像李家和王家那兩個娃,同樣被李清照鬥詩打敗後,現在一直爛尾扶不起,每天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再看看你,雖然年少氣盛玩翹家出走,但是卻在金石一道上獨樹一幟,聽說你在九江一戰中,用自刻的戰印砸死了不少妖孽,來,拿出來讓這老頭見識見識!”護起犢來,祖奶奶連琴也不彈了。
連我有戰印她都知道?祖奶奶果然一直關注自己,“呃,那個戰印昨天逛黑市時,有人出大價,我賣掉了……”
“噗!”跟在趙元卿後面的人直接聽噴了,她就是剛好說話讓老爺子知道趙明誠回來的大少奶奶李氏,這個癡兒不知道用什麽法子一直深得老太太的喜愛,唉,慈母多敗兒好不好?多大的人了,十七歲了有沒有?竟然文位還是小童生,連個最差的三足文鼎都沒有,趙家滿門英名都被你敗光了好不好?
“真的假的?這麽巧?”趙元卿臉色不善,一個人不學無術不是大罪,但是如若滿嘴跑馬那就是大大的不孝!冷著臉,趙元卿覺得應該打蛇順杆上,必須把他打痛,馬上大聲叫道,“曾牛在哪裡?速來見我?”
門外頓時傳來腳步聲,看見曾牛從門外快速跑來,趙元卿冷冷地道,“那個什麽戰印,到底怎麽回事,一點也別隱瞞,速速如實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