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志誠沒有說話,他的呼吸又粗重了一點,將目光從女人的臉上移開,看向了桌上的飯菜。
“要和解沒問題。”
女人的目光亮了起來,便聽到左志誠接著說道:“不過還是讓我來領導你們吧,我覺得這樣對這個國家更好。”
“放肆。”女人的臉龐冷了下來:“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麽?”
“不是要為了大局犧牲麽,你們也可以犧牲一下。”
“陛下乃當今天子,九五至尊……”
“所以他就不用犧牲,只要犧牲我的利益就行了是吧?”左志誠咽了咽口水,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飯菜說道:“那既然你的陛下不願意犧牲點利益,那就還你來犧牲吧。”
“你現在在這裡把衣服脫光了,我就考慮考慮和解的事情。”
“你!”女人猛得站了起來,臉色通紅,胸口不斷起起伏伏,但想到左志誠所代表的力量,她還是壓下了這口氣,緩緩道:“那你到底想怎麽樣?”
“別跟我說什麽大局,因為我殺人的時候,從來不管什麽大局,也不管什麽道義。”左志誠淡淡道:“我想要怎麽樣?等我殺了該殺的人再說。”
說著,左志誠已經站了起來朝著就樓外走去,身後的女人跟了上來喊道:“你就不問問我們可以補償你什麽麽?”
左志誠沒有說話,只是幾步連續跨出,整個人已經消失在女人的視線之中。
……
小巷內,阿瓦爾突然出現在左志誠的身後,左志誠沒有回頭,只是問道:“找到了?”
“是的,大人。”
左志誠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我的話,是不是越來越多了。”
“是的。”
他在說剛剛在酒樓和女人的談話,如果是平日裡的話,他根本不會和對方廢話。
這也都是第二分神帶來的性格改變。
性格這種東西。真的很難說,他總是在不知不覺間被改變。一個人生下來以後便是一張白紙,他的性格便是被所處的環境不斷改變的。
不論是愛好、喜好、夢想、理想,又或者內向、外向、羞恥心、自尊心什麽的。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環境的影響造就的。
人看到什麽,吸收了什麽樣的信息,接觸了什麽樣的個體,在什麽樣的國家長大等等等等,這些便是人體性格構成的關鍵因素。
可以說一個人如果生下來以後就是植物人。那麽他是不會有所謂的喜好、夢想之類的性格的。
所以性格是環境的直接反應,而不是以人的意志為主。一個人的意志不論怎麽樣,只要改變他的環境,必然將會改變他的性格,至於變成什麽樣子,變好還是變壞就不好說了,那是概率的問題。
而左志誠明白,他現在遇到的便是類似的問題。第二分神的性格改變是環境一樣潤物細無聲的,他在不知不覺種被一點點轉變了性格。
所以他讓阿瓦爾時時刻刻記錄他的言行,讓他好不斷矯正自己。
又走了幾步。左志誠問道:“燕孤城,下葬了麽?”
“我都安排好了。”
本已經幾乎完全消耗了夜之種力量的燕孤城,早在兩個多月前,左志誠蘇醒的時候,便已經虛弱到無法再生自己的四肢。
而兩個月過去,他的狀態越發不佳,終於在前些天走到了生命的盡頭。雖然夜之種提高了遠超常人數百倍的生命力,但終究不是無限的。
左志誠一手搭在阿瓦爾的肩膀上說道:“走吧。”
……
京城南郊,一座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農莊內。
到處都是忙忙碌碌的農戶,花匠。下人,丫鬟。但是有高手在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農戶臂膀有力、堅實。花匠的雙眼有神,氣勢沉凝。
就連隨隨便便一個下人或者丫鬟。都是步走龍蛇,目露精光,超乎所以的強悍。
便是在這座農莊的地下室,一個蕭索的背影正坐在桌子旁,不斷往嘴裡灌著一壺壺酒。
他的表情有些呆滯,臉色蒼白而消瘦。渾身上下都有一股難聞的臭味,似乎是許多天沒有洗澡了。
正是這段時間來一直東躲西藏的曹勝。
他現在的精神狀態看起來非常不好,實在是因為這段時間左志誠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當知道左志誠於抱天山一戰後再次出現的那一天,他幾乎兩天兩夜沒有睡著。
之後一次次的逃難,聽著一名接著一名的高手被左志誠殺死,他的精神壓力也一天比一天更大。
突然,地下室的石門響起,曹勝緊張地站了起來,臉上露出有些神經質的表情,身體不斷朝著牆角退去:“誰!”
“少爺。”一名管事走到了房內:“我是來送飯的。”
曹勝吐出一口氣:“怎麽樣?抓到左志誠了麽?”
管事看了看曹勝,沒有說話。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曹勝一手拍開了對方手裡的飯菜:“你去通知父王,讓他過來,我有話要跟他說。”
“少爺……”下人的話說到一半,整個身體突然停住,就好像是時間靜止了一樣。
事實上不只是他,整個農莊內除了曹勝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在這一刻化為靜止,如同木偶般一動未動。
而兩名男子則一前一後突兀地出現在曹勝的面前,正是阿瓦爾和左志誠。
眼淚、汗水、鼻涕一同從曹勝的臉上流了出來,他想要說話,想要動作,但是不斷抖動的身體卻讓他什麽都做不了。
“想跑麽?”左志誠笑了笑。
曹勝艱難地點了點頭:“放了我好不好,我父王還有那狗皇帝躲在哪裡,我都可以告訴你,他們很疼我的,我可以幫你把他們引出來。
青月丘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她怎麽會失蹤的,真的不是我乾的。
我求求你放我了吧。”
“跑吧。”左志誠看著對方呆呆的樣子,接著說道:“不跑?那我可就動手了。”
“啊。”似乎是反應了過來伴隨著瘋狂的尖叫,曹勝立刻飛奔了出去。
瞥了一眼對方的背影,阿瓦爾提醒道:“大人,如此玩弄獵物,這可不像您平時的作風。”
“嗯。”左志誠愣了愣,稍稍揉動了一下臉龐,重新變成了冰山般的表情:“你說的很多,的確不是我平時的作風。”
與此同時,曹勝幾乎發動了身上一切能用來加速的法寶,整個人籠罩著一片五彩光華,已經來到了農場外,整個人跌跌撞撞,摔倒了又不斷爬起來,同時嘴裡大聲呼救著,但是一路上不論他怎麽呼叫,怎麽大喊,都根本沒有人理會他。
“來人啊!”
“來人救命啊!”
曹勝的臉上幾乎鼻涕眼淚水胡在了一起,整個人瘋狂大喊的時候,突然又停了下來。因為左志誠和阿瓦爾已經再次閃現到了他的面前。
曹勝跪了下來:“求求你……”
噗嗤一聲,一把長刀從曹勝背後竄了出來,直接將他的腦袋一刀兩斷,甚至連表情都來不及變化。
出手者是一名身穿黑色緊身衣的女子,身材好的足以讓男人眼直, 一張冷若冰霜的臉蛋更是和火爆的身材形成強烈的反差。
一腳將曹勝的腦袋踢到了左志誠的腳下,接著又將腰間綁著的頭顱同樣甩了過去。
左志誠低頭看了看,正是之前和她談話的那名軍裝女子,對方的眼中似乎仍舊殘留著強烈的不信以及怨恨,難以相信上層就這麽將自己給犧牲掉了。
‘殺了這個女人,來討好我麽?還是說本來這個女人就是一個用來犧牲的棋子?’思索間,左志誠看向了前方。
眼前的女人說道:“她不懂事,得罪了門主,自然應該受死。”
左志誠淡淡道:“你又是哪方面的人?”
“和門主相比,我不過是無名小卒而已。”女人一震刀身,已經將刀刃上的血跡灑在了地上,收刀回鞘,最終緩緩說道:“十裡外涼山,太子殿下和國師、玉親王有請,還請門主前往一聚。”
....易.看.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