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河看上去不以為意,雙眼中卻閃過一絲怒色。但是他的隱藏毫無意義,因為接下來不論他說什麽,蔣晴似乎都毫不在意,一點都沒有和她說話的意思。
他有些煩躁,卻又沒有辦法。
他和蔣晴本來都是武師的兒女,他的年紀比蔣晴大三歲,小時候就有金童玉女的感覺。只不過長大了以後,他稍稍了一些,也因為疏忽武功,便和蔣晴走的有些遠了。
哪知道回過頭來看,原先的小丫頭已經長成了大美女,但是他這個時候想要接近蔣晴,對方早知道他的一些傳聞,又怎麽可能理會他。
那邊的蔣晴聽著耳邊的噪音,看著左志誠又落在下風的樣子,火氣上來,直接喊道:“左志誠,揍他啊!”一下子就將蕭長河晾在一旁。
阿飛哀嚎道:“大師姐,你也太偏心了吧!”
四周圍的學員們也早已經見怪不怪,畢竟一個初學者,剛開始打架的時候,畏畏縮縮,不敢怎麽出手,都是很正常的。在他們眼裡,左志誠當然是全武館最菜的菜鳥,可以被隨意擊敗的對象。
可是就趁著他分心說話的時候,左志誠停止了被動防守,直接連續三拳,分別打在了阿飛的肚子,胸口和臉頰上,一連串的快攻讓阿飛直接反應不過來,便躺在了地上。
左志誠揉了揉拳頭,心想這種進步速度,應該還好吧?我記得初學者一般也就是十幾天的功夫,就能大膽出拳打架了。
四周圍的學員們一下子靜了下來,有些驚訝地看著倒在地上的阿飛。完全沒有想到他就這麽被左志誠一番快攻給放倒了。其實阿飛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左志誠就算打贏了他,本來也不至於引起眾人的驚訝,只不過是因為左志誠前後的對比,似乎太過鮮明了一些。
不過當眾人看到左志誠‘臉頰通紅’,‘氣喘籲籲’並且還雙眼恨恨地盯著地上的阿飛時,他們‘明白’了過來,原來是左志誠被打的生氣,一下子爆發了。
那邊的蔣晴卻第一個帶頭鼓起掌來,笑眯眯地說道:“不錯不錯,大家繼續練習,左志誠你過來,我剛剛的打法還有些問題,我再指導你一下。心中則想著,左志誠習武資質一般,但是打起架來的天賦,似乎挺不錯的。
阿飛卻從地上爬了起來,氣衝衝地說道:“等等,剛才的不算,左志誠,我們再打一次。”
蔣晴卻擔心左志誠剛剛爆發出來的‘銳氣’被消磨掉,直接板著臉說道:“今天就到這裡了,阿飛,你先和小黃練習吧。”
接著,蔣晴便帶著左志誠走到了一邊,開始了指導。所謂的指導,其實就是兩人你一拳我一腳的,按照合理的套路來熟練打法,看上去就像電影裡面事先講好的套路一樣。
這便是前人總結下來的各種打法,一旦所有的打法都熟練到了本能的程度,打起架來一招一式都能自由搭配著釋放出來,自然比街上混混全靠本能的打架有章法多了。
這方面左志誠表現的倒是不錯,拳來腳往之間,總是能夠按照事先說好的套路將各種須彌長拳的打法表現出來。
一邊知道,蔣晴一遍低聲笑道:“怎麽樣,把人打倒的感覺不錯吧?我跟你說,打架的時候關鍵就是不要怕,平時怎麽訓練的,全部發揮出來就行了。
來,我今天再教你幾招,你接下來全部給我用在他們身上。”
“師姐,我怎麽覺得你再教我欺負人啊。”
“就你話多。”
兩個人一邊練習,一邊說話,蔣晴的臉上時不時地露出微笑。
但是一旁的蕭長河看著兩人拳來腳往的碰觸,還時不時的說笑幾句,心裡便有些不開心了。在他看來這是左志誠佔了蔣晴的便宜。他早已經當蔣晴當成了自己的獵物,此時看著左志誠的眼神便也越發不爽。
不過看著蔣晴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他也懶得自討沒趣,冷哼一聲便離開了。
到了晚飯的時候,所有的學員和其他武館的人都已經離開。
蔣天正對著蔣晴和左志誠說道:“你們兩個,過幾天,和我去朝陽武館一趟。”
蔣晴的眼睛中流露出了興奮之色:“爹,是不是你們要聯合起來對付海龍幫了?聽說最近死了好多人。”
“嗯……”蔣天正有些擔憂的說道:“是血羅刹,這個女瘋子是海龍幫請來的外援,非常厲害。”
蔣晴好奇問道:“血羅刹呢?比鬼拳怎麽樣?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蔣天正說道:“血羅刹和鬼拳比較的話,我估計鬼拳不是對手,他雖然厲害,打死了海龍幫的四大天王,但是血羅刹是瘋的,據說她在北荒劫掠紐曼人口的時候,曾經一個人衝擊紐曼人的軍陣,殺了一百多人後還從容離開。”
所謂的紐曼人,就是新大陸的原住民之一,他們大多身體纖細,面容俊美,但是社會程度較低,仍舊處在農耕打獵為主的社會階段,自然也成為了大齊開拓殖民地時,首要的捕獵和剝削對象。
聽到如此驚爆的消息,蔣晴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到:“竟然能正面衝擊紐曼人的軍陣?”可是轉念一想,她又有些擔憂:“那他們這次來到這裡,豈不是要對付鬼拳,鬼拳豈不是危險了?”
“如果他們相遇的話……”蔣天正皺著眉頭說道:“恐怕鬼拳會死。”
一旁的左志誠聽著這些消息沒有說話,因為他這段時間打探的情報,比蔣天正更加詳細,也更加複雜。
血羅刹的身份並不簡單,她的背後是一個名為地獄門的強大組織。地獄門的觸手延伸到了新大陸的毒品,人口販賣,武器甚至戰爭的各種交易。
而現在的情況看來,左志誠猜測海龍幫很可能是地獄門的一個外圍勢力。
不過也正是因為不知道這些,新陸的武館們才會有抱團對抗血羅刹的打算吧。當然,其中也不可避免的因為局勢的激化,血羅刹的激進,以及其他幫派可能的煽動。
特別是朝陽武館和百家會不清不楚的關系,更可能是其中主動出力的一方。
接下來幾天指導左志誠的工作便被蔣晴搶了過來,在她的指導下,左志誠倒是‘進步斐然’,似乎也越來越習慣於比武切磋了,時不時會在切磋中靈機一動,打出一些非常秒的打法,讓蔣晴越發覺得左志誠有這方面的天賦。
於是和阿飛之間的勝負也由本來的全負,變成了勝多輸少。為此阿飛似乎也被激起了鬥志,每天下午一點就來武館練武,晚上五點才離開。
而蔣晴對於自己的指導成果也非常有成就感,對於指點左志誠的事情更加樂此不疲。
至於左志誠的真實實力,也再不斷的日夜鍛煉中,達到了37%的紫色先天一氣。
一直到幾天后的某一日,當吃完了晚飯後,左志誠先送了小蘭回去,然後自己再趕去朝陽武館和蔣天正以及蔣晴會合。
新陸港因為靠近大海港口,所以商業發達,自然就衍生出行業內、行業之間爭奪市場,以及爭奪運輸、原材料等資源的矛盾,再加上幫派林立,所以武館的誕生,最初便是源自於商家保護自身和財產安全的需要。
自然越是商業方面繁華的街道附近,武館就越多,坐鎮的武館也越出名。而朝陽武館,便坐落在新路港最繁華的福祿街上。
左志誠走進了朝陽武館的院子,這裡不論地方大小還是裝修,規模都要遠遠超過了浩然武館了。
光光是門後的院子,幾乎就有兩個浩然武館這麽大。院子裡全是新陸一共十八個武館的年輕人,正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或是聊天,或是切磋。
一旁的夥計說道:“這位朋友,十八武館的館主正在會客廳密談,麻煩你在這裡等一下吧。”
左志誠點點頭,開始尋找蔣晴的位置,他也應該等在這裡的。
不過蔣晴沒有找到,倒是看到了蕭長河與幾名年輕人站在一起,正朝著這裡指指點點。正當左志誠想要避開時,對方已經走了過來了。
一名皮膚黝黑的壯漢打招呼道:“在下研武堂常奇,聽說閣下是蔣師傅新收的親傳弟子?”
“額,我只是個端茶倒水的……”還沒等左志誠說完,一旁的蕭長河便說道:“這就是左志誠兄弟,我說左兄弟,你就別謙虛了,各位,我看過他練武,已經得了蔣師傅三分火候了,而且這位小兄弟能入蔣師傅的法眼,本身的資質自然非同凡響了。”
另一邊的一個胖子說道:“是啊,蔣師傅從開武館以來,雖然學員無數,但是親傳弟子這還是頭一個呢。”他是研武堂的大師兄周行雲,和蕭長河的關系不錯。
又有一名高高壯壯的男子感到好奇, 心中想到:‘這位左兄弟似乎瞎了一隻眼睛,不知道有什麽特異之處,竟然被蔣師傅收為了親傳弟子。’這是新陸拳社的王強,習武資質極高,而且特別喜歡切磋,在整個新陸港都已經小有名氣。
看到四周圍起哄起來,蕭長河冷笑一聲,緩緩朝後退去,似乎這件事情已經完全和他無關了一樣。事實上他也只是看左志誠不爽,想要借別人的手給他難看一下罷了。
本來根據蕭長河的打聽,他就只是長工,大家知道了也沒什麽,但是當所有人的目光轉移過來,以為他是親傳弟子,最後才知道他只是個長工,想到那個時候左志誠羞愧的樣子,蕭長河就笑了起來。
而且一旦問起來了,這件事情也和他沒有關系,只是一個誤會罷了。
只見那些武館的年輕人將左志誠團團圍住,恭維了左志誠一番,然後之前名叫常奇的壯漢便拱了拱手說道:“久聞蔣師傅號稱新陸神拳,左兄弟和蔣師傅學拳,不知道能不能指教一番?”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一堆武館的年輕人,聚在一起的話,切磋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常奇說出了這番話,所有人立刻都興奮了起來,自覺的讓出了一片空地,交給了眼前的兩人。
看了看眼前連一絲先天一氣都沒有的常奇,左志誠有些無奈地抓了抓後腦杓,欺負普通人不太好吧。不過這幾天自己‘進步斐然’,應該能打敗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