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以後,一輛沃爾沃CX90停在了淮濱的一。家小龍蝦館門前,張逸然從駕駛室走了下來。這輛剛換的車,倒是更符合她的氣質——自然奢雅、自信大氣。
張立明顯然沒有料到和我通話的會是一個極品美女,眼珠子瞪得老大,讓我都為他擔心,生怕他的眼珠子不小心掉了下來。他一邊看著張逸然,一邊不停的問我:“威哥,是她嗎?你確信剛才和你打電話的就是她?”
在得到我肯定的答覆後,他發出了一聲深深的感歎:“女神啊!”
這些日子不見,張逸然比以前更顯成熟了。這種成熟不是表現在外表上,而是一種從骨子裡由內而外透出來的氣質。如果說以前的張逸然需要故作冷峻來維持表面的成熟,那麽現在的張逸然即使滿面春風,你也能從她的一顰一笑中感受到她的自信和從容,這才是一種真正的成熟。我從沒想到經歷可以如此徹底地改變一個人,即使只有短短的二三十天。
張立明自從見到張逸然那一刻起,他那一雙滴溜溜圓的大眼睛就一直盯著張逸然,不肯移離半分,而他那因驚訝而張大的嘴巴就再也沒有合上,讓我都有些懷疑他的下巴是不是已經掉下來了。
我見他如此失態,心中暗笑道,這小子看來真是沒見過什麽美女啊,看那表情就好像多少年不沾葷腥的貓兒乍見魚肉似的。哪像我,面對張逸然如此美豔之色已經能做到毫不動容了。
正當我暗笑張立明花癡的模樣時,張逸然卻忽然從隨身的提包裡取出一張濕巾,走到我面前,在我的嘴角輕輕地拭了拭,嬌嗔道:“看你,就不知道要注意點形象,口水都快要淌到地上了。”說完,她還一陣嬌笑,一時間更顯風情萬種。
張立明這才回個神來,咽了咽口水,趕緊拉開一張椅子讓她坐下。
張逸然看了看那把稍顯陳舊的椅子,鄒了鄒眉頭問我:“你們怎麽選擇這樣簡陋的一家飯店啊,要不我們再換一家吧?”
我一聽這話,心中一陣不快,今天是我請你吃飯,你哪來的這麽多講究?要是莫小雨,肯定不會到處不如意。
張逸然也許是看出了我的不快,趕緊解釋到道:“其實我也不是不滿意你的安排,就是覺得好久不見你,想和你找個地方好好聚一聚。”
張立明反應得倒是挺快,立刻識趣地說道:“要不你們倆再去重新找個地方,我自己在這裡隨便對付一下就可以了。”說完,他還衝我做了個鬼臉。
張逸然聽張立明如此一說,似乎有些心動,正想說些什麽,卻被我擺手打斷,很是失望。
我笑了笑,對著張立明說道:“你我一同來淮濱辦事,我怎麽會拋下你獨自去吃飯,這要是傳出去,我以後在公司還怎麽混啊?”
張立明一聽這話,神色為之一動,張逸然的臉上也漸露欣賞之色。
說來也怪,雖然最近幾個月我經歷的事比以往複雜許多,但我在處理各種突發情況時都愈發得心應手,不再像以前那樣經常會有手足無措的感覺了。就像今天張逸然突然表現出對我的安排的飯店不滿,想另尋飯店這件事,要是放在以前,我還真不知該怎麽應付她, 也許根本就沒有勇氣抗拒她的意思,只能唯命是從了。
待到飯菜上桌,張逸然雖然沒有過多地挑剔,但眉目之間分明寫滿了諸多的排斥。也許在她看來,只有那些裝修得富麗堂皇,菜色做得精致的飯店才是她們該去的地方,像這種不上檔次的小飯店根本就不合她的身份。
但她每樣菜端上桌,她都稍微嘗上一兩口,也算是給了我少許面子。但從這一點來看,張逸然在江城獨自主持大局的這些日子,也的確又成熟了不少,最起碼比以前更能顧及別人的感受了。
饒是如此,張逸然卻依然對每道菜只是淺嘗輒止,並常常像個美食家似的評頭論足,對各種菜的色香味都仿佛深有研究。
我不禁暗笑,連個最基本的青椒土豆絲都不會炒的人,都能像個專家一樣對各色菜品作出點評,也就難怪現在的專家如此不招人待見了。
待到她吃到淮濱的小龍蝦時,卻再也沒有了剛才的矜持,那雙手往來如梭,當我和張立明還只是沉浸在第一個小龍蝦的絕美余味中時,她已經把所有小龍蝦消滅殆盡了。
張逸然這種吃相,我早已習以為常,別看她在公開場合一般來說很注重儀態,但以前在家,她和莫小雨常被我戲稱為饕餮二寶,凡遇她們喜歡的菜,那真可謂是秋風掃落葉,瞬間便能掃蕩一空。
但她的這般吃態,把張立明看得是目瞪口呆,估計他應該從沒想到女神也有墮入凡間的時候,也要食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