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新池,店長讓我們在古董匯合,有事要商量。”
通完電話的董香從陽台外邊走進來,將手機歸還給夏新池後對他說出這句話。
“現在嗎?好急啊,我才剛回來沒多久啊。”夏新池指著桌上擺放著的一次性塑膠袋:“我買回來的晚飯都沒來得及吃呢。”
“金木被一群來路不明的危險家夥給擄走了……絢都那家夥不知道為什麽也在其中。”
“金木的事我知道了,不出意外的話是青桐樹的人抓走他的吧。不過,絢都那家夥也和青桐樹扯在一起了啊,”提起這個名字,夏新池的腦子裡就浮現出一個桀驁的身影:“這我倒是不知道。”
“青桐樹?”董香顯露出疑惑的表情,一直以來都生活在古董的庇護下的董香對活躍於喰種界的各種組織還欠缺一些了解。
“恩,不出意外的話,擄走金木的那群人是‘青桐樹’這個組織的成員。最近十一區發生的事件你多多少少有從新聞上了解到了吧,”夏新池也不作過多的解釋,用略帶玩笑話的語氣簡短略過:“這個組織是要乾大事的。”
“十一區…獵殺白鳩嗎……”董香用力甩了下頭:“總之,當務之急是要先過去店裡一趟,店長說要和大家商討一下對策。入見小姐、古間和屎錦也在去古董的路上,四方先生已經在古董了。”
“全都要去啊。好吧,我知道了,那就過去一趟吧。不過,話說回來,這位先生……”
語氣一變,夏新池看向了呆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松島宗正。
“你也是時候該走了吧。”
“咦?走?”松島宗正遲鈍地撓抓著後腦杓:“大哥你要我去哪?需要我陪同回去那間咖啡店裡嗎?”
“不不不,我是讓你從哪來回哪去。這件事勞煩不著你插手。”
“那可不行!”松島宗正很是義正言辭地回絕了逐客令:“我就在這裡等著大哥回來就好了。”
“麻煩請您放過我吧……”夏新池很是頭疼地揉按太陽穴。
“怎麽回事,”聽不懂兩人之間的對話的董香很是疑惑地拉了下夏新池:“他不是你的兄弟嗎?”
由於松島宗正一直對夏新池使用“大哥”這個尊稱,使董香誤解了他們的關系。
“你有聽說我有弟弟嗎?而且——怎麽看他的年齡怎樣都是比我大吧。”夏新池有氣無力地吐槽了一句。
“說的也是……不對,當務之急應該是趕緊過去和店長他們匯合才對。先不要管這些事了。”
“不行啊。讓這個腦子大有問題的家夥一個人留在家裡我會感覺很不安。”
“這裡是我家吧……”
“……這種事沒差啦。沒辦法了,你先過去店裡,我先把這個人解決完後馬上到。”
“喂……”
“放心吧,我會盡快的。我可不想被這樣一個腦子大有問題的家夥給一直纏下去——還是永絕後患比較好。”
……
夏新池費了好一陣口舌才讓董香接受了這個提議。
在交代夏新池趕緊處理完去店裡之後才走。
等到董香離開了之後,夏新池松了一口氣,坐了下來,將放在桌子上的塑膠袋拉到面前,從裡面拿出了一次性的便當盒打開蓋子,取出筷子悠悠閑閑地吃起了晚飯來。
陪著店長“出差”了一整天的夏新池終於能找出空閑來填飽肚子了。
至於其他事?
放在一邊另說吧。
……
“呼,滿足了。”
在慰勞完自己的胃袋之後,夏新池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桌子,然後給自己點燃一支煙,看著對面端坐著的松島宗正。
“是時候該解決你了。”
“啊?!”松島宗正遲鈍的發出一個音節。
“我在想,怎樣才能擺脫你。”夏新池歎氣。
“請無論如何都不要這麽做,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追隨大哥你了!”松島宗正一臉認真。
“莫名其妙。”夏新池扶額:“說到底,從頭到尾都只是你一廂情願的認我當大哥吧。”
“就算是這樣沒錯,但我的想法是不會改變的。”松島宗正一臉堅定。
“……這還真是難辦啊。畢竟我暫時還不需要追隨者這種類型的角色。”
“我可以為大哥做任何事情!”
“是嗎?”
“是的。”
“那麽以你的能力,可以為我做些什麽呢?”看穿了松島宗正一根筋的腦回路,夏新池已經不指望自己能讓對方放棄他的堅持了,於是他決定換種方法:“武力?腦力?情報?金錢……腦力這個選項是第一個排除的,然後武力的話,你在這方面也算不得出色。想來想去,你似乎只有一個選項了。”
“大哥讓我為你收集情報嗎?”
“不,我想讓你在金錢上給我支持。”
“啊——但是我也沒有什麽錢啊?”富裕的喰種並不多,很顯然松島宗正也不在此列。
“這是極好的……咳嗯,我是說,這樣才能更好的讓我了解你的能力。就當這是一次測驗吧。如果你能在短時間內給我籌集三億日元的話,那我就認可你有追隨我的能力。如何?”
“好!我知道了!大哥!”
“知道的話就趕緊走吧,現在你可還沒有得到我的認同呢。”夏新池不耐其煩的擺著手:“等你完成了我給你的任務之後再來找我吧。”
“了解!!大哥!!”
……
……
“呼~總算終於是暫時甩掉這個牛皮糖了。”
看著乾勁十足的松島宗正消失在了玄關外的轉角處之後,夏新池向後躺倒在地板上,解脫似的呼出一口氣。
差不多也該過去一趟店裡了吧。夏新池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
“哎呀~最近的突發事件頻繁的讓人家的心情輕松不起來呢。”
把手機扔到一邊,夏新池抽出別在腰後,因為身體仰躺的姿勢而硌著腰部的匕首。
“明明好久沒動手了的說,”
把匕首舉到眼前,看著鋒利如初的刀刃,夏新池想起了死在這柄凶器上的真戶吳緒的那張扭曲的臉。
“為什麽還是這麽熟練啊……”
……
……
深夜。
在除了少數幾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還在開張,其他店鋪都關門的這個時間段,夏新池才磨磨蹭蹭地從住處出發,來到古董咖啡廳。
從樓下看到咖啡廳內的燈光還亮著後,夏新池就上了樓,無視掉門上掛著的“暫停營業”的牌子,推開店門徑直走了進去。
“喲~老頭子,我來了。”
夏新池一眼就看到了店內正在忙碌於清理店內殘骸的芳村功善。
“阿池你來了啊。”
已顯年邁的身影停下手中的動作,對夏新池回應以笑容。
“看來我來晚了,會議結束了吧,”夏新池明知故問。
芳村功善點點頭:“恩,董香他們都回去了。怎麽,你來的時候沒碰到董香嗎?”
“很不巧,沒有呢,看來是碰巧避開了。”夏新池聳肩。
“喔,居然沒碰到嗎……那真是奇怪了呢,我剛剛才收到這條信息。”芳村功善笑著從褲兜裡掏出手機,按了幾下把屏幕擺給夏新池看。
我在路上看到夏新池了,他正在過去,我已經教訓過他了,所以就饒了他吧。
“呃……”
“好奇怪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明明這邊阿池你說沒碰到,但是為什麽董香她又……”芳村功善摸著下巴裝作很認真地在思考。
“好吧好吧,”夏新池舉手投降了:“我承認我是被董香逮住了那又怎樣。”
“看你這樣子,真的是被董香教訓了一頓嗎?”芳村功善發出爽朗的笑聲。
“是啊是啊。就像是翹課去遊戲廳打遊戲的小學生被家長當場逮住一樣。‘喂!你這家夥到底在幹嘛啊,我明明有叫你趕緊去店裡的吧……’,就這樣子被訓的抬不起頭……具體我已經記不太清了,只知道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到店門口了……誒!?說到底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我怎麽不記得了……不好,感覺某段時間點的記憶從腦子裡消失了!!”夏新池突然痛苦地捂著腦門,誇張地表演著:“不好……腦殼一思考就疼了起來。難道這就是…選擇性失憶……那到底是多恐怖的場景啊,竟然連大腦都在抗拒這段回憶,不,照這種情況來說,就算稱之為‘夢魘’也不為過……”
芳村功善被夏新池逗樂了,發出了較先前更為爽朗的笑聲。
……
然後,消停下來的夏新池就在芳村功善的要求之下一起清理起店面起來。
“真是的,現在早就過了工作的時間段了吧,我可是要收加班費的哦。可別怪我較真哦,我覺得做人還是要較真一點好,不用吃虧。”話是這麽說,但夏新池的語氣中也沒有一丁點不情願的情緒。
“如果你想在這件事情上堅持下去的話,我只能說,這對你並沒有好處。”芳村功善微笑著:“迄今為止,在店裡的工作的幾個人中,只有阿池你的工資總是超額索取的呢——而且每個月都是超額索取。如果真的要算分明的話,這十年裡你超額索取的工資再加上念書我給你交的學費差不多得有……”
還未等芳村功善掰著手指算完帳,夏新池就正經臉色打斷了他的話語。
“做人簡單便好,何必較真。”
“哈哈哈——”
芳村功善開懷大笑。
……
在兩人的合力下忙活了好一陣,不堪入目的店面總算是清理得稍微能過眼了一些。
“呼~總算是搞完了~”
累的不輕的夏新池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找到一張還算完整的椅子上坐下。
“辛苦了。”
芳村功善繞進吧台內,打開壁櫃,從裡面拿出一罐咖啡豆,將咖啡豆倒進咖啡機裡,以輕巧熟練的動作煮起咖啡來。
“現在感覺店裡好空曠啊。”閑下來的夏新池四下環顧著:“這樣子的話,近期是沒辦法開業的吧。”
店內那些被砸爛的桌椅已經扔掉了,剩下還完好的擺設也沒多少,所以多少會顯得空曠了許多。
“近期的確不打算開業了。”芳村功善煮完了一壺濃香四溢的咖啡。他找出兩個杯子裝上濃厚的咖啡,將其中一杯遞給夏新池:“得先把眼下的事情都做完才有空管開業的事。”
“……在這裡喝了這麽多年的咖啡,現在已經產生免疫了呢——我還記得一開始喝的那杯咖啡,亢奮地一整晚沒睡。”夏新池接過咖啡一口就見底了:“那麽,對於眼下的事。你打算怎麽做?”
“我決定去營救金木,這也是古董全員同意的方案。”芳村功善拿起自己那一杯咖啡喝起來。
“‘古董’一貫的作風……”夏新池一副不出我所料地點點頭,從口袋處拿出煙盒與火機,為自己點燃一根煙:“那什麽時候行動呢?”
“根據伊鳥小姐所提供的情報,金木是被捉到了青桐樹的據點十一區那裡去了,而現在十一區那邊的情況又有點微妙。青桐樹又侵入當地的喰種對策局並殺了局內所有的工作人員,所以CCG本部近期應該會制定對青桐樹的剿滅作戰。我打算就在CCG對青桐樹動手的時候行動。”
“渾水摸魚嗎?”
“畢竟對方是一個大型的喰種組織,裡面的危險人物不少,這是最為穩妥的方案了。 ”
“這樣子的話,營救行動還得等待一段時間。”夏新池看著芳村功善:“萬一到時候金木沒撐住就死了怎麽辦,這樣你的期望恐怕就破滅了。”
芳村功善搖頭:“我相信金木不會這麽容易就死掉,而且我相信她的目的也不是要讓獨眼喰種金木研死去……”
話說到一半的芳村功善突兀的不再往下說了。
“怎麽了?”夏新池問。
“來了。”芳村功善像是感覺到了什麽,看向關閉的店門:“你的朋友……”
“?”夏新池茫然地隨著芳村功善的視線交集在店門那。
“嘎——”店門被打開。
一個穿著嚴肅的黑色正裝,戴著禮帽的男人站在門外。
他視線左右搜尋了一下,最後停頓在夏新池手上夾著的煙上。
“喲~小鬼,好久不見了。”他笑著:“有點成年人的樣子了嘛。如果你沒夾著煙,我都差點認不出你來了。”
……
“……”夏新池的目光定定地在來人的臉上停留好久:
“好久不見。”
手持刀劍染血之人,也許可以選擇暫時放下武器過普通人的生活。
但手上染著的鮮血,卻不會輕易的洗去。
總有一天,還是會因為各種原因拾起丟棄的刀劍。
或為保護,或為破壞。或為約定。
現在,是時候了。
(第二卷,完。
下一卷,往昔篇。)
……
……
【強行首尾呼應是病,可惜改不掉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