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番話後,鄭醫生見到楊辰的表情異常痛苦的樣子,不由道:“楊先生,是不是……的確有一些這樣的情況發生過?”
楊辰喝了口咖啡,感覺咖啡沒放糖。
女孩的心境,自己有想過可能會傷心,但沒想到,竟是把她傷害到了生無所戀……
“醫生,那怎麽樣能改變這樣的狀況?難道會一直這麽下去?”
鄭醫生搖頭,“我們也不知道,或許病人會自己好起來,也或者,會越來越嚴重……”
林若溪聽到楊辰的轉述後,此刻心中不由浮現,當初在李菁菁公寓裡,女孩對自己說的話……
“……面對很多根本無法抗拒的力量的時候,像我這樣沒什麽背景的女孩子,難道真的可以靠自己的力量避開一些事情麽……我真的很羨慕你……”
回想起這些話,林若溪不由感到一陣愧疚,是不是自己使得李菁菁淪落到現在這樣?
可自己明明只是在做著應該做的事啊……
但為什麽又這麽心痛,那麽心虛,那麽的自責!?
一切的一切,開始圍繞在林若溪心頭,讓女人惆悵和不安。
這時候,一隻手溫熱地握住了林若溪那局促不安的手掌。
林若溪抬起頭,才發現,鄭醫生已經出了辦公室,一旁的楊辰正溫和地望著自己。
“別瞎想了,這跟你沒什麽關系,又不是你讓樸貞勳過去害人的,亂包攬責任可不好”。
林若溪的眼裡滿是熱瑩瑩的,低聲啜泣著道:“我是不是一個冷血的……壞女人……”
楊辰將愛人攬進懷裡,輕輕撫摸林若溪的發絲,拍拍女人的脊背道:“如果你是壞女人,那我豈不是連壞男人都算不上了。你沒做錯什麽,這都是命裡算不到的。相信我,菁菁她肯定也沒有恨過你。”
“真的?”
“嗯,當然”,楊辰用大拇指幫女人擦掉眼角的淚水,笑著道:“走,去看看菁菁怎麽樣了。”
林若溪猶豫了下,還是點點頭起身。
兩人走過靜悄悄的醫院走廊,來到李菁菁的病房內,一名護士給裝置完點滴後,便笑了笑走了出去關上門。
李菁菁躺在病床上,面部微微恢復了點紅潤,但在睡眠中,柳眉還是緊蹙著,像是做著什麽噩夢。
“老公,菁菁什麽時候能醒過來?”林若溪坐到床邊,看著李菁菁不由緊張地問。
楊辰搖頭,“不清楚,她一個人在這裡,沒親沒故的,要是在中海,倒還能讓老李夫婦他們照看一下。”
“那我們今晚就待這裡吧,等她醒來看看情況”,林若溪提議道。
楊辰也正有此意,打算看看李菁菁具體的狀態,考慮是不是帶她去別的地方就醫,或者索性回中海去。
看著病床上昏睡的女孩,一晚上不知不覺地就過去了。
林若溪如今也已經可以和楊辰一樣,調理*內的真氣,自然不會覺得太瞌睡。
夫妻倆坐在長椅上,倚著說些話,倒也沒太乏味。
中間,樸川特地打來電話,詢問了李菁菁的狀況,並且殷勤地願意提供任何協助。
等到上午時分,李菁菁終於緩緩地睜開雙眼,只是女孩的眼神還是異常空洞與茫然,似乎並沒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林若溪面色一喜,趕緊上前去,抓住李菁菁的手。
“菁菁,你醒啦,好些了嗎?”
李菁菁呆呆地看著林若溪,沒回答,只是訥訥地說:“渴……”
“渴?哦,我給你倒水”。
林若溪雖然覺得怪怪的,但還是給倒了杯溫水,扶著李菁菁起來,把水杯送到女孩唇邊。
李菁菁緩緩地抿嘴喝著,等喝了半杯水,才停下。
林若溪小心翼翼地問道:“菁菁,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李菁菁卻忽然反問道:“你是誰……”
林若溪瞬間凝滯在那兒,差點水杯掉落在病床上,俏臉霎時慘白。
楊辰在旁一直觀察著,本以為李菁菁狀態不是太糟糕,但這一句話,卻叫楊辰心猛地一沉!
“菁菁,你不認識我們嗎!?”
楊辰忍不住上前問道。
李菁菁則是剛才一直沒見到楊辰一般,見到楊辰忽然上前,發出一聲尖叫!
“啊!!!走開!!走開!!”
李菁菁像是受了刺激的小鹿,不斷地蹬腿,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就要往床下翻落!
楊辰一個閃身過去將李菁菁接住,沒讓她掉落在地板上,但李菁菁卻是大哭大鬧!
“放開我!!哇!!放開我……走開!”
“菁菁,你冷靜點!我是楊辰啊!你楊大哥!!你怎麽……”
林若溪也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上前抓住李菁菁的手臂,急著喊道:“菁菁你不認識我們了嗎!?你別哭啊……”
李菁菁卻是完全不聽,哭喊著就要逃跑開。
林若溪用力地抱住李菁菁的腰身,對楊辰道:“老公你出去!菁菁好像很怕看到你!!”
楊辰也想起來,好似是自己出現刺激了李菁菁,便點頭滿臉擔心地迅速跑出了病房。
果然,等楊辰一出病房,裡面就安靜了下來。
李菁菁像是受驚了的小兔子,眼眶下滿是綴著的淚珠,顫抖地抱住林若溪,指節抓得發白。
裡面的動靜,惹來了早上上班的護士,跑進來一看狀況,立刻從林若溪身上把李菁菁扶下來,安撫地讓李菁菁躺好。
中年女護士跟林若溪說了一長串的韓文,但林若溪完全聽不懂,於是拉著護士跑到病房外。
“兩位,病人在昨晚就精神異常了,醫生不早說了嗎,現在病人具體的情況要等醫生來了再確診一次,請不要再去刺激病人了。”
楊辰疑惑道:“護士,為什麽李小姐見到我妻子不受刺激,見到我就這麽害怕?”
護士蹙著眉頭道:“以我多年的經驗,可能是病人受刺激的來源是男性,很多女孩子受到侵犯,精神異常後,就再也無法面對男性靠近了。希望這位先生理解一下,如果太靠近,難保李小姐的病情格外加重!”
楊辰心中一陣絞痛,沒想到李菁菁精神的折磨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
林若溪也是難以置信地回頭看著病房裡的李菁菁,女孩那驚魂不定,嬌喘籲籲的樣子,就好似無助的小女孩,正盼著父母的安慰。
好好的一個前途無量的漂亮女孩子,到底做錯了什麽,要被害成現在這樣?!
她根本什麽都沒得到, 她一直都在默默地承受著一切啊!
林若溪不忍心繼續看到李菁菁,越是見到女孩這麽不堪,她就越發覺得是自己促成了這一切,就算不是直接的,也有間接的因素。
楊辰也已經沒心力安撫林若溪的悲傷,因為李菁菁的狀況,叫他頭疼欲裂。
一個多小時後,大學醫院專門精神科的醫生來給李菁菁診治了翻,結果男醫生根本無法靠近,最後還是女醫生給檢查。
診治的結果,是徒勞,李菁菁的精神的確是在崩潰後,極度恐懼男性的靠近,也因為刺激過重,封閉了大量的記憶,不認識周邊的人。
不僅是楊辰與林若溪,趕來醫院看望李菁菁的樸川與貞秀祖孫,以及其他樸家的人,李菁菁也完全不認識。
而且連樸川一個老人的靠近,李菁菁都害怕地縮到了角落裡。
看著平日裡文靜知性的老師變成這樣楚楚可憐,如同一隻受傷的貓咪,貞秀禁不住淚如泉湧,在李菁菁病床前大哭了回。
林若溪整理好情緒後,冷靜下來,問楊辰,“要不要告訴菁菁家裡人,她這樣,是不是該讓老李夫婦他們知道?”
楊辰直接搖頭,“不行,老李夫婦一直以為菁菁在美國好好上學的,如果知道菁菁失憶還得了恐懼症,哪受得了?
這裡的醫生既然說沒辦法,我可以問問簡,看她有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