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胡同雖然只是座小小的宅院,不過對於薛愫姐弟而言,卻是足夠住了。看免費最新章節,搜索:(),(易)(看)(小#說)看書很簡單!
正北面一共十來間屋子,以正廳堂為斷,姐弟倆各住了左右兩邊的幾間屋子。丫鬟婆子們則安排在下面的倒座裡。二十幾間屋子,算下來還是挺寬敞。
聶家人幫忙打點花草樹木,如今已經侍弄得有些成型了。後院子的空地上也開墾了出來,搭了架子,碧綠的瓜蔓沿著架子慢慢的向上延伸。開得金燦燦的絲瓜花、南瓜花,隨著清風微動,猶如一張張嬌俏的笑臉。給有些單調的院子帶來了不少的生機。
屋子闊綽起來,薛愫分了一間出來作為庫房,專門放那些她從江陵帶來的東西。又選了一間明亮小巧的屋子作為繡室。牆上還掛了一張母親遺留下來的琴。
收拾了兩日,帶來的東西物件才順妥了。薛恆每日一早就去曾家的學堂念書,薛愫做幾針針線,和丫鬟婆子們說笑一回。日子過得十分簡單,也沒有那麽多的蜚語流長,更不用擔心旁人的臉色。過得即舒心又愜意。
過了三五日,薛太太遣了個婆子過來給薛愫送攢盒,薛愫命紫絹給了她一串賞錢,又留她喝茶。
這個婆子知道薛愫向來行事大方,倒也不拘泥,大大方方的坐下來喝茶,順便和薛愫閑話曾家的那些事。
“二表小姐還不知道吧,我們三小姐又生病了。”
薛愫皺眉忙問:“還是以前的舊病麽?”
婆子搖頭道:“不是很清楚是什麽病症。只是太太這些天十分操心。要張羅給三小姐請大夫,又要過問鵬哥兒的功課,還要給鳴哥兒說親。”
後面的話薛愫不曾在意。只是想到淑苓又病了,她如今住在外面,自然沒有以前那般方便說去探望就能立馬去。隻好叫來了晚霞吩咐她:“你替我回曾家一趟,幫我探望下苓姐姐的病情,對了,以前我記得苓姐姐也吃天王補心丸,正好我們也配了。你帶兩瓶過去。”
晚霞答應著,去取了藥。帶了菊清便去了。
這裡婆子又和薛愫笑談:“我們太太還說,等把鳴哥兒的婚事定下來,就要好好的給二表小姐相門適當的婚事。我們太太可是有的忙。”
薛愫忙問:“不知給鳴二哥說的什麽人家的姑娘?”
婆子笑道:“這個老奴就不大清楚了,看樣子有幾戶人家的閨女。太太正斟酌呢。”
薛愫想,曾鳴上一世娶了小戶人家的毛氏,這一世因為她的重生好些事情已經發生了偏差。鳴表哥還會再娶毛氏嗎?
想到曾鳴替她出頭,薛愫心裡是感激的,只是那事過後她再也沒見著曾鳴,也不方便見他。就是搬家時,他也沒來送過她和恆兒,不知他是怎麽想的,或者過得好不好?薛愫望著盞中碧色的茶湯。思緒萬千。可又不敢向婆子打聽。
婆子喝完了一盞茶就回去了。薛愫在窗下悶坐著,看著聶氏夫妻在院子裡給新栽不久的花苗澆水。
估算著到了今年冬月裡,沈家會再次上曾家來提淑苓的親事。婚期就定在了明年的正月十八。算算也快了。難道真的沒有法子挽回,最終只能看著曾家,看著姑母和淑苓表姐一步步的重複上一世的悲劇麽?
剛剛上京的那一年她還興致勃發想要挽回大局,可後面發生的這一系列的事,薛愫也是有心無力。如今搬出了曾家,她隻惟願將來姑母和淑苓表姐日子過得順心。別的也就不大在意了。隻一心教導好弟弟就成。
晚霞去了一個多時辰才回來。
不等薛愫詢問,就主動稟報:“曾家三小姐看上去有些不大好。”
“怎麽不大好?她病了這些年。體質未免弱些。你又是不知道,別大驚小怪的。”
晚霞急忙分辨道:“三小姐對人好,心裡又善良,我哪裡敢咒她。看著三小姐一臉的病容,又問了跟前的喜嬌,才知道三小姐病得實在厲害。聽說這兩日連飯也沒吃一口,姑太太愁得兩日都沒合眼了。還說要請田家給舉薦一下別的高明的太醫。”
“連太醫也用上了,看來病得是很厲害。”在薛愫的記憶裡,淑苓的身子雖然嬌弱,一直醫藥不斷,可是還沒有到這麽嚴重的地步。她離開曾家不過幾日的功夫怎麽就發生了這樣大的事。心想是不是該找個時機回去瞧瞧她,和她說說話也好。
薛愫思來想去,讓聞鶯找了她珍藏的一些滋補藥材,拿匣子裝好了,遣了柳氏送去抱月軒。
心想等淑苓好些時再去看望她,等到痊愈了約她來這邊玩。到時候後面地裡的一些蔬菜瓜果就成熟了,現用自家栽種的招待她想來也是不錯的。
淑苓的再次添病,加上這些日子來家裡發生的各種事,讓一向精明的薛太太有些力不從心,諸事也漸漸的有些照料不上來。鵠大奶奶便大包大攬,將事務都接管了過去。淑苓的病由田家給舉薦的梁太醫看顧。
梁太醫接連往曾家跑了三天,給淑苓針灸了三次,病情似乎也不見多大的好轉。依舊是不思飲食,虛弱無力,時不時的喊胸口疼,每天依舊要昏迷一兩次。薛太太聽見這些心急如焚,又不好當著淑苓的面哭,只在背著沒人的地方悄悄的掉眼淚。
秦老夫人也來探望過一回,後來說要給淑苓祈福,拿了《金剛經》等經文讓家裡會習字的人去抄寫,回頭供奉到白水庵,希望能消一下淑苓的業障。將來能夠有福澤。
淑苓的病驚動了田家,自然也沒瞞過沈家。侯夫人知道後很是不滿,也遣了婆子過來慰問,後來聽說狀況不大好。侯夫人就再也成不住氣了,找到了侯爺和沈銳商議。
“病得那麽厲害,我們沈家還要娶來做媳婦?還是世子夫人?”
侯爺道:“總不可能現在悔婚吧,傳出去了對我們沈家的名聲不好。宮裡聽見了說不定也有意見。”
侯夫人卻不以為然的說:“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也沒讓馬上就去退掉這門親事。不過我看必須得好好斟酌一下。要是她是個短命的,好不了,這門親事將來自然是不作數的。我要重新給世子挑門親事,要是痊愈了,只怕還得有些麻煩,不過太夫人的服還未滿,還能再拖一陣子。”
沈銳卻道:“太太這是在盼望著曾家小姐不治麽?”
侯夫人惱怒道:“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沈銳嘴唇翕了翕,沒有再開口,便起身要往外走。
侯夫人喝止了一聲:“你站住,我話還沒說完了,你急什麽?”
沈銳冷冰冰的說道:“太太想的什麽,我很明白,這事不用再議。”說著又看了眼他父親:“侯爺當年答應過我的事,想來也還沒忘?!”
侯爺一愣,很快就明白過來沈銳說的是什麽,頷首道:“我自有主意。”
“很好!”沈銳便大步出去了。
侯夫人見自己的親身兒子這番態度對她,哪裡順得過這口氣呢,眼淚頓時就滾落了下來:“我處處替他著想,為沈家著想,難道還錯了不成,還是害了他?害了沈家?他竟然敢這樣對我,侯爺也不管教他一下!要是王爺面前,在皇上面前也是這般態度,豈不是丟我們沈家的臉面?”
侯爺有些不耐煩:“他在外人面前禮數也漸漸的周到起來了。你擔心這個做什麽。”
“那我剛才說的事,侯爺不好生考慮下?”
“我這時候考慮做什麽,未來兒媳婦生病了,我自然也想著她趕快好,過幾個月就好議論婚期,不能再耽擱了,世子也大了。這門親事已經耽擱好些年了。”
侯夫人哭道:“我就知道我一個孤老婆子說話是沒分量的,誰也不肯聽。”
侯爺面對妻子的眼淚也沒法。當初沈銳說服了他,自然也不能說變就變,這也關系到沈家的未來。只是朝堂的那些事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明白,侯爺也索性不和侯夫人多解釋。
沈銳從如意館出來時,心裡覺得亂糟糟的。淑苓病得如此之重,讓他有些意外。 要真是不幸,淑苓有個什麽意外。那麽下一步該怎麽走?好不容易才拉攏曾家,難道說斷就要斷呢?沈銳有些心煩。潛意識裡自然也是希望淑苓趕快好起來,早些完婚,日後行事也更加方便些,不用再避著那些耳目。倘或真到了那個不可再續的局面時,他也會找到別的對策。
沈銳回到了他的書房,蘇星正在那裡等候他。
“世子,安國公世子求見!”
沈銳想,這個人平時請也請不來,今天怎麽這麽熱情,忙道:“貴客迎門,還不快請過來。”
很快的,小廝便引領了安國公世子過來了。沈銳忙起身笑臉相迎,又是作揖又是讓上好茶,與國公世子寒暄,一點也不疏離,像是天天走動的自家兄弟一般。
那國公世子早聽說沈銳為人喜怒無常,性子又暴虐,眼前這番隨和的態度倒有些大相徑庭,心想看來世人的傳言不見得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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