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端午節要到了,又到了家家門前插艾草,戴虎符的時候。
薛太太的生日才過兩天,還沒休息過來,就要忙碌了。和鵠大奶奶商量著要送各處的節禮,打點各處的事物。
是夜,薛恆和曾鵬在炕上說笑。這邊東面屋裡薛太太和曾譜說些閑話。淑苓則和薛愫在而房裡理著麻線。
“老夫人說十五要去廟裡上香還願,讓我也跟去。我本來想和老夫人說帶上你的,可又想到你要繡屏風,老夫人肯定不答應。所以就沒開口。白水庵裡的做的五色饅頭好吃,回頭我給你帶些。”
薛愫笑道:“那我先謝過了。”
淑苓也笑說:“回頭我還有事要麻煩你,到時候你可別嫌麻煩。”
薛愫立馬保證道:“苓姐姐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
淑苓噗嗤一笑,點了點薛愫的額頭說:“我逗你玩呢,你還要當真!”
見她們兩個有說有笑的,這邊的流蘇和聞鶯跟著心情也好了起來。聞鶯覺得前陣子她家小姐有些不對勁,嚇得她找晚霞商量,兩人商量了半天也沒找到對策。也不敢和范氏說,更不敢告訴薛太太。好在沒出什麽事,總算是平靜下來了。這些天她家小姐情緒倒還好,不管見了誰都是笑吟吟的。
不多時,碧月過來請她們姐妹倆到廳房裡坐。
淑苓和薛愫手挽手,肩並肩的走了出去。
這裡曾譜正在考薛恆和曾鵬。薛愫在一旁聽著,暗暗的為弟弟捏一把汗,同時也替他鼓勁,千萬都要答上來呀!
曾譜隨便出了兩個題,薛恆倒是很快就答上來了,曾鵬還考慮了半天。曾譜很是喜歡,摸著薛恆的頭說:“孺子可教也!”又吩咐人去他書房將他才得的那盒禦墨拿來,賞給了薛恆。
曾鵬見薛恆得了賞,他卻沒有,有些失落。曾譜倒瞧出來了,鼓舞著他:“你也別氣餒,把功課做踏實就行。我看橫豎比你二哥強。”
幸好曾鳴不在跟前,要不然聽著這話該有多沮喪,淑苓暗想。
薛太太給曾譜倒了一碗茶來,在旁邊的位置上坐了,突然想起了一事,便和曾譜商量:“對了,房裡的柳氏她兒子在家閑著沒事做,我想讓他進府來。老爺看行不行?”
曾譜想了想方說:“不是差點打出人命來麽,這樣的人養著做什麽,別教壞了鵬兒他們。”
薛太太耐心解釋:“他也不是有意要惹事的,說來還是個忠厚可靠,護主的人。可是哪綢緞莊的老板不是個有良心的,見出了事就不肯再要他了。如今在家也是閑著。”
曾譜覺得薛氏絮絮叨叨的心煩,眼睛一閉:“你看著辦吧,我又不管內宅的事。”
薛太太臉上浮出了幾分笑意。曾譜起身說:“我去下書房。”
“噯!”薛太太忙起身相送。淑苓和薛愫也跟著站起身來。
薛愫心裡想,要不要給姑父提示一下,讓曾家遠著沈家,日後說不定就沒那麽多的麻煩呢,只要找到了何時的時機,一定要開這個口,如果重蹈覆轍,那麽她重生還有什麽意義。
不過他們剛才說柳氏的事,倒是觸動了薛愫的另一個想法。待薛太太閑下來時,薛愫便跪在薛太太跟前。
薛太太忙去拉她:“你這是做什麽,地磚多硬呀,快起來!”
薛愫說:“我有一事要求姑母成全。”
“起來說話,只要我能辦到的,都答應你。”
有了姑母的這個承諾,薛愫便起身了。薛太太又拉她在旁邊坐下,攬著她的肩膀笑問道:“到底是什麽事,值得你下跪?”
薛愫含笑說:“我想向姑母討一個人!”
“唔,你看中了哪個丫頭?”
薛愫搖頭笑說:“不是丫頭。以前我房裡也好些人,可是伯娘說來投奔親戚的,不可能都帶上,乳母等都遣散走了。所以房裡就只有兩個大丫鬟,還有姑母給送的做粗活的兩個婆子,打掃屋子,洗衣的兩個小丫鬟。我的聞鶯和晚霞雖然都好,可沒經過什麽事。所以想向姑母討一個管事的媽媽。這樣伯娘和姑母也不用太操心了。”
薛愫的話觸動了薛太太,心想,她怎麽將這個給忘了,便笑道:“也好,你還小,房裡也該派位管事的媽媽。你看中誰呢?”
薛愫語笑嫣然道:“我覺得柳媽媽就很好,所以想向姑母討了她。就是不知姑母願不願意?”
薛太太微怔,心想眼下還真沒什麽可用之人,柳氏跟了她多年實在是個可靠的。她房裡事也不少,只是愫兒難得向她開口,思前想後的,倒認為柳氏很合適,便答應她:“好吧,讓她跟在你房裡吧。這樣我也放心些。”
薛愫見薛太太答應了,忙摟著薛太太的脖子親了親。
淑苓見她這樣, 也替薛愫高興。
果然到了第二日,柳氏就到薛愫房裡報到了。
薛愫很是看重她,又吩咐聞鶯和晚霞:“柳媽媽是我們房裡人了,你們倆要恭恭敬敬的。以前如何對乳娘,也就如何對柳媽媽。”
柳氏見薛愫如此厚待她倒很是感動,忙屈膝說:“薛二小姐以後有什麽事隻管吩咐老奴就行。既然太太讓老奴過來伺候您。薛二小姐就別客氣。”
薛愫忙道:“日後麻煩柳媽媽的地方還有很多,柳媽媽不推辭就好。”
辦下了此事,薛愫以前飄忽的心總算定下來了。她知道柳氏是個忠厚可靠的人。又去向姑母求情,讓柳氏的兒子虎頭到薛恆身邊做個小廝。
薛太太應允了。柳氏對薛愫再三謝過了。
雖然現在柳氏可能還不會對薛愫交心,但只要再過些時日,說不定情況就會好些。那時候她也有自己用得上的人,也好有一番作為。
晚霞和青柳兩個站在簷下逗弄籠子裡的芙蓉鳥。薛愫想,這些天她也夠忙亂的,倒是忽略了鳴表哥的一片好意。於是也上來逗弄著鳥兒。
晚霞給薛愫的手裡放了些米。薛愫攤開手心,芙蓉鳥就來啄食,手心裡有些癢癢的。看著這隻通體白色羽毛的鳥兒,薛愫想,是呢,快過節了,她也該給鳴表哥備一份禮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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