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宅中本已睡著了的李明忠也被前院的喊殺聲驚醒了,一骨碌爬下了床,匆匆披了件外套,跑出屋外一看,前院火光繚繞,到處都是喊殺聲,求救聲。 他頓時明白府邸遭人襲擊了,只是怎麽也想不到,誰會有那個膽子敢襲擊大明總兵的府邸,內宅門外的二十幾個值哨家丁一看家主出來了,立馬跑到他身邊,將他保護了起來。
看著這些親信家丁到了此時依舊如此忠誠,李明忠滿是欣慰,也恢復了一些膽色。
“跟本鎮到前院去看看。”說完大步朝外走去。
還沒等李明忠走出幾步,便看到朱由榔和翟式耜領著一乾人馬衝進內宅門向他這邊奔馳而來。
“竟然是他們?怎麽會?!”看到來人後,李明忠大驚失色。
“李明忠,還不束手就擒!”朱由榔沉聲喝道。
“臣沒犯法,王爺和翟軍門憑什麽破門抓臣?”此危急時刻,李明忠倒還有些急智,他一臉的無辜之狀。
翟式耜適時的從朱由榔背後邁步而出,大聲斥道:“你陰結逆王,企圖拿我等做投名狀,開城納降,實屬謀叛。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還不快快伏罪歸案!”
“這,這——”李明忠面如死灰,身子一下子癱軟在地,此刻想召集城頭城外的營兵班軍為他保駕護航也來不及了,他做夢都想不到永明王和翟式耜是怎麽知道他要附逆的,還將時機算得這麽準,他實在是難以相信!
“兵主爺,快撤!”幾個家丁彼此對望了一眼,然後揮刀便朝朱由榔等人砍去,謀叛是滅門大罪,罪無可恕,他們作為李府的親信家丁自然也沒好下場,這些李府死忠還想做最後一搏。
朱由榔見狀,對劉歹兒輕使了一下眼色,劉歹兒會意,幾名府衛揮刀截住了李府家丁的刀勢,他則趁勢挺槍直刺李明忠。
“殺不得啊!”
在翟式耜的驚呼中,劉歹兒閃電一槍將還沒反應過來的李明忠刺了個透心涼,長槍拔出,鮮血狂湧,李明忠瞪大了眼睛看著前方,嘴半張著歪倒在了潮濕地泥土地上,帶著滿臉的絕望和不甘無力的倒下了。
見李明忠最後還是死了,翟式耜歎了口氣,道:“畢竟是個國朝一品大將,即便通敵謀反,證據確鑿,也該交由中樞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堂會審,明正典刑啊!”
“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朱由榔峨眉一挑,沉聲說道:“如今城西還有五百水師,一旦讓他們知道主將還沒死,定會前來救援,若在溝通降兵,內外呼應,恐怕會功虧一簣!”
“王爺慮事周詳,臣歎服。”
經過朱由榔這麽一點,翟式耜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嚴重性,也就不再糾結這事了。
首惡被誅,其余部家丁也大多沒了鬥志,紛紛丟下兵器,跪地納降了,朱由榔見大局已定,便對翟式耜道:“這裡暫由本藩善後吧,城西李部的五六百水師,就交給翟公了!”
翟式耜點了點頭,拱手道:“那臣先告辭了!”
“慢著!”
朱由榔說完便拔出腰刀,上前將李明忠的首級割下,然後提著滴血的首級走到翟式耜跟前,道:“把它帶著吧,可以事半功倍。”
翟式耜深深地看了朱由榔一眼,順手接過首級,道:“臣告退。”
“去吧。”
見翟式耜領著撫標兵走了,劉歹兒上前小聲稟道:“王爺,李賊的妻妾子女該如何處置?”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深,
將其親族男丁全部殺了吧,記住:不分老幼!”朱由榔重重地吸了口氣,果斷地下令道。 能夠做出這個決定,在他的心裡還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明知李明忠的親族是無辜的,但他卻不得不這麽做。
前世的他不過是一名默默無聞的教師,生活在和平時代別說殺人了,他連雞都沒殺過。
可今晚一會兒的功夫,他已殺了好幾個擋路的家丁,更是親自提刀將李明忠的首級斬下,更讓他不可思議的是,他在初次殺了人之後竟然連不適之感都沒有,甚至有點暢快淋漓的感覺。
朱由榔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變得如此殘忍,如此嗜血。難道身處上位久了,開始漠視生命了?他心裡如此想到。
疑問歸疑問,該殺的還是要殺的,沒辦法,想要在這個亂世裡生存下去,理智告訴他必須這麽做,不然最後死的肯定是他自己!
擒殺李明忠只是在這站穩腳跟的第一步,後面還有更多的困難等著他去克服,如果現在心軟了退縮了,他不敢想象以後的路還能走多遠。
劉歹兒等府衛領命後,二話不說,立馬衝進了內宅。
內宅裡上百名李府家眷已被外面的喊殺聲,尖叫聲驚醒,此刻早已嚇得哭成了淚人,看到劉歹兒他們凶神惡煞地闖了進來,立馬磕頭如搗蒜似的請求他們別殺自己。
劉歹兒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之色,隨即便被冷漠吞噬了,他上前一步,毫不憐惜地將跪在最前面的一個李明忠的小兒子砍倒了,其他十幾名府衛也在同時將屋子裡剩下的親族男丁全部放倒在了血泊裡了。
劉歹兒等人又將屋子裡裡外外搜了一遍,確定沒有活口男丁了,便返回到了朱由榔身邊。
“裡面的男丁可都解決了?”
“回王爺,都解決了,一個活口都沒留。”
“好,現在隨孤去前院。”
朱由榔帶頭在前,快步朝前院走去。
不一會兒,他們便到了前院正廳,乘奉王補真和王大壯等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王爺,營房裡的李府家丁都已被俺斬殺了。”
王大壯看到朱由榔過來了,憨憨的道。
“好,做得不錯。”朱由榔點了點頭,轉頭問向王補真:“孤事先安排你的事情辦得如何?”
“回主兒,李府庫藏奴婢都找到了,嘖嘖,裡面堆滿了整箱整箱的金銀,五十兩一錠,足有二三十箱。奴婢粗略估算一下,其中黃金差不多有五千余兩,白銀接近十五萬兩,總數加起來折合白銀不下於二十萬兩!”王補真說完,吞了口唾沫,眼中放出熾烈的光芒,貪婪之色一覽無余。
“竟有這麽多!”
朱由榔震驚了,早知道此獠民脂民膏搶掠搜刮得不少,卻也沒想竟到會有這麽多,整整是他暗中經營棉紗生意一年純收入總和的十倍!
難怪那些老兵油子和流賊都喜歡搶掠了,自己辛苦經營不僅費時費力,前期收益還少,遠不如搶掠來錢快,來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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