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7章江淮風雲

　　氣氛， 在瞬間凝結。

　　中組部的副部長， 嚴肅地道:"你們確定出事之人， 就是省秘書長?”

　　看來他對兩人的話產生了懷疑， 事實上， 這也太巧了點。

　　二人在這裡等了四天， 最後告訴他們， 人死了。

　　車禍， 多麽好的一個借口！

　　或許， 秘書長根本就沒有回來， 他們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 隨便找一個， 甚至是製造一個事故， 以瞞弊兩人的耳目。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先例， 副部長對此很懷疑。

　　張一凡的臉色微微一變， 正要說話， 賈秘書長道:"你們先下去吧！我們商量一下。”

　　兩人退了出來， 站在走廊上， 誰也沒有說話。

　　房間裡的賈秘書長道:"我覺得他們沒有必要騙我們， 這應該只是一場意外。要不， 我們找李虹同志談談?”

　　"沒時間了， 我們馬上就要去機場。”

　　"沒關系， 現在霧這麽大， 機場肯定封閉了。機場什麽時候開， 我們什麽時候走， 來得及。”

　　"那好吧！”

　　李虹是總書記的侄女， 堂堂的天朝公主， 她一向公私分明， 不偏不倚。

　　如果這樣的人都不可信的話， 那就沒有人可以相信了。

　　於是兩人商量著找來了李虹。

　　李虹看到張一凡和陸正翁就在外面等， 她走了進去。

　　"李虹同志， 我和秘書長想聽聽你的匯報。我們希望你秉著實事求是的原則， 跟我們講敘一下今天發生的事。”

　　李虹點點頭， 拿了一個本子， "今天早上七點十五分， 由省辦公廳派去的兩位同志， 在機場接到了秘書長。七點二十分離開機場， 此間一切正常， 沒有任何可疑跡象。沒想到在七點三十分左右， 突降大霧， 影響車輛行駛。迎接秘書長的車子在回城途中與一輛大貨車相撞。秘書長和兩名工作人員當場身亡， 司機重傷， 目前已經送往醫院搶救。”

　　李虹道:"市公安局和交警大隊， 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目前情況正在調查。不過， 據現場人員分析， 貨車司機以前沒有任何犯規行為， 這次事件只能定性為意外交通事故。另外， 我們從秘書長的包裡， 找到一些關於他在歐洲那邊住院的記錄和病歷。兩位首長， 我要說的完了！”

　　賈秘書長擺擺手， 看著副部長， "你有什麽看法?”

　　副部長道:"既然這樣， 那我們就回去吧！”他看看表， 該起程了。

　　李虹道:"兩位首長不要急， 現在大霧彌漫， 機場已經關閉， 你們不如在這裡休息一下再走不遲。”

　　賈秘書長道:"唉， 江淮雖好， 我們兩個也不能總是樂不思蜀啊！”

　　李虹笑了下， "這就叫做人不留客天留客。兩位首長在這裡多呆一天， 說不定我們這交通故事案， 就能查清楚。”

　　賈秘書長擺擺手， "算了吧， 我們再查， 就太小人了。別的同志心裡有看法啊， 會埋怨我們不信任自己的同志。”

　　"那可不能這麽說， 清者自清， 濁者自濁。公道自在人心， 查清楚豈不是對大家更好?江淮的幹部， 不怕查。”

　　副部長朝李虹豎起了大拇指， "好一個清者自清， 濁者自濁， 江淮的幹部不怕查！我們相信了。就衝著你李虹書記這句話。再說， 有你在江淮， 鐵面無私， 上面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哈哈——”

　　賈秘書長就笑了起來， "那是， 那是！”

　　大霧一直持續到十一點左右， 才慢慢散去。

　　兩位首長帶著江淮特產， 離開了江淮。

　　江淮的氣氛， 並沒有因為兩人的離開而緩和， 相反， 市委第一會議室裡， 正一片壓抑， 沉悶的氣氛。男同志抽著煙， 女同志不說話。

　　公安局法證機關送來的驗屍報告已經出來了， 從報告上來看， 沒有任何異常， 的確屬於意外交通事故。司機也查過了， 看不出任何問題。

　　但是江淮出了這麽大的事， 省委秘書長車禍而亡， 這事該如何定性?

　　接原來的說法， 秘書長本來應該被雙規， 遞交中檢紀審查， 但是他突發意外， 難道還要去追究一個死人嗎?今天的臨時常委擴大會議， 就是針對秘書長事件進行召開了。

　　有人在心裡歎息， 說他是福不是禍， 是禍躲不過。本來留在歐洲， 不知什麽原因會趕回來送死。對於秘書長的主動回國， 很多人都無法理解。

　　既然都跑了， 還回來幹嘛?

　　但是省委的說法是， 他不是逃跑， 只是因為突發重病， 在歐洲留了下來。這個說法， 一些明白事理的人根本是騙不住的。但他們想不明白的是， 既然溜掉了， 就不要回來送死。

　　常委會決定， 給秘書長和兩位工作人員舉行追悼會， 大會由辦公廳長主持。

　　會議決定了一此大體的事項， 然後由宣傳部發出哀告。

　　散會之後， 陸正翁， 龐書記， 張一凡， 李虹留了下來。

　　龐書記道:"陸書記， 我總覺得這不是一件很普通的車禍案， 我們必須給死者一個滿意的交代。”

　　陸正翁看了他一眼， "那依龐書記的意思， 我們該怎麽做?”

　　換了以前， 他絕對不會這麽問， 而且直截了當說一句， "好了， 大會決定的事， 我們不要再去懷疑， 就這樣吧！”

　　陸正翁的轉變， 很大程度上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有關。因為他發現自己越是想抓得太緊， 反而失去的更多。而且張一凡這樣的對手， 不是他能控制的。

　　想開了， 心裡自然就釋然了， 思想觀念的轉變， 其實只在一線之間。

　　龐書記看了看張一凡和李虹， "不管秘書長生前有沒有錯， 至少我認為省委有必要好好查一下， 如果沒有政治目的殺人動機， 那自然最好。要是有的話， 一定要查處。還有那兩名工作人員， 他們死得很冤。我們必須給死者家屬一個交代。真有事， 不管涉及到誰， 都要查， 這是原則問題， 我們不能讓步。我們更不能因為某些個別人的不良意圖， 破壞江淮的穩定團結。”

　　陸正翁望著張一凡和李虹， "一凡同志和李虹書記， 你們有什麽看法?”

　　李虹道:"我覺得還是用事實說話吧！市公安局和省廳已經介入調查。有沒有這種事情， 真相總會水落石出的。”

　　張一凡看著龐書記， "龐書記， 我問想一個問題， 你為什麽就如此肯定， 這是某些個別人的不良意圖?”

　　龐書記道:"一凡同志問得好， 我只是希望不是這種情況。我這麽說， 也只是希望大家能慎重， 再慎重對待這個問題。三年前， 已經發生過這種事， 所以我只是提醒一下讓大家注意。”

　　三年前的事， 張一凡和李虹都不在，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陸正翁心裡清楚， 他看了眼龐書記， "我們不要過於緊張， 小題大作， 還是等省廳那邊的結果出來再說吧！”

　　大會過後小會， 上午送行， 下午開會， 一天又過去了。

　　兩人離開會議室的時候， 李虹道:"唉， 他不想被判死刑， 沒想到還是逃不過這一劫， 難道真是天意?”

　　張一凡笑了， "是天災還是， 很快就會知道了。不過今天龐書記的話很有意思， 這中間似乎有我們兩個不知道的事情。”

　　"難道這中間還有玄機?”李虹感歎道:"真沒想到， 江淮這水這麽深！”

　　看看又過了下班時間， 李虹說請張一凡吃飯。

　　張一凡有些奇怪， "你請我吃什麽飯?”他已經叫柳紅在家裡準備好了飯菜， 於是便道:"這樣吧， 到我那裡去吃， 保證讓你吃到滿意的湘菜。”

　　李虹倒是很久沒有吃到湘菜的味道了， 一時興起， "那行！我七點準時到！”

　　"七點幹嘛?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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