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仁天在心裡想罵娘,感覺生活給他上演了一場比三流電影還要荒誕無稽的場景和故事,先是最壞的結果接收了七十多位生命垂危的病人,然後突然跑出來一位美女主播,絲毫不顧及他這個院長的感受,第一時間將這定性為“醫療事故”,偏偏關鍵時刻自己手底下一幫專家醫生,沒有一個挺身而出兩肋插刀。
這可是七十多條人命啊,哪怕責任不在院方,可是人已經住進來了,一旦出錯,這責任還得自己扛。
當然,要是成功了,那自然名利雙收官運亨通,可要是失敗了呢?
恐怕真如喬玉雅所言,這是一起醫療事故,自己不就成了該自絕於人民自絕於黨的千古罪人了?
“抗生素反應如何?”一位眼鏡專家皺了皺眉頭問道,他算是方仁天半個心腹。
“用了,沒有一點效果。”護士回答道。
“加量。”眼鏡專家沉聲道。
“加了,已經加到了規定的劑量一點二倍……”
“嗯……”眼鏡專家頓時啞火。
“那菌群促劑呢?有沒有配合著一起使用?”一位年紀四十左右,頗有派頭的中年人插話道。
“也用過……”護士輕輕搖頭。
“那就是沒有效果了!那麽,治療方案又得重新商榷。”中年醫生皺眉,神情露出凝重表情,抗生素無效,菌群促進劑也無效,事情真有點棘手了。
眼下病人的情況不容樂觀,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可謂是危在旦夕,再不采取治療方案,這七十多位患者一旦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其他人有什麽要說的?論症嘛,這病,越論才會越明白嘛!”方仁天目光一一掠過在場專家和醫生,表面一副權威風范,心裡卻是龜兒子王八蛋,沒有一個站出來說句頂用的屁話,看著一個個神情尷尬的專家們,方仁天哪還不知道他們那點小算盤小心思,心情極為不爽,卻毫無辦法。
這病,他們也不是討論了一次兩次了,論來論去也沒有論出一個結果。
極是有那麽一兩個建議,他們也不敢講出來啊!
要是妙手回春還好,嘉獎表彰固然不會少。
可病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個黑鍋誰扛得住?
槍打出頭鳥,古有訓之。
所以面對方仁天的催問,一個個自覺地閉口不談。
喬玉雅敏銳的察覺到這群所謂的專家心裡那點齷齪伎倆,目光在方仁天和在場專家身上轉了一圈,心中冷笑:“沽名釣譽,一群庸醫,披著白衣的市儈屠夫,一個個都心懷鬼胎。專家,專家,也不過如此!說穿了,還不是為自己前途考慮。”
輕輕的朝身邊同事打了個眼神。
心領神會,他悄悄將扛在肩頭上的攝影機打開,鏡頭對準了滿屋子的專家,清晰的記錄下了他們這一刻精彩的臉嘴。
“這一幕要是添油加醋播出去,在場的還有幾位是專家?”喬玉雅心中冷笑,眼睛時不時瞥向默默站在角落裡的那個爛流.氓,心裡剛剛生起的一點得意瞬間被一股厭惡代替,比吃了一隻蒼蠅還惡心。
“嗯,這是……”
陳狄當然沒注意到喬玉雅此刻厭惡的表情,對靈氣異常敏感的陳狄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是,玄黃靈氣……”
陳狄神色驟變,臉上迸發出格外的狂喜,望向房間左側那扇緊閉的大門,眼睛充溢著一道不可掩飾的炙熱。
玄黃靈氣,一種由天地孕育而生的奇異靈氣,由陰陽演化而成。
陰氣沉濁而下降,積而為玄;陽氣輕清而上浮,積而為陽;而陰主靜,陽主動;陰生陽長,陽易動,故能煉體;陰易凝,故能化魂。
一陰一陽,視為玄黃。
又名陰陽二氣!
於修士而言,玄黃二氣是不可多得的煉體凝魂的天材地寶,可遇不可求,但是對於凡夫俗子來說,卻是致命的。
因為陽氣入體下陷而不上升,陰氣蝕體,會導致陰陽運行失常,會產生腹泄,嘔吐、高燒等疾病,直至魂飛魄散。
玄黃二氣更厲害之處在於,不懂煉化它的法門,縱然是仙人中了,一樣身死道消。
“咦,不對……”
“這不是真正的玄黃二氣,它沒這麽掉價,仙人都能吞噬,普通人中了,哪還有性命?”陳狄皺眉:“有玄黃二氣的味道,但絕對不是玄黃二氣,最起碼,沒有玄黃二氣濃烈!”
陳狄一臉困惑。
喬玉雅敏銳的捕捉到了陳狄臉上的變化。
方仁天望著在場專家的眼神充溢著憤恨,沒有人回答,所有的人都不自覺的避開他的線視:“你們還有什麽要補充的,難道就沒有一兩個建議?”
下面,死寂一片。
一群忘恩負義的庸醫,關鍵時刻沒一個拔刀相助慷慨赴死的。
心裡微微歎息一聲。
看來這黑鍋終歸得自己背,自己的士途生涯就要結束了。
“王八蛋啊,原來老子這麽不得人心!看來都在等著老子下課是吧?”方仁天悲哀中交織著憤恨,面對這處境,他確實犯難了,不想背黑鍋就得力挽狂瀾!
可是治,沒有方案怎麽治?
不治,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他這位一把手。
眼前這一群專家是指望不了,自己醫術幾斤幾兩方仁天還挺有自知之明。――搬救兵?可這一時半會去哪裡找專家、找方案呢?
“我有些許想法。”
在氣氛幾乎陷入絕境時,一道很不識時務的聲音將這靜得出奇的場面砸得稀巴爛,宛若冬雷炸響,將整個室子裡的人都雷得不輕。
眾人齊齊回頭,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都投注到說話的人身上,看到房間最後一排一張陌生的臉孔,然後他們一臉的詫異。
這小子是?
所有人紛紛猜測揣度著他身份。
直到確認剛才的話是這個其貌不揚,但眼睛卻異常明亮有神的小子說的,嗡的一下,房間裡立刻炸開了鍋。
喬玉雅聽著這聲音有點熟悉,猛地轉頭,結果看到那個吃她豆腐揩她油的牲口正微笑站在門口,一副欲言又止模樣。
方仁天已經是驚弓之鳥,他失聲叫道:“你是誰?”
陳狄沒有回答,隻是微笑打量著在場的專家教授們,嘴角習慣性的微微揚起一個淡淡的弧度,臉上的驕傲又不加掩飾,居傲的姿態,沒由得讓專家們一陣不爽。
感情這小子是來看他們笑話的。
一個個腦門都湧起一陣狂怒,膽大包天,竟敢在這裡撒野,當真犯了眾怒,自然是萬人唾罵。
“你是誰?誰給你講話的權力?”
“你有什麽想法?你能有什麽想法?”
“真不知天高地厚,敢在這裡大放厥詞………保安,保安,把這小子給我趕出去。”
夾槍帶棒,譏諷嘲笑,適才還個個啞巴的專家們威風了,張牙舞爪,恨不得將這小子給大卸八塊挫骨揚灰。
喬玉雅出於工作的敏感,她敏銳的察覺到這或許是一大新聞。
“我隻是想談兩句自己的看法。”陳狄當然要解決自己的窘境,而神色間,絲毫不亂,理直氣壯盯著一眾專家,外貌並不特殊的臉龐絲毫不怯弱,甚至還有許些不屑。
這種語氣,這種表情,讓這批可謂蔚為大觀的專家們像一頭頭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躥了起來,個個火冒三丈,紛紛指責。
圍攻。
陳狄站在原地,巋然不動。
仍然是一副十分不屑的該死嘴臉。
喬玉雅一臉錯愕,未曾想到這群瀘市醫界的精英們發起橫來,絲毫不比橫馬立刀的潑婦罵街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讓她感覺很滑稽性,也很天方夜談。
感謝:莫要著急書友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