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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沒有其他的辦法,蕭震雷絕對不願意做出利用洋人來給葛縣令造成壓力的這等狐假虎威的事情出來,不過事情已經做出來了,而且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也只能把戲演得像樣點,以免葛縣令等一些官員看出破綻,到時候可就不好收場了。
被葛縣令人引著進了縣衙在內堂,蕭震雷和奧皮音舒舒服服地坐下,葛縣令為了以示恭敬,還特意將奧皮音請到主人的座位上就坐,蕭震雷看著這一幕隻覺得心裡一陣憤怒和悲哀,清廷官員對待洋人的態度居然卑躬屈膝到了這種地步,這難道不令人感到憤怒和悲哀嗎?再看王亞喬,只見他臉色一片鐵青,看向葛縣令等人的眼神中似乎要噴出火來一樣。
端著茶杯喝了兩口,蕭震雷咳嗽兩聲,提示奧皮音和王亞喬進入正題,奧皮音立即放下茶杯開始嘰裡咕嚕說起來,說了一大堆之後看向王亞喬,示意他翻譯給葛縣令等人聽,葛縣令等官員也張大耳朵,伸長著脖子看著王亞喬。
王亞喬便翻譯起奧皮音的話,“葛縣令、諸位清廷的官員,奧皮音閣下說,今天他就是為蕭震雷先生的事情而來的,盡管在擂台上蕭震雷先生打傷了他,但他一點也不責怪蕭先生,反而十分欣賞他的武勇,他說像蕭先生這樣的武士是他在清國見到的第一人,前幾天他在醫院聽說了蕭先生因為將他打傷而買地建廠遭到葛縣令拒絕的事情之後十分不安和生氣,他不安是因為他覺得是自己的原因連累了蕭先生,生氣是因為葛縣令你們太不應該了,打擂台和買地建工廠是兩碼子事情,你們怎麽能混為一談呢?所以他希望葛縣令把地賣給蕭先生,如此一來他也會因此放下一樁心事,不再對蕭先生感到愧疚,如果葛縣令不能把這件事情處理得漂漂亮亮的,他就隻好請英國駐滬總領事法磊士大人出面來主持公道了!”
王亞喬這番話將葛縣令嚇得不輕,葛縣令想不到奧皮衣竟然可以請得動英國駐滬總領事法磊士,真是好大的來頭啊,法磊士可不是一般人,直接受英國駐華特命全權公使朱爾典的領導,這是可以直接與兩江總督端方對話的人物,上海道蔡乃煌見了法磊士都不敢喘大氣呢!
葛縣令連忙急切道:“別別別,法磊士總領事是何等人物?他肯定是日理萬機,我們還是不要驚動他老人家為好,不就是蕭賢侄想買地建工廠的事情嗎?這事容易、容易!那誰,師爺,你馬上和蕭賢侄辦理一下手續,至於購地的款項和日後的稅收方面可以酌情給予一些優惠,畢竟蕭賢侄辦工廠也是為我大清的工業化建設添磚加瓦嘛,諸位大人,你們說是不是?”
眾官吏哪能不明白葛縣令的意思?急忙同聲附和:“是極是極!縣令大人所言不差,購地費和日後的收稅應當酌情予以優惠!”
師爺答應一聲,當即現場就與蕭震雷辦理購地和日後稅收的減免手續,這等事情買地的位置和面積大小在上次早已經商量完畢,只是因為當時出了事情因為中途停止,現在再辦自然是輕車路熟,隻一盞茶的功夫就辦理完畢,用葛縣令的話說這叫特事特辦嘛。
辦好手續之後,蕭震雷將所有手續都收好,然後對葛縣令等官吏拱手笑道:“縣令大人和各位大人,今天正好奧皮音先生在這裡,我們也不能隻讓他喝茶填肚子,不如這樣,今天我做東,在這裡最好的酒樓裡擺上一桌,請奧皮音先生賞臉吃個便飯,還請諸位大人作陪,如何?”
縣衙的何縣丞最先反應過來,他急忙道:“當然不能讓奧皮音閣下喝茶填肚子,不過這事不能勞煩蕭財東,既然奧皮音先生到了我們這裡來,自然應該是由我們縣衙宴請奧皮音閣下的,還請蕭財東和這位王翻譯官作陪,縣令大人,你說是不是?”
“對對對,既然奧皮音閣下到了我縣衙,當然由我們來宴請,師爺,快去酒樓定一桌最好的宴席!”葛縣令反應過來急忙對師爺吩咐道。
王亞喬作為翻譯,湊到奧皮音耳邊低聲嘀咕著,眾人也聽不見他嘀咕了什麽,只見他嘀咕完了之後,奧皮音就露出笑臉點點頭,眾官員見他笑著點頭以為他很滿意,於是他們心裡都踏實了一些。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殺向酒樓,為了讓奧皮音滿意,葛縣令師爺也真是會來事,他竟然單獨要了一個雅間,還從城裡最著名的花樓叫了好幾個姑娘專門陪奧皮音喝酒,奧皮音沒有得到蕭震雷的暗示下竟然來者不拒,不僅左擁右抱,而且任由那幾名花樓姑娘將酒水一杯杯往嘴裡灌,到最後竟然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回去的時候還是葛縣令叫來幾個衙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抬上馬車。
告辭了葛縣令一行官員,蕭震雷和王亞喬坐上馬車,狗蛋在前面趕著馬車回公共租界。
隨著馬車的顛簸,蕭震雷抱拳致歉道:“久光兄,我明知道你憎恨這些清廷的贓官汙吏,卻仍然讓你一起來受委屈, 實在對不住!”
王亞喬連忙道:“寰宇兄切不可與我如此這般客氣,只要事情能辦成就好,我見那些事情多了,多看見一次也沒什麽關系!”
買地的事情總算是辦成了,這次一共購得一塊近五百畝荒地,位置接近公共租界東區北邊不遠,而且葛縣令還答應由縣衙撥款從蕭震雷新建的廠房門口修建一條幾裡的公路連接到公路。
蕭震雷可以想象修建的這條路肯定只能是在路基上鋪一層沙子,要知道這個時代的水泥可是老貴的東西,用水泥修路基本上不可能,葛縣令不可能從縣衙拿出很多錢修一條好路。
近五百畝,這片地可不小,可以在這裡建成一大片的工業區,形成上下工業產業鏈都是可行的,按理說這麽大片面積的地應該不是無主之物,可偏偏這片地有許多的砂子和拳頭大小的石子,用來做田卻是不行,不僅土質堅硬,而且土壤沒有肥力,僅僅要把土裡的砂石弄掉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這裡就成了無人問津之地,長滿了齊人高的荒草。
可是把這片地用來建造工廠廠房卻是恰好派得上用場,有了這片地,就不用再佔田地建造廠房了,而且這裡距離水源很近,工廠在這裡取水很方便,至於工廠用電的問題,蕭震雷考慮是不是從租界接火力發電廠的電過去,不過這又要與租界方面協商,而且用洋人的電力,難免受製於人,實在不行就自己多買幾台大型柴油發電機組為工廠提供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