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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九月份,安徽北部發生災情,饑民四起,民情困苦。9月15日,在蘇州第二十三混成協司令部的蕭震雷這天早上來到辦公室,按照習慣順手從司令部行政綜合科辦公室拿了一份當天的報紙,提著幾個包子和饅頭做早餐一邊吃早餐一邊看報紙。 突然一份報紙引起了蕭震雷的注意,他連包子也不吃了,只見報紙上發布了一篇訃告,訃告也叫訃文,又叫“訃聞”,是人死後報喪的凶訊。它是死者所屬單位組織的治喪委員會或者家屬向其親友、同事、社會公眾報告某人去世的消息。訃告要在向遺體告別儀式之前發出,以便讓死者的親友及時做好必要的安排和準備,如準備花圈、挽聯等。 這篇訃告寫著津門大俠霍元甲已經於昨日逝世,他的追悼會於兩天后在中國精武體操會舉行,希望各位親朋友人屆時前往吊唁。 霍元甲是蕭震雷一直很敬佩的一位武術家,三個月前的6月份,霍元甲在上海灘創辦中國精武體操會的時候,蕭震雷當時正在上海灘,還應邀去參加過慶祝典禮。 蕭震雷知道歷史上霍元甲是在1910年去世的,但具體哪一天卻不清楚,因為什麽原因也不甚明了。霍元甲在創辦中國精武體操會之後開始向社會上很多青年傳授霍家拳,並且毫無保留的公諸於世,沒有任何門戶之見,這在這個保守的時代是極為少見的。在上海灘期間,蕭震雷曾幾次與霍元甲交談,並且在武術方面向其請教。霍元甲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然後從後世而來的蕭震雷對這個時代的武技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看到這篇訃告之後,蕭震雷很悲痛,情緒很低落,他匆匆吃了早餐。讓副官馬小雙給他準備車輛和警衛,他要回上海灘去參加霍元甲的追悼會。 下午,蕭震雷就回到了公共租界蕭公館,早就接到蕭震雷電報的王亞男和程碧瑤兩女已經從庶民報社趕來在蕭公館等他了。 程碧瑤接過蕭震雷手上的行禮箱問道:“這麽急衝衝趕回來,還把我們叫來是為何?” 蕭震雷一邊向屋裡走一邊說:“回來參加了一個前輩的追悼會,待會你們跟我一起去吊唁一下!” 王亞男問道:“是不是津門大俠霍元甲?” 蕭震雷詫異道:“你怎麽知道?” “我猜就是這樣!”王亞男說著又解釋:“自霍大俠去世的消息傳出來之後。有傳言說他是被日本人害死的,上海灘的民眾們知道後都很群情激奮!” 蕭震雷停下道:“你是記者,難道你沒前去調查采訪?” “當然去了,不過精武體操會的人沒有證據也不好亂說,只是說霍元甲去世之前曾大量咯血!” 蕭震雷點點頭。幾人走到客廳坐下休息,蕭震雷叫來狗蛋,讓他去外面附近的香燭店定做幾個花圈,寫上挽聯,狗蛋領命而去。他又讓跟隨而來的十幾個警衛人員全部換上深色的西裝。 蕭震雷讓兩女在客廳等待,他自己上樓洗了個澡,換上一身深青色長衫後走下樓來,看見王亞男兩女都穿的衣服顏色太過鮮豔。感覺不好,於是道:“走吧,我們去街上先給你們兩個一人買一身顏色深一些的衣裳。你們穿得這麽鮮豔去參加追悼會不好!” 不久,五輛小汽車從蕭公館裡開出來,蕭震雷和王亞男、程碧瑤坐在最前面一輛汽車上,後面四輛汽車上都坐著警衛人員,蕭震雷本不想帶這麽多人,奈何熬不過馬小雙的堅持。 花了一個小時逛了幾家成衣鋪子給王亞男和程碧瑤一人買了一件深色的旗袍。直接穿在身上後,車隊來到附近的香燭店帶上狗蛋和他早已經買好的花圈挽聯趕往精武體操會。 精武體操會在閘?北旱橋西邊的王家宅。路程並不是很遠,車隊隻用二十幾分鍾就到了。門口站崗的精武體操會的兩個學員看見有五輛小汽車停在門口,便知道來人不少,也猜到來了重要人物,立即有一個人跑進去向主事人農勁蓀報告。 蕭震雷剛剛打開車門讓王亞男和程碧瑤兩女從車上下來,得到消息的農勁蓀和霍元甲的徒弟劉振聲就從會館裡面走了出來。 農勁蓀看見是蕭震雷,連忙和劉振聲走下台階拱手行禮道:“蕭大人,感謝感謝,還勞煩大人大老遠的跑過來一趟!” 蕭震雷嚴肅道:“勁蓀兄,你再要喊我什麽大人,我立馬轉身就走!” 農勁蓀連忙道:“別別別,我錯了!” 蕭震雷點點頭對農勁蓀和劉振聲道:“兩位節哀順變!” “多謝三位趕來,請裡面喝茶!” 蕭震雷等人跟著農勁蓀和劉振聲走進精武體操會,穿過一個偌大空曠的院子,院子四周拜訪著一些練功的器具和刀槍劍棍之類的十八般兵器。通往安放霍元甲靈柩的後堂的路上,兩側每隔幾米站著一個精武體操會的學員,到處懸掛著白布。 來到內堂門口,靈柩擺放在對面,牆壁上掛著霍元甲的大幅畫像,裡面坐滿了人,蕭震雷掃了一眼,就看見不少熟面孔,這其中就有陳琪美、劉福彪等人。 門口的一個學員遞過來幾朵白色的胸花,蕭震雷等人接過後掛在胸前後走進了靈堂,看見有人進來吊唁,裡面立即有人唱喏:“有客到——” 蕭震雷等三人走到靈柩前,拿起桌上的香燭數了九根,放在香燭火焰上點燃了,給王亞男和程碧瑤每人三根,分別插在香灰爐裡,再並排站好,聽到唱喏之人喊三聲鞠躬,便跟著喊聲向靈柩鞠躬,最後是家屬謝禮,禮數盡到之後,蕭震雷又到家屬面前說了一聲“節哀順變!” “英士兄,你們也在?”蕭震雷帶著兩女走過去向陳琪美拱了拱手打招呼。 此時陳琪美已經站起來,拱手站起來道:“寰宇老弟,多謝你趕過來,我們昨日就在這裡,晚上回去之後,今早就趕過來了,來,老弟和兩位小姐到這邊就坐!” 此時沒有親朋前來,農勁蓀和劉振聲不用去外面迎接,於是就跟著蕭震雷等人一起坐了下來,接過一個學員遞過來的茶水說了一聲多謝之後問道:“勁蓀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六七月份的時候我還向霍師傅討教過武技,那時他身體很康健啊,怎麽才短短兩月就 ”。 見蕭震雷問起,周圍眾人無不面露激憤之色,劉振聲眼睛裡簡直要噴出火來,他咬牙切齒道:“師傅是被日本人害死的!” 蕭震雷面露驚色,立即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農勁蓀當即將事情的前前後後詳細說了一遍,原來霍元甲創辦精武體操會之後聲名大振,江湖上有不少朋友前來討教,霍元甲都本著以武會友的態度,這讓很多武術節的武術家都極為佩服,除了一些中國武術界的人前來以武會友之外,也還有日本柔道會的人前來找霍元甲比武。 日本柔道會的人對霍元甲的功夫頗為不服,在一次被打敗之後,設在上海灘的日本柔道會的會長糾集了十數名柔道會的成員前來好麻煩,可霍元甲絲毫不懼,將他們集體擊敗。日本柔道會的人被擊敗之後懷恨在心,卻在表面上裝著心服口服的樣子經常找霍元甲討教,霍元甲沒有門戶之見,也對這些日本人放松了警惕之心,一次日本人發現霍元甲有哮喘病,就說柔道會有一名極為厲害的醫生可以治療哮喘,而且效果很好,霍元甲受不住日本人的熱情邀請,就跟著日本人到了柔道會住了幾天,幾天之後霍元甲的哮喘不但沒有好轉,而且還開始咯血,病情越來越嚴重,農勁蓀等人立即將其從柔道會接出來送進醫院治療,但是毫無效果,幾天之後霍元甲就去世了。 雖然沒有證據,但農勁蓀和劉振聲等人懷疑霍元甲的死與日本柔道會的人有關,否則事情不會這麽巧。 蕭震雷聞言皺眉問道:“沒有報巡捕房調查嗎?” 農勁蓀道:“報了,巡捕房現在正在查,但還是沒有結果!” 蕭震雷想了想說道:“巡捕房的查案能力雖然不差, 但是如果有人向巡捕房打招呼,這案子也不知道拖到何年馬月,要知道現在日本人在租界的勢力越來越大了,有的時候巡捕房也不敢太過得罪他們,這件案子必須要盡快查明真相,時間拖得越久對調查越不利,如果幾位不嫌棄,我介紹一個私家偵探給你們,此人是租界巡捕房副督察長的同學,名叫馬博陽,查案的能力很強,而且他一也不怕得罪洋人,我有好幾次都是請的他,他的私家偵探就開在南京路上,你們可以去找他,就說是我介紹的,費用方面應噶可以優惠一些”。 農勁蓀等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後農勁蓀就道:“寰宇介紹的私家偵探肯定不差,想必是有真本事的人,既如此明日我就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