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傳聞所言,夜幕下的秦淮河,燈火通明,精雕細琢的曲廊畫舫,一艘連著一艘停泊在港口,沿河的夜市上,賣小吃的、賣脂粉的、首飾的、以及生活什物的,比比皆是。
這些熱鬧都算不上什麽,最讓人流連忘返的,恐怕是那些畫舫了。畫舫中,商女的歌聲不絕於耳,那一個個閃著紅燭的簾後,又是徹夜觥籌交錯的狂歡。
“月兒,再知道我為什麽要你穿男裝了吧?”衛玉青說,“走,我們到”清樂坊“上去,那一家的歌女還不錯,不過,你一定要記住自己是月公子”“啊,記住了!”月夜隨衛玉青走到一艘畫舫前。
“二位爺,裡面請!”滿臉堆粉的老女人馬上迎上前來,那老女人一笑,臉上的粉幾乎像雪花一樣掉下,月夜看她一陣惡心,也沒多理他。隻是隨著衛玉青上了船。
船上好不熱鬧,客人們喝著酒,摟著美貌的花娘,個個面紅耳赤,空氣中彌漫著曖昧的味道。
剛上船,就有幾個花娘簇擁過來:“二位公子如果不嫌棄的話,讓我們來陪您二位喝幾杯吧。”
“小玉、小蘇,不得無禮,這兩位可是――”迎接他們的老女人忽然嚴肅的說。
“沒事沒事,王媽,還是叫婉兒來吧,我們到樓上的包房聽她唱曲子。”衛玉青說。
“這――婉兒被金大爺包了夜,才上去了。”
衛玉青輕輕一笑,往王媽手上塞了一個沉沉銀元寶。王媽臉上的“難辦”隻色,立即變成“這好辦的”樣子。
衛玉青和月夜在包房裡坐定,酒菜很快就上來了,沒多久,就聽見走廊上有人吼:“這像什麽話,明明是老子先包了她的!”
“金爺,那個公子是――”王媽解釋。
沒等王媽的話說完,衛玉青已經站在滿臉橫肉的金爺面前:“大爺,您還記得我嗎?”
“您、您是衛府――小的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計小人過,王媽,還不快點給我找一個好看的!”
“是是是――”老女人一陣風似的下了樓,差點沒滾下樓梯。
衛玉青回到包房,婉兒懷抱琵琶進來,臉上是習慣性的媚笑:“那個死金大豬,真是討厭,還是衛公子您來的及時。”
婉兒坐到了衛玉青旁邊,她身上的脂粉味兒衝進月夜的鼻子裡,月夜覺得都快被嗆昏了。
衛玉青並不回避,反而摟住了婉兒,月夜看著他的舉動,心裡不禁一陣泛酸。衛玉青斜眼看月夜的反應,不禁好笑,這個單純的女孩,真是心淺如小溪。這麽一激,就上了醋了。好啊,這樣就證明我在她的內心分量不輕啊!
“這位公子是?”婉兒看見月夜清麗的面孔,明知故問。
“我是月公子,衛公子的朋友。”月夜淡淡的說。
“月老弟的脾氣一向就是這樣冷,婉兒可別覺得奇怪了。”
“能面對我婉兒不動心的男人,恐怕隻有月公子您一人了!也罷,我彈玩一曲,大家坐下喝酒,玩個痛快,良宵難得啊!”
衛玉青點點頭,將月夜按回椅子上,示意婉兒開始演奏。
婉兒抱起琵琶,熟練的彈起曲子――傷高遠幾時窮?無物似情濃。離愁正引千絲亂,更東陽,飛絮蒙蒙。嘶騎漸遙,征塵不斷,何處認郎蹤?
雙鴛池沼水溶溶,南北小橈通。梯橫畫閣黃昏後,又還是斜月簾櫳。沉恨相思,不如桃杏,猶解嫁東風……
一曲過後,婉兒倒了三杯酒。
“我要先敬月公子一杯,月公子第一次來這裡,想必是怕生了,喝一杯吧,解解悶。”
月夜倒也沒有推讓,仰頭喝盡了一杯。
“公子好酒量!再來!”
死女人,想灌我!月夜賭氣,又喝了好幾杯!討厭,衛玉青這個大色鬼,幹嘛當著我的面,和其他女人勾肩搭背!氣死人了!
沒多久,月夜覺得眼前的東西有些模糊了。
“月公子,再喝啊!”
又一杯灌下去,月夜咚的倒了。
衛玉青將不省人事的月夜扶進懷中,隻是,他的雙眼,剛才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寒星般的冰冷。
“師妹,演的不錯,這盞”仙人醉“真是便宜她了”衛玉青說。
“師兄,在8個時辰之內,月夜絕不會醒來,趁此時――”
“我知道。”衛玉青說,“那些眼線都布好了嗎?”
“布了,一有天界的消息,我就會通知您!”
“你下去吧,其他的事我會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