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十一格格》第5章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見她拿毛巾進來,讓段牧槐心驚地再度吼開:“毛巾呢?”

 然後,透過細蒙的煙霧,他看到了低著頭的艾晴。段牧槐想笑又不敢笑出聲,隻能憋著,看著她低得不能再低的頭顱和緊閉著的雙眼,慢慢伸手遞出毛巾,“能再近點嗎?我勾不著。”

 勾不著,怎麽會?她以為她站得已經夠近了……艾晴不解的抬起頭張眼一瞧,然後便是一陣瞪視,“你騙人!”

 “我沒有騙你,若要我自個拿那也成……”他作勢站起來,卻被她驚呼的按壓下水,將毛巾順道丟上。“為什麽你老是要戲弄我呢?”

 她一生氣轉身便要離開,手卻讓他拉住,一時重心不穩的差點掉進水裡。“放開我。”

 “為什麽這句話一直繞著你的口邊?”他說著直視著她,仿佛想將她的靈魂納眼中。

 “那是因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我。”這次她是真的被他惹火了。

 “戲弄也是生活的調劑,惹少了它不是沒趣許多。”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我只知道我們此刻舉止是不合禮的。”

 “不合禮?”她總是有辦法惹惱他,“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我從沒有忘記過自己的身份。”她從未忘記過她和他之間的關系僅維持在主人與俘虜之間,他不需要一再提醒。

 那絛紅的唇瓣讓人忍不住想獵取一絲甜蜜,而兩人此刻過於接近的距離僅隔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他已想念好久她的柔嫩的唇瓣了……他伸手將她的頭顱按壓向他,迅速封住她的小嘴,恣意侵佔;放任她使力推拒,捶打,甚至咬破了他的唇仍不放開……此時,他嘗到了一絲濕鹹的淚水。

 他一楞,立即放開她。“別哭……”他以指腹拭去她的臉頰上的淚水。

 “不要再這樣了……”等金鎖平安站在她面前時,便是她尋求自我了斷的時候,在這之前她怎能和他再有任何瓜葛呢?

 “為什麽一直抗拒我?不肯接納我?”他痛心的問。

 他眉間的哀愁讓她不敢直視,“我……”

 “接受我有那麽難嗎?”他已經找著自己的心了,她找著了嗎?

 “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你身處於和朝廷對抗著的天地會,而我,即是你們對抗的乾隆之女,你說我們怎麽可能地有未來?”

 “無論如何,這輩子我是不可能放開你的。”他賭氣的抱緊她,說什麽沒有未來?隻要奪糧計劃成功了,他便立即和她成親,那時她便是屬於他一個的。為什麽會沒有未來?“在事情失敗後,拿我當籌碼與綠營兵談判,一但辦妥奪糧的事後,你仍是必須將我送回京城的。”

 段牧槐堅決的大吼一聲,“不可能。”

 “你……”難道他沒有打算放她走?

 “永遠也沒有那麽一天!你別妄想了,哪怕是將你的雙手落上鎖也要將你系在身側,隻要是能防止你離開,我不介意這麽做的。”

 他用力的再收緊了手臂,使勁的抱著她,力道大得讓她忍不住痛喊出聲,“你弄疼我了……”

 他在她頸側烙下火熱的吻,留下火燙的痕跡。“記住,以後你便是我段牧槐的女人,若想逃跑,我會讓你知道後果的。別忘了,金鎖的命還在你手裡,你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讓她命喪黃泉。出去。”他放開她。

 待她離開後,他使勁的咆哮著,在無物可擊的情況下,他僅能選擇的怒打著水面,然後激起陣陣漣漪。“該死。”

 沐浴完畢後,他便沉著臉走出來,光看他那個陰沉站的臉色,便讓艾晴有點擔憂,怕今晚又是沒得好過了。

 她卸下床簾,攤開綢被,伸出厚實布滿繭的手。“過來。”

 她不敢往前跨走,呆呆的站在遠處和他對望。

 “過來。”

 “不……”他該不會……不!她不該惹火他的,讓他的心情跌落谷底,他也因此而對她……她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若出第三聲,你還沒有過來,我便過去抓你。若你認為這樣較好看些的話,你大可站在那裡不動,等我過去將你扛過來。”

 他言語中不容置疑的肯定,讓她更害怕的走至他身邊,“你不能毀了我的清白……”

 “你知道我能。”他冷冷的回答,反手讓她跌會在他的腿上,並動手解開系在她腰側上的結。

 她反握住他的手,苦苦哀求道:“不!求求你,不要。”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我受夠了你的處處反抗,你隻是我的俘虜,卻事事的反抗我,和我頂撞,還踐踏我對你的好!我早該在接收你的那天晚上佔有你的,讓你知道誰才是主子,也不會像今天這樣有機會激怒我!”他仍繼續解著她的衣服上的結。

 她慌了,他的態度是如此的強烈,不像以往那樣。一顆顆豆大的眼淚滾落,打濕了他的手背。

 “為什麽又哭?”他怒視著她,一想到她是因為他的碰而落淚,怒火瞬間便往上升。

 “如今我隻有這一身清白了,卻要被你奪走,你教我如何再在這個世界上活著?”怕是她再也等不到金鎖平安無事了……

 她總有辦法讓他的怒氣無法施展,“你總有辦法讓我屈服。”他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冷笑著說。

 “我……”

 “進來!”他指著床內側示意著要她進去。

 “你……”她驚慌著顫抖著,他該不會仍不放地要佔有她的身子吧?

 “今夜霧重,你不是想凍死在這個房間裡吧?我保證不侵佔你,上床睡覺吧!”真是個折騰人的建議!讓她睡在他的身側,而又不能去碰她,真的讓想一頭撞暈過去就用不著運用多大的忍力來克制想要她的了。

 “真的?”她還是半信半疑站他的說法,那也不得怪她,那是他之前的種種行為都很難讓她再相信他會有什麽君子的行為了。

 “還懷疑什麽?上床!”他怒吼著,將她推進裡頭,拉高綢被。自己則睡在身側,頭枕在雙手上,怒瞪著床頂上,不敢再亂動,生怕一上小不心就會碰到她那柔軟的身軀。搞不好就會把好不容易才建設好的自製力又會崩潰瓦解。

 第二天,雲風一行比預定的行程快了許多來到福建。但一行人卻總有那麽多不開心的事情,而歐嶄炎便在內。

 “嶄炎,誰惹火你了?”段牧槐不解的問道。嶄炎是個樂天派的人,極少發怒的他,如今卻不知怎麽地冷著一張臉,冷漠不言,就連平日必定拿在手裡的那扇子都不見蹤影,“你的扇子呢?”

 歐嶄炎瞪了他一眼,然後坐上了樓梯的稈子,撇過臉不理人。

 他的反應讓段牧槐更想一究竟了,於是轉向辜新“辜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才幾天不見,全不對勁了?”

 怕事的辜新,搖頭揮手推拒著不敢說話。

 “擢擎……”

 梁擢擎淡笑著將目光移向不運處哀怨的人兒,“就那丫頭羅。”

 望向艾晴身邊的金鎖,他好奇的問:“她?她有本事惹得嶄炎發怒?”她們主仆惹火人的本事還真的不相上下。

 “你也知道,嶄炎在女人堆裡一向是無往不利的,但沒有想到這次卻是出師不利……”梁擢擎隻要一想到在笑塵山莊那一晚,便哈哈大笑,惹得歐嶄炎怒眼一瞪。

 “然後呢?……”

 “梁擢擎,不用你多嘴。”歐嶄炎吼著。

 “嶄炎――”段牧槐揪緊了眉心問:“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說來聽聽。”那可是不容人拒絕的語調。

 “那女人居然不買我的帳!枉費我如此般費盡心思的討好她!”一想到那女人連看一眼他都懶得看,他就一肚子火!他哪點比不上那個以‘冷’著稱,在江湖上揚名的冷雲風了?真是個沒有長眼睛的笨女人!也不過就隻是比人家多幾姿色,居然就翹起來了。

 “她……她拒絕你?”這倒讓段牧槐有些驚訝。

 “我警告你,最好別給我笑出聲,不然我管你在這裡的的輩分是否比我的高,我一樣會打得你滿地找牙。”

 “那你的扇子呢?……”

 辜新拉拉段牧槐的衣袖示意他別再問下去了,而梁擢擎則在他的耳邊輕聲低語的說:“嶄炎的扇子被金鎖丟進笑塵山莊的那口‘千絕井”裡去了。”‘千絕井’是一口永無止盡的井,井之深怕是丟下去的石頭若乾日後也還是聽不到撞底的回音的,於是才會有‘千絕井’這個稱號。

 “為什麽?”

 “那本來是嶄炎送給金鎖的一樣定情信物,誰知金鎖卻冷漠的將它丟進‘千絕井’裡去了,然後又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惹火的嶄炎――”

 “梁擢擎,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吧!”

 “她到底說了些什麽,能把一向從不生氣的魔炎惹火啊?”

 一想到金鎖那番話,梁擢擎和辜新兩人全笑開了,也不管這一笑會不會讓自己有生命危險。“金鎖說……金鎖說嶄炎是……”

 “擢擎,正經點說。“在一旁等著有些著急的段牧槐催著。

 梁擢擎努力控制站想笑的衝動,他還沒有聽過哪個女人這麽形容嶄炎,這女人可真絕。“她說嶄炎隻不過長得好看點,就活似八百年沒見過女人,頻頻向人拋媚眼,也不怕眼睛抽盤,還說那自得不像樣的皮膚套在他這成天只知道拿把扇子在一旁煽,調戲良家婦女的他身上,一點男子氣概也沒有,乾脆……”

 “乾脆?……乾脆什麽?”

 辜新接了下去,“乾脆死掉算了,免得為禍人間。”他模仿著金鎖的語氣,“她才不要什麽定情信物,什麽鬼扇子,還不如丟進井裡送給龍王。”

 “然後她就真的把扇子丟進井裡了?”現在連段牧槐都想笑了,這可能是嶄炎生平第一次追女人就吃閉門羹耶。

 歐嶄炎氣不過,他身上哪點不像男人了?他會比那冷豔的冷雲風差?那女人居然喜歡雲風!他那連笑都不會笑的臉會比我好?他說像男人了?

 “那就別理她就好了,何必生這麽大的氣呢?”

 “不行,我非得得到她,讓她知道什麽才是男子氣概!”

 “嶄炎……”

 “你說別管他了。”

 “對了,那雲風呢?他又為什麽冰著張臉?”以往雲風冷著臉,就已經讓人難以親近了,可現在卻是冰寒著臉。幾天不見,這一夥兄弟全變了樣。而他又何嘗不是呢?為了她抗拒,天天掛在嘴邊的威脅、借口,和那滔滔不絕的一堆不合禮……她哪來這麽多八股的想法的,是矜持嗎?還是她覺得他根本就配不上她?

 “雲風和嶄炎的根源全來源於一個人――金鎖!”

 “還是金鎖?她哪有這麽大的本事?”

 “金鎖瞧見雲風便成天跟著他,似乎是拜倒在他的絕世武功下!現在搞得雲風能躲則躲,比以前更難見著人影了。”

 冷雲風一向討厭女人,如今讓金鎖這般纏著,也難怪他會消失不見蹤影。

 “這些感情上的事情先緩緩再談,先回義興堂去商討如何奪取漕標糧船的部暑才是要事。大概明白,漕標糧船進日便會進入海口,到時一策動人馬,免不了會有所傷亡,現在計劃是先將明白可能的傷亡減到最低,我們不能平白的犧牲弟兄們的生命。”

 “總舵主已經到了?”

 “義父早就到了,昨日我已經和他老人家商討過了,原本想利用銀麟號來發動攻擊的,卻讓義父擋了下來。”

 “利用銀麟號發動攻擊,成效是不是來得快些?”梁擢擎不解的問道。若讓銀麟號策動海上奪糧,將比在陸地上的奪糧來得容易;若陸地發動奪糧,他們必須對抗的將不再隻是漕標各營的人馬,而是整個綠營,到時危險的程度定會加倍。

 “我也曾和義父變過這事,但他老人家想以質製量。”

 “以質製量?”

 “他認為會裡的弟兄,武學精深,對抗朝廷綠營兵仍綽綽有余。”

 “該通知雲風吧,他是會裡的軍師,一切部署他會該清楚,讓他評估一番再做決定吧。”梁擢擎不多加理會歐嶄炎的白眼,建議著段牧槐。

 看來,歐嶄炎是和冷雲風杠上了……

 “格格……”金鎖一踏進房門便衝到艾晴身邊,認真的審視著她。“格格,你沒事吧?那無賴有沒對你做什麽不得宜的事?”

 她對段牧槐的印像仍停留在前幾日在馬車上頭所見的畫面裡。不是她愛說,那無禮之徒,竟敢將自己的身體傾向擁有尊貴身份的格格身上,一會摸著格格的臉頰,一會又拉著格格的小手……格格是個未出閣,又是當朝皇上的愛女,他怎麽能隨意對格格動手動腳的呢?隻恨她當時一清醒便想阻止,卻讓人將她帶到另一輛馬車上,還命人喂她藥汁,讓她整整昏睡了一天。

 “金鎖,我沒事。倒是你,和六個男子在一塊比……”

 “沒事,金鎖沒事,幾位俠士對金鎖都滿好的,一路都很照顧金鎖,金鎖沒吃什麽苦。”

 “那就好……”這樣她就能安心的離開了――

 “格格……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畢竟和格格相處了這麽多年,也他人清楚她的性格,格格是個性本就與世無爭,若有任何事情都會藏在心底,當她讓事情困繞的時候,便會不再多語。

 “不,我沒事。”艾晴忽然驚醒,不想讓金鎖為她擔心,便故作很輕松的樣子,那模樣讓人好些心疼。“金鎖,若我離開,你能找個可靠的人替你上知縣那通報嗎?”

 金鎖心驚地問:“格格,你話裡是什麽意思?為什麽金鎖聽得心驚肉跳的?”

 “我沒什麽意思,隻是希望你能找個人上知縣府當地知縣府通報一聲,讓他帶人來解救你。”

 “解救金鎖?那格格呢?”

 “我?我怕是離不開了……”

 “格格,那無賴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金鎖低呼著:“格格,你別嚇金鎖,若你出了什麽事,萬歲爺怪罪下來,恐怕金鎖的命就不保了;我的命倒是其次的,我更不願看到格格給人欺負。”

 “不,我沒有被人欺負,隻是……”不能再說下去了,若讓金鎖知道她決定尋死的念頭,怕是會連段牧槐也知道了。

 “格格……”

 “我隻是有些累了。”艾晴接著在額間假裝的按壓著,假裝頭疼。

 毫無心機的金鎖一見艾晴一臉痛苦的樣子,連忙撫著她在床上坐下。“格格你睡會吧。我讓冷大哥來幫你看看……”

 “不必了!隻要睡會就沒事了。”如果讓金鎖嘴裡說的那個冷大哥來看過,那一定知道她是假裝的了。艾晴她則連忙轉移話題,“辜新是什麽人?”

 “辜新啊!”一說到辜新那一見著女人就臉紅的家夥……嘻嘻,還挺有趣的!

 “金鎖,你對辜新動心了?”

 “那家夥,才不是呢。金鎖哪會對一個怕事的,怕女人的粗人動心呢!金鎖喜歡的才不是他呢……”金鎖說到一半便驚覺得說漏嘴了,連忙捂住了嘴。

 “金鎖喜歡的是什麽人呢?”她非常高興金鎖終於對五阿哥的愛轉移了,否則若照她這般癡情下去,終有一天她會被傷得遍體鱗傷。五阿哥將來是要繼位的人,將來會有更多的妃子……她不想看到金鎖傷心難過的樣子。

 “我……”金鎖紅著臉,低下頭羞怯不語。“金鎖,告訴我吧!我也想知道這世上有誰比五阿哥更能讓你動心!”艾晴看著金鎖,好奇地問著。

 “是……是冷大哥啦!”哎呀,教她一個黃花閨女說出自己喜歡的人,多丟人啊!格格最討厭了,就喜歡惹得她面紅耳赤……

 “冷大哥?”

 那個武功蓋世卻不苟言笑,喜怒不形於色的冷雲風,聽說他還是天地會裡的軍師!

 “冷雲風是嗎?”段牧槐曾在她面前多次提及這個人,她好不容易才記下這個名字。

 “對啊,就是冷大哥。不過,他似乎不喜歡金鎖,老躲著金鎖。”她的情路怎麽如此坎坷呢?這還是一般的,更可悲的是,還是一個身為人妃子的人;現在遇上的冷雲風,竟避她唯恐不及,她這是生得一個什麽命啊?難道真的是她長得很難看?

 “為什麽這麽說?既能入宮便成了五阿哥內定的妃子,自是樣貌不凡了。”這番話可不是哄金鎖玩的,確實是如此。

 “格格。這些日子過得可好?”

 “好。如你所言,沒吃什麽苦。”她故意忽略身上因整夜騎迅風所磨破的傷痕和讓粗布擦傷的皮膚。

 “那沐浴更衣呢?格格乃千金之軀,誰來服侍格格更衣、沐浴呢?”

 “段香主找了丫環來服侍我。”

 “陌生的丫環?格格使得慣嗎?還是金鎖來吧,有金鎖服侍格格,格格會舒服點。”

 “金鎖不累嗎?去歇會吧。”

 “金鎖不累,先服侍格格睡著後再離開!”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

 “格格……”

 “金鎖,你在這裡看著我,我睡不著。”

 “那……金鎖這就下去。格格,你就好好休息吧。”金鎖離開房間,一路上累索著格格的反常,卻始終理不出頭緒,想不清格格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金鎖。”

 這聲音……

 “有事嗎?”金鎖冷冷的瞪著眼前這男子,口氣極為不妙。

 歐嶄炎大咧咧地拉住金鎖的手腕,不讓她有反抗的機會,便拖著她走。

 “歐嶄炎,你到底想怎麽樣?”

 艾晴等金鎖走後,便坐起身。恍然的望著窗外的景物,有些失神的笑著。她不是一向討厭嘈雜的聲音嗎?現為何覺得窗外的市集的叫賣聲挺好聽的……

 春天的腳步已明顯的降臨這片大地,不禁讓她想起了長春宮那片嬌嫩的梅林,怕是這會已經完會調謝了吧!她回憶起自己這一生待在宮裡沒有讓她增長任何見識,隻能透過冊冊古籍來增長見識。

 她隱約記得最清楚的是當初皇額娘抄在絹紙上的一首詞,據傳那是陸遊當年在紹興沈園與昔日相戀相遇時,感慨萬分而題的,名為級頭風――

 紅酥手、黃膝酒,滿城春色宮牆柳。

 桃花落,鬧他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這是多麽哀愁的絕詞啊!兩相愛,卻難見。容於世人,便如同這首詞那樣錯、錯、錯。

 這又何嘗不是她和段牧槐的寫照呢?兩人身份上的差異,很難讓世人讚同的,何況,他恨皇阿瑪入骨,這既不是一天造成的,更不是在短暫時間內就可以消逝的。

 若為了皇阿瑪好,她也隻有一死相抵了。若他執意要處處與皇阿瑪為敵,那何不讓她以性命來交換呢?早在他瞧見她的身子的時候,她就不該苟活於世了,若不能擁有僅剩清白離世,她的尊嚴又何在?怕是再留下來會遭人批判,那會讓皇阿瑪龍顏全無……他便是這樣想的吧!想讓皇阿瑪丟臉,讓皇阿瑪羞愧。

 艾晴解下腰上純白的綢,握在手上盯著,然後往上一扔繞上橫梁,再在下打了個結……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在這乍暖還寒的時候,最難將息……現時也隻有一個愁字了。”的確,現在她的心境便是如此,心中千千萬萬緒,但不是一愁便可以了解的。這時,心中莫名的閃過段牧槐的身影,這是怎麽回事?她的心不會是讓他給絆著了吧?

 別忘了她是他恨之入骨的乾隆之女,想要的是她的身子,卻不見得要她的心。若心不要,且不是像冷宮裡的妃嬪那樣?

 艾晴站在凳子,頭越過了白色的綢子。此時她已經沒有任何念頭了……下定決心,便踢開腳下的凳子,生死瞬間的掙扎讓人很難適應。但沒多久即已安於那股即將離世的平靜與解脫。

 這輩子她隻愧對兩人,那便是生養她的父母,枉費皇阿瑪對她的疼愛,也隻能這樣來報答皇阿瑪對於她的養育之恩和百般疼愛了。若能讓段牧槐卸下對皇阿瑪的恨意,那她這般的犧牲何嘗不是好的呢?咳……咳……咳……現在她終於知道讓皇阿瑪賜白綢自縊的人有多痛苦了,這滋味確實不好受……

 漸漸吸入的稀薄空氣讓她腦子產生暈眩, 她已少了掙扎。瞬時間,她似乎看到了已故的額娘在滿地梅花瓣的包圍下對著她微笑,那幸福的感覺感染了她。她也笑了。

 “你在做什麽?”一片薄如蟬翼的葉子割斷了梁上的白綢,在她掉落的瞬間讓人接住了,接著則是憤怒的吼聲,聲音裡夾著恐懼讓她好心疼……她緩慢的睜開眼,淒楚地朝那熟悉而又有點陌生的身影微微的笑了。

 “我……”她好想抹去臉上那一臉痛心的神情和過於驚異的表情。

 “好累……好累……額娘……”她是否已跨上了死亡的那條線?

 段牧槐在聽到房裡傳來物體劇烈落地聲時,心頭便一驚,連忙由外衝進屋內。看到的是讓他幾乎信念呼吸的畫面,瞬間以手中的葉子割斷緊繞著她的白綢。她怎麽能這麽對待他?讓他差一點就失去她了。

 段牧槐紅著眼,抱緊她,不斷的吼道:“睜開眼……睜開你的眼睛!”說話的聲音裡還帶驚慌,“你怎能如此對我?你真的如此般不願看到我嗎?求求你,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看看我。”段牧槐捧著她的臉,像是一不小她就會碎了的珍寶一樣。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