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
秋高氣爽。天空湛藍得沒有一絲雜質,讓人懷疑怎會這麽乾淨。空氣中夏的余熱夾雜著秋的絲絲涼意,給人既清醒又彌漫的氣息。
在一條大河邊的一個南方小城,住著兩家還算殷實的家庭。十月末的一天凌晨,乾旱了一個多月的天忽然下起了淅瀝的小雨。伴著雨聲,子家和方家幾乎同時生下了男嬰。子家的孩子取名子文,方家的孩子取名方陽。不知道是因下雨才生孩子,還是因生孩子才下雨,或者隻是偶然,老人說這兩個小孩肯定是貴人命。
曲凡的父母是普通農民,沒有太多文化。少年的曲凡吃了很多苦,幫家裡做農活做家務。因有幾個兄妹,曲凡沒有得到母親過多的關愛。父親不大喜歡管事,很小的曲凡就開始做主一些家裡的事情。無形中養成了曲凡不畏艱難、獨立自主、我行我素的個性,也在曲凡幼小的心靈中滋生了控制一切事物的。
安其生於官宦家庭,祖父是名高官,從小在蜜罐裡長大。先天的因素及後天的環境熏陶,安其舉手投足間都透出一種貴族氣質。在家庭全力和細微的呵護下安其非常順的成長,從臉上到內心都很難看到有苦痛和憂愁的影子,愉悅的性格和無憂無慮的笑容人見人愛。良好的飲食和營養使安其的身體洋溢出健康和蓬勃的朝氣。少年的安其覺得生活就是一種享受。隻要是安其提出的要求,父母都會盡力做到,安其比同齡人更少的體驗到失望。
曉芸出生於一個教育世家。父親是語文老師,母親是英語老師。父母的性格都很溫和,夫妻間就如古話所說的相敬如賓,在曉芸的記憶裡好象沒有發現父母紅過臉吵過架。自幼曉芸就很懂事,聽話、溫柔、勤於讀書。天生麗質加上與生俱來而後又受家庭熏染的平和氣質,使得曉芸頗有大家閨秀的風范。
艾婕生於一個殷實的商人家庭。父親經商小有成功,母親在一家企業負責公共關系。艾婕生就一付美人坯子,令人感慨造物主競有如此的鬼斧神工。自小艾婕就極富於心計,虛榮心特強。這些特點注定了艾婕不甘平庸、出人頭地的強烈個性。
方陽快滿三個月的一天,方母把方陽放在床上出去買菜,回來後看見小方陽掉在床底下大吃一驚,抱起來看看沒傷著什麽才放下心來。這麽小的嬰兒自己怎麽可能掉到床下呢?方母始終是百思不得其解。
方母的脾氣不是很好,在懷孕及生下方陽期間常生悶氣。按胎教及母嬰理論這對嬰兒應有不利影響。現代社會及心理學研究發現,人的性格形成主要是在三到五歲之前。在胎嬰幼兒期是有意識的,隻是在三、四歲後會把以前的意識忘掉或者說是回憶不起來。人生最重要的初始階段其思維意識斷裂給對人的研究帶來一個盲區,目前還不知道這段時間的思維意識對以後人生有什麽影響以及影響有多大。也許存在很多對人的性格心理成長有關鍵影響的東西未被認識。
三四歲的方陽已表現出許多過人之處。聰慧機敏、五官端正、天庭飽滿,大眼睛透出一股靈氣。
子文學會走路沒多久,有一天經過一個簡易搭棚時正好碰上金屬方框架跌落砸到地上,小子文一臉驚恐的正好站在方框架中間一個空格上,要是偏差幾公分命就沒了。也算是小子文經歷過一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五歲子文在幼兒園,有一次肚子痛,拉稀搞髒了褲子,靦腆的子文不敢跟老師說,硬憋著回家才小小聲的告訴媽媽。幼小、內向的子文第一次強烈的感受到痛苦無助的滋味。
有時小子文會離開父母回鄉下外婆家,白天在田野裡小溪邊果樹上玩得特開心。可是每到黃昏日落天色逐漸變暗時,一種莫名的焦慮及思念父母的心情就會強烈的湧上心頭(少年不識愁滋味,誰說的?),哭著喊著要回家。晚上沒有班車回不去。到了第二天的白天小子文卻又高高興興到處亂跑了(這種黃昏焦慮幾乎是伴隨了子文一生, 隻是隨年紀增長程度降低了。從五六歲就可看出子文對環境的敏感、心情的極易波動)。
跟鄉下孩子一起玩,小子文會佩服他們的膽量,敢抓蛇抓蟲子,佩服他們的動手能力,挖土做窯燒紅薯。有時又看不起他們,覺得土,穿得差、連火車飛機都沒見過。這時候小子文就會有些洋洋得意。似乎是沒有受任何影響,小子文幾乎空白的心靈就生出了人的等級差別。
曲凡在孩子堆裡通常都會成為孩子王,大多數的孩子也願意聽曲凡的。夜晚,農家的小路黑漆漆的,小朋友們都不敢走,曲凡卻滿不在乎的往前衝。玩打仗遊戲時(人天性喜歡戰爭?),小曲凡指揮這個往左那個往右,儼然象個大將軍。
整個四年幼兒園期間最令小子文高興的是,每次從幼兒園回到家總會有一碗媽媽專門備好的、裝在一黃色搪瓷碗裡灑有綠綠香蔥花的肉稀飯(在子文的記憶裡這是天底下無與倫比的最美的美食)。想著稀飯的幸福感使小子文遇到痛苦時不至於太難受。一次小子文在幼兒園洗臉,同班的一個大塊頭擠上來把小子文擠倒在地上。小子文打不過他,心裡很窩火。難過了一會兒,這個時候的小子文已經知道自己安慰自己,家裡有一碗香噴噴的肉稀飯等著我呢,心裡就好受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