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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亂紅》第一十四章 離宮尋路滿樓風雨(二)
鏡中的女子,墨色的青絲披肩,頭頂的發絲盤起,別了零零星星幾朵指甲大小的米綢色絹花,光潔的額頭,彎如新月的蛾眉,翦水雙瞳,俏麗小巧的鼻子,粉嫩的朱唇,細致的頸脖……蔥倩色的抹胸及地衣裙,外披一件雪白紗衣,亭亭玉立……

 我轉過身,不敢再看,沒想到亂紅這身皮相打扮起來竟然如此魅力逼人,我真怕看多兩眼,回宮後不忍再用厚厚的脂粉掩蓋這如花美貌。

 對不起了亂紅,如今要借助你的容貌去辦一件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事。是的,我已經順利進入風雨樓了。為什麽?我在京城打轉了兩天,得到的消息就是,朝廷對青樓的生意,並沒有大肆打壓,只要交足稅不惹事,青樓是合法經營;因此天儀國的百姓對勾欄院並沒有苦大仇深的偏見,只是某些衛道士不齒這些皮肉生意而已,所以,高官貴人王公貴族狎妓,或者在青樓裡有一個兩個紅顏知己,都不是什麽秘密。而京城青樓最吸引貴族們的自然是風雨樓,風雨樓裡最吸引明宏的是雲影!

 敲門聲適時響起,來得可真幾時,“請進。”我對門外人說。

 雲影一身白衣勝雪,妝容清雅,如月下仙子般出現在我面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說得就是這類女子吧,難怪她能守身如玉。白衣是彰顯冰清玉潔的衣物麽?為何所有賣藝不賣身的青樓女子都喜歡這種裝束,令人費解。

 “你走神了。”雲影面無表情地提醒我。

 啊?我愕然,這話怎麽那麽耳熟。我尷尬地笑了笑,“江珊失禮了,雲影姑娘見諒。姑娘請坐。”我指了指旁邊的軟榻。江珊和江小舟一樣,都是我胡謅的名字,這兩兄妹,僅存在於亂紅告假離宮的日子裡。

 “聽鳳娘說,江姑娘指名要我當樂師,為你伴奏,不知江姑娘此舉何為?”雲影開門見山,我喜歡,不扭扭捏捏,“你既能作詞譜曲,想必對樂器也精通一二,何必扯上雲影?”

 是的,我確實跟鳳娘這麽要求過,她答應了,但是她說要雲影點頭才行。本來我是想隻身上陣的,奈何古箏荒廢已久,三兩日找不回那手藝,再者我也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耗在練琴上。而且,最重要的是,我選雲影而非風雨樓的其他樂師,是因為,雲影名聲在外,如果她肯幫我,定會事半功百。想象,風雨樓新來了一位姑娘,首次登台便讓風雨樓的頭牌姑娘紆尊伴奏,這是何等的排場,在京城,又會是怎樣的一個熱門話題。

 “不瞞姑娘,江珊此番掛牌風雨樓,是為了尋一個人。”雲影肯定知道我分文不取掛牌風雨樓的事,我需要一個動聽的理由來打消她的疑慮,“三年前,我在城郊踏青時出了意外受了傷,他救了我,我們相處數日,互生情愫,奈何他大事未了,不能妄談兒女私情,於是我倆便立了一個三年之約,約滿之期他便來提親,可是,如今三年之約已過數月,他卻遲遲未現身……”我佯裝傷心,用手絹掩住了雙眼,至於那個“情郎”是死是活還是變了心,就等雲影替我去想好了。

 “原來如此,可……尋人與我來為你配樂,有何聯系?”雲影依舊不解。

 “見笑了,”我輕咳一聲,這是剽竊的尷尬,“我生來對樂音很不敏感,學了多年的琴,亦毫無建樹,卻對很多旋律,能隨手拈來,至於作詞,那也是跟先生學了多年的詩詞的結果,所以……”我尷尬地笑了笑,看著她。

 “這倒也不奇,畢竟上蒼給每個人的不能太多,姑娘能有對曲子隨手拈來的天賦,終是難得了。”雲影淡淡地說,微笑看著我,此時的她,倒也沒了剛才那份生人勿近的氣勢。這個女子,如此通情達理,我太喜歡了。她又接著說,“那麽,姑娘特地找我配樂而不要其他樂師,是為了借我的虛名,盡快讓消息傳到他的耳中?”

 哇!聰明的女人,看來這些古人,一個個都不是能捏的軟柿子。我愣了愣,隨即輕輕地點了點頭。

 輕輕的一個歎氣聲,幾乎微不可聞,但是我聽到了,是雲影在歎氣,難道她也有未了之情?“好,我幫你,願你早日找到你要的答案。”她專注地看著我,說要幫我。

 我挑了好些曲目和雲影一起練,她的琴藝遠比我想象中的要厲害得多,很多歌曲我都是唱了一遍她便可以就著我的歌聲一並彈出了,這樣彪悍的記憶力和樂感,豈是一般樂師能有的,看來昨天江小舟倒還看低了她。

 “那麽這首歌就是你明天登台要唱的歌曲了?”雲影指了指桌上我寫出來的《滾滾紅塵》歌詞。

 我點了點頭,“是的,有這準備,這曲子好嗎?”

 雲影又輕歎了一口氣,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我看她的神情有幾分遊離。良久,她才說,“甚好。這曲子,唱出了多少人心底的惆悵,來這兒的客人,哪個不是心底有幾分失意的人。江珊,或許隻消一曲,你便榮登這風雨樓的花魁之列了。”

 “那麽這歌,是不是也唱出了些許你的心聲?”我對那些虛名不感興趣,卻對雲影的“惆悵”興致高昂。女人的友誼,其實很簡單,只要彼此有了一點同病相憐之處,即可成姐妹了。

 只見她猶豫了一陣,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過來,我好奇地接了過來,是一張畫像,打開——竟然是他!六皇子明宬!難道終究還是我看走眼了?真讓人沮喪啊。

 雲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去年,我的父親去世,我被繼母的弟弟賣進了風雨樓,在我被公開競價出賣初夜的那天,是他替我贖了身,可他沒有要我做任何事,隻說我以後自由了,不必跟著他。然後他就走了,而我對他一無所知,甚至我連他為何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青樓女子一擲千金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他姓林。從那以後,他就再沒來過,而我,自願留在了風雨樓,為的是希望他有一天能再次出現。所以我也是客居風雨樓的。”

 原來如此,這也是一個可憐的女子。明宬啊明宬,你可知你偶爾的善心惹下了這麽一筆情債?我苦笑了幾聲,雲影啊,你確實對他一無所知,就連他的姓氏,也是他出宮時隨的母姓而已。

 “你認識他?”雲影詫異地看著我,“沒有,沒有。”我忙否認。“那你為何這副神情?”她追問著。

 什麽神情?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沒什麽,只是一時感慨,原來我們都是可憐之人啊。”

 本章引用資料

 《一剪梅》。李清照。宋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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